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散文』鼻尖上的苍蝇
冬日的一天早晨,我在噩梦中惊醒,发现鼻尖上有只苍蝇,准确地说,是这只苍蝇在游动中拯救了噩梦中挣扎的我。
我有点喜欢这只苍蝇了。
噩梦中我好像杀了人,尽管是不得已的,但死了人,毕竟不是好玩的,平常积累的法律常识告诉我,这下要麻烦了,可能要面临着牢狱之灾,甚至生命之虞。内心就很恐慌,发了疯地跑,好像还想到了庄子的蝶,幻想着自己真地成了一只飞翔的蝴蝶,忽隐忽现地在树枝之间辗转腾挪、上下翻飞,但依然被人看到、识破;又急匆匆地翻墙上楼梯,可就是上不去,楼梯口总是那么窄;打电话求援,明明平常拨了一百遍的电话号码,此时就是拨不了,总就是错,而后面追兵又到。在我近乎绝望冷汗满面之时,我却醒了,一只苍蝇站在我的鼻尖骚动,它救了我。
惊甫未定,庆幸之余,我突然意识到,活着真好,尤其是当你睁开眼时,看到一只苍蝇在你眼前飞舞,你不应感到厌恶,而是要感到庆幸,因为你还活着,活着就会有一切,就会做一切自己想做还没做的事情,还会计划计划很多很多对于你来说是那么遥远的憧憬,你还有时间,你还有精力,一切都来得及,因为你还活着,苍蝇不是就在你眼前飞着吗?
噩梦醒来的早晨,我从未有意识地意识到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可能一些人们也和我有相同的感觉,我们平常总是在说,我们忽视了生命中最可贵的东西,什么空气了、健康了、亲情了等等的,觉着最是平常的最是容易忽视的,却又是最珍贵的,是啊,没有错,这些都是不能被忽视的,都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这些或是缺了哪一项,生活都是不完美的,都是遗憾的。
可你有没有想到,这一切又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活着的有生命的基础之上的。
没有生命了,还如何呼吸?没有生命了,还将如何地爱?没有生命了,还谈什么理想、明天?时常看新闻,不是这里出车祸了,死了多少人;就是那里战争了,大量的人暴死街头。除了为他们难过之外,我真地庆幸我们还活着,我们还可以自由地呼吸,随意地看天边的晚霞,和家人朋友畅谈未来。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理想,才有机会品味甜酸苦辣,这是多么大的好?多少年来,那个中东地区,牵动了多少人的眼球,大多的人可能只是新闻联播时正好是晚餐的时节,徒增了一些谈资而已,但我总觉得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那些不断失去生命的人,永远不可能再想什么了,再不可能拥有叫“理想”的东西了,而我们活着,我们还可能拥有一切,活着才是最珍贵的。
生命如此珍贵,可有些人却并是真的这样看待。不是说,他已经超脱了,升华了,多数情况下反而是麻木了,愚钝了,执迷不悟了。
我们时常总是表现的很急躁,过马路一秒钟都不愿意等,上下车时总是蜂拥而上;有时又很无聊,总是盼望着快点老,因为总觉着每一天都很漫长、难熬;更多的时候闲得发慌,不知道如何打发时光。我们总是肆意挥霍着,糟蹋着,不耐烦地消耗着生命,把生命根本不当一回事。那些战争、伤害、自然灾害,其实都是在某一个侧面告知着人们,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我们为什么不珍惜呢?
珍爱生命,不是惜命,不是贪生怕死。这是一个更高层面的世界观,真要是把生命珍重起来,认真地对待每一个生命,还会有战争吗?还会有厮杀吗?你还会觉得无聊吗?你还会和你身边的一些人和事过不去吗?你还会郁闷、烦躁、不耐烦地度过每一天吗?
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却为何如此奢侈?总想着一次性地就把它消费掉,好像拿在手里就要作废似的,急急躁躁,万般随意。等到失去了,不,你是看不到了,只有别人的失去现在还能给你些许启示,你是永远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回来“把酒话桑麻了”,知道味了吧?晚了。
从那以后,我不太打苍蝇了,最多开窗放它出去。我理解了佛讲的一句话,万物有佛性,万物皆为佛。苍蝇说不定是佛的化身,不然怎么会点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