南施
都知道西施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
也都知道效颦的东施是古代丑女一个。
东、西施,那可算是名人。殊不知还有个名人叫南施的,不过,这个叫南施的,既不是美女,也不是丑妞,而是个男人。他是安徽宣城人,名叫施润章。他在清初的诗坛上那可是个名噪一时的人物,因与山东莱阳诗人宋琬齐名,时人并称为“南施北宋”。
施润章的诗,清新俊丽,委婉蕴蓄,有阴柔之美。他的五言诗想象丰富,题材广阔,律诗颇有唐人余韵;绝句格调绮丽。诗作虽多为言情抒志,应酬唱和之作,但也不乏抨击时弊的作品。
施润章性格洒脱旷达,又很爱才。清世祖顺治选学使,他参加御试,名列第二,擢升为山东提学佥事。
他督学山东时,有一考生入场,作“宝藏兴焉”文,误记其句在水下。文章写好后,发觉错了,考生心想:“坏啦,这下要除名了。”可又有点不甘心,便写了首词附文后。词云:“宝藏在山间,误认却,在水边,山头盖起水晶殿,瑚长峰尖,结珠树巅。这一回,崖中真跌杀撑船汉,告苍天,留点蒂儿,好与友相看。”
施润章看后,觉得次人才学不错,只是做法好笑,遂和词一首:“宝藏将山跨,忽然间,在水涯,樵夫漫说渔翁话。题目虽差,文字却佳,怎肯放在他人下。常见他登高哪怕险,曾见会水杀?”
施润章怜才惜士,仍然录取了他。
据说,施润章很会讲学,听着云集。顺治十八年(1661年),他任江西布政司参议,分守湖西道。一天应邀讲学,题目是《长幼有序》。他刚开讲,就见远处来两个汉子,扭扯一起,找他告状。施润章说:“此处是讲学之地,不是官府,想告状应去哪儿。”两个汉子都知道他是清官,非他不能明断他们的案子,便坐下静候。
施润章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开讲。
施说:“我从小就孤单,没有兄弟,看到别的兄弟相互敬爱,我很羡慕。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个兄弟,即便看到别的兄弟争吵,我也心动。《左传》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他们虽然相互争执,但尚有同气,可转乖为和的。”
施润章讲得有声有色,有情有义,听者无不涕泣皆下。那两个来打官司的大汉亦拥抱大哭。原来他们是一母同胞,为了争家业,打了十年官司仍未了断。他们对施润章说:“大人,我等真乃小人!今遇恩师指点,再不洗面革心,痛改前非,就不是人了!”说毕,各将状纸撕毁。
施润章见他们真心悔过,便公平地决断了这桩遗产案。(1986.11.6《黄山》杂志第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