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篼】感悟生命(现代诗)
感悟生命(组诗)
——写在女儿出生时
产房前
从楼梯口到产房门前
是一条二米四宽的走廊
铺着四块60厘米正方的瓷砖
走过去是十步
走过来还是十步
来来回回
我走过去,走过来
透过门缝,不时朝产房里瞧
妻子在里面,她要生产
顺产抑或剖腹产
婴儿将以什么方式诞生
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
是男是女
这也不是我的关注
我所关心的
是妻子能够平安回到我身边
我所关心的
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这声音是否洪亮
跟我一起的
还有一个男人
他应该来自农村
他的妻子也在生产
他坐在椅子上
不停地抽着烟,吐着烟圈
这是他的第二个孩子
头一个是女儿
他希望这一个是男孩
生孩子好贵呀
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说
终于,里面传来一声啼哭
一会儿,护士抱出来说
“恭喜,是个千金”
“千金,千金,赔钱的千金”
男人喃喃自语
转身离开了产房
走廊重新恢复安静
剩下我一个人数着瓷砖
千金多好呀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我的婴儿
你就要来到这个世界
我的婴儿
你做好了这个准备吗
在妈妈的腹水中
你是天然的游泳健儿
可尘世的大海里
你还能畅游吗
我害怕你来到这个世界
不是因为高昂的教育成长费用
也不是担忧你的身体状况
赤条条的身体一定会沾满灰垢
肉嫩嫩的小嘴终有一天会谎言连篇
我不忍心你来到这样的尘世
更担心你是一个小女孩
色魔的眼睛和爪子总是在寻找小女孩
幼儿园和学校一样也有恶魔
还有人贩子要剥夺婴儿的血缘亲情
成人世界里更是遍布着尔虞我诈
一个个都像杀红了眼的角斗士
我的婴儿
长大后你又怎能独善其身
你还是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我听到了你洪亮的一声啼哭
从你的坚持中我知道了生命的义无反顾
我爱你,我的婴儿
在人世间,我又多了一个至亲
无论怎样的风雨
我都将陪同你走上一程
等你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
你纯净的眼睛里世界一定是纯净的
你会爱这个世界的
因为你相信一切都是美丽的
我又再次爱上了这个世界
因为你,我的婴儿来到了这个世界
备注:千金:指女孩。赔钱的千金是指女儿长大后要出嫁的,不是自家的人了,是替夫家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