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
这句话令肖萍迷茫,腰谁没有,膝盖骨也是人人有,自己小的时候没少跌破膝盖。
后来才知道,上了岁数的人腰容易疼。小孩子跑多远都不知道累,不会腿疼。哎,年轻不知累,更不知道疼滋味。
刚才张君说腰疼,队长说她矫情。其实她真的是疼,看她痛苦的表情,最后她哭了。她的哭潮湿了大家的心,肖萍也黯然神伤。
坚持,只有坚持才是胜利。最终张君没能坚持,躺在知青点就是不起来。
秋天的时候,队长的口头禅是:秋忙秋忙,秀女下床。春天的口头禅是:抢种一天,安心一年。
插秧的日子,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不管是阳光明媚的温暖天气,还是冷风嗖嗖的阴雨天,肖萍都在插秧的第一线。
那天,大片地插完秧。剩下一个个方方正正的池子,散落在田边地头。队长说:今天咱们换节目了,不是大线是二人转。
二人转,肖萍想不出唱的哪出?她还记得正月从家里回来。队里来了二人转戏班,还有踩高跷、扭秧歌的。在生产队的场院里给大家表演。队长很慷慨地给了赏钱。
今天的二人转怎么转,肖萍心里没有谱。入乡随俗,看人家怎么干。
队长将两个人分在一个池子里,大姑娘小媳妇儿自己找对性子的人做搭档,快慢要差不多,不然两个人,快的快慢的慢,一会儿就打起来了。
有的时候,农作劳动就像一个动人的故事。讲的娓娓动听,就会催人泪下……
肖萍以她的身手,受到老知青的青睐,她和七二届的老知青插二人转。队长有些“偏心”给她俩的池子大,大约三亩多。她们都懂得秧苗抛到地里,必须赶紧插上,不然第二天秧苗就扎根了。想起出费了劲,还容易伤根。一池子没插完,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俩商量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插完,说干就干,两个姑娘弯腰插秧,大地空荡荡,连一个人芽都不见,幸好那天是满月。月光洒下柔光看着她们,星星与她们做伴儿。
没有表,不知道几点。等她俩插完最后一撮秧苗的时候,远近漆黑一片,星星都累了,灯光也困了。
回到知青点,点长还在等她们,今天知青点杀了一口猪,迎接插秧开始。点长给她们打完饭,对她们说:抱歉将就吃吧,饭菜是事先给你们留出来的,已经凉了。
饭盒里的大米饭是凉的,肉是冷的。水杯里的水也是从水井里打来的。肖萍先喝一口凉水,润润喉,然后吃饭,年轻不嫌凉!吃的挺香,她不在意点长说的特意给她们留的,是留的是剩的没有关系,能吃饱就行。
“是给你们留的,我们晚饭打得肉没有你的多。”张君看了肖萍饭盒里的肉说。她还好意思说,插秧腰疼,躺在知青点泡,呵呵……她才像花瓶。
第二天,肖萍来到地里。大家都已经来了,姗姗来迟是的知青。肖萍迷惑,我们来的不晚吧,天还没亮。
“刚才队长给我们二线们骂了一顿,他说:‘你们这些老娘们,干了一辈子农活,你们的根基在这里,不像小孩子们,她们今天在这里和你们插秧,明天人家就回去了。肖萍能昨晚把池里的稻子全插完,你们就不能。不懂得春播一刻值千金?那会儿我把肖萍看扁了,说她是花瓶,说什么样的人都往农村送。还说她弱柳羸羸,来阵大风就得抱电线杆子。没想到插秧她干得那么好,还有责任心。你们今天谁也不许早回家!’肖萍,大姐也低估了你,你的性格和外表不一样,谁说漂亮的女孩儿不能干农活?”汪大姐,望着肖萍,心里溢满喜欢。
“肖萍你来晚了,队长把我们骂坏了。把你也表扬了,那会儿我可没少说你是花瓶。呵呵,原谅嫂子吧!”那个妇女是四个孩子的妈,大概三十多岁,肖萍她们知青称她二嫂子。
“二嫂子,没关系,说我是花瓶我不生气。呵呵……那会儿你说农村人不需要花瓶,我真的不是花瓶,就因为大家总说我是花瓶,过年回家都没看花瓶一眼,那可是美人花瓶漂亮极了。”“还有我们昨天那么晚回家,大地一个人都没有,队长怎么知道我们一直插秧?“肖萍感觉有些稀奇,队长睡觉都能看见大地的事。
“昨晚队长去地里了,看见你们已经干完了,他跟着你们目送到知青点。”队长的儿媳妇告诉肖萍。
“哦,原来如此,我们怎么不感觉有人呢。”肖萍心里说如果是坏人跟踪自己还不知道呢。
“送你们回青年点,就挨家挨户敲门,让我们明早天不亮就去地里。”汪大姐说。她被队长说了,说她带头回的家。
“其实,我们不想让秧苗扎根,仅此而已。你们不能和我们比,我们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不行啊,孩子等着吃饭呢。”肖萍说的是心里话,队长骂大家,二线们也没有记恨她,已经感激涕零。她知道嫂子们又找到新的话题,嘻嘻哈哈地在晨曦中诉说队长的变态。
“你的责任心,我们都看到了,将来到哪都错不了。”汪大姐说肖萍。
紧张的插秧日子,每天分秒必争。春播同样重要,时间不等人。不插六月秧,插秧忙在五月中。
青春岁月,在广阔的天地度过。人生最美好的十八九,在广袤的原野闪烁娇柔。蓦然回首,那些日子带给我们的是温馨的回忆。
那些人已经不见了,曾经的小村庄全体迁移。肖萍曾在小河边眺望那一片原野,她猜想着这块地是知青点,这个地方是生产队,这里是汪大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