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律诗赛】开往七月的诗句(组诗)
◆相思疾
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陈述这些命题
吾爱,你时常奔腾在我忧伤的海域
遥指来往不息的船只
你说:“生,或者死
都如套上缰绳的马匹
至死不离”
我不语。窃听大地复苏的秘密
我时常在夜里练习倒立
温习那些苍劲的手语,我想告诉你:
“来,或者去
这缠绕千年的相思
当如酒,疗愈荒年里的恶疾”
◇与母书
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你的那声喊
小心翼翼地窝在胸膛,想象你微笑的模样
只是呵母亲,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寒
已篡改这世间的暖
我多想轻声地喊一声——娘啊娘
以此擦亮心头的黯淡
只是呵母亲,我一喊
哽在喉间的那股凉
便引燃了尘世所有的暗
◆异乡人
她一再练习秦腔
如离世多年的母亲,就在对岸
这些年,她反复在白纸上画满天空和翅膀
昨夜她又梦到了故乡
十月的雨水,灌入村庄
她拾捡母亲的旧衣裳,画满红高粱
每一颗都朝向太阳
她自言自语:“只有无限靠近热,接近光
才能自由飞翔!”
风声骤急。她忽然觉得恐慌
梦中未见的老父亲,关于肩膀
和胸膛里迷失的心脏
该用多少沸腾的心跳
才能扳动那声持续震动的响!
◇十年
如何描摹你的影子
这是我迫切需要完成的事
姐姐,七月的雨水已漫过台阶,风越来越急
如一位说书的长者,打翻一场宴席
他反复诉说着我们的今生与前世
只是呵姐姐,如何豢养来世
你得在剩余的日子里
抚平每条河的纹理,以及
打听每座山的底细
适于坐南朝北。治愈你多年的风湿
姐姐,如果遇见风起
你得允许我眼角潮湿,依旧端坐在故事的方圆里
完成记叙——
前十年,你踩着红舞鞋,摇曳生姿
后十年,你与一堆燃烧的日子背道而驰
再过十年,我得考虑
如何避免影子砸伤你
我该在掌纹里盛满命理,还是
在耳垂处,刺绣那颗和你胸前一模一样的
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