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梦(散文)
回家路上,我还能听见自己沉沉的气息,这证明目前我知觉中的器官还没有停止呼吸。
不知这是不是代表自己依旧还活着。至少,路过我面前的人们不会说我已死去。
头重脚轻的晕度让身体碰碰撞撞、不得不摸索着找进自己的房门。兴许是酒精的麻痹,使我有些困难般从身上搜出门锁的钥匙,好一阵子,才打开把自己推进空荡荡的卧室。
舒展双臂,像弃了流浪的乞丐,狠狠把自己摔在床上,就此允许所有情绪都得以释放,还有那使我思想沉重的包袱,请允许身体直直躺在偌大的房间,让肉体中一直疲惫的灵魂小憩片刻。
房顶暗淡的灯光锁住我的视线,周围散发出的神秘感让疲惫的精神,忍不住想要发倦。像触过电流后麻木的感觉,舒缓着毫无紧崩的神经,从我思想冷冷扩散身下的床,及遍布每天只有我一个人来回穿梭的房。
“吱——”,尚还残存的一丝清醒,让听力触觉半掩的房门诡异开来。
“冰儿”。一声好久没有听到,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快而准确的震颤我耳膜,使我去失了平静飞似地从床上弹起。
“妈,是您吗”?来不及思索,我瞠大双目欲捕捉那久违了十几年的怀抱和那份谁也无法给予、代替及弥补的温馨。环抱的双臂只拥住满怀空气,我无比绝望。
是幻觉,我冷笑着,疑问又立刻安慰自己?世界是不允许逝去十几年的人出现在还有心脏跳动的人生里。就算出现,也只有幻觉这一可能性,是不是?
挫败坐回床边原位,爱情的逝去和十几年心酸苦涩更加肆无忌惮,不经我允许就一股脑崩溃开来。躬弯身体,让双手掩住再也忍不住委屈的脸颊,把头颅狠狠搭在无力的双膝,让摇晃的身体在冷漠空气中耸肩独泣。
“孩子,你累吗”?母亲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语气夹带着和蔼、心疼。双手离开脸上的潮湿,慢慢拾起眼帘,母亲就直直站在我的眼前,只是泪水模糊了母亲脸上的样子,也是我更加不明白母亲的若有所指。
“放下“包袱”,开拓胸怀,“累了,就放下吧,我可怜的孩子,人生有太多包袱使你背不起。在人生这条励炼人心志的路上,不是你背起了多少重量的“包袱”,而是如何卸。”你觉得有些人从你生命中离开是一种痛苦吗?那么抬头看看窗外远处的灯火。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离去而开始改变,甚至变得更自然。不一定所有拥有就是幸福,也不一定所有离开就是痛苦。
有些人的离开不过是夙命的结束和因果的到来,的确这是你的不幸,但同时也是你的有幸,因为你学会了自己方式理解人生、理解坚强;对许多事物得到更好的认知。如果你觉得你对某些事物的舍弃也是一种痛苦,那么孩子这只能证明你的思想还不够完善和全面。就如你的爱情离开,你只看到自己无法舍弃,你却没有理解有时放手也叫幸福、也叫爱。试想,他如今人在你身旁你又能怎样?生活一样在岁月中行走,你也不一定就会幸福。
“在人生这条励炼人心志的路上,不是你背起了多少重量的“包袱”,而是如何卸下“包袱”开拓胸怀.....”在我陷入深思,拼命理解母亲的这番话时,母亲交待我要好好保重,身边突然升起一股白烟飘荡着将要离开。
我竭尽斯力的呼唤她留下,可是,声音在喉咙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我想上前抓住她的衣袖,全身又像僵住的冰块。于是我在又急又气的慌恐中惊醒。
一身冷汗湿透了身上的衣服,原来,是一场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