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世风三题(杂文)
社会在进步,经济在腾飞。然而世人浮躁的情绪助长世风江河日下,闲庭信步中,刀感悟世风“三题”。
一、童子打麻雀
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本着散步健身心理活络活络筋骨,无意之中路过一老乡租屋,哇噻!好家伙,老乡家两房一厅全聚满了人,难道是有什么喜事?好奇心驱使我上前一探究竟。
原来两间屋子摆了两张自动麻将机,满满当当两屋子人坐庄的坐庄,买马的买马。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声喧如潮,汗味弥漫。
再看桌上男男女女人人挽衣撸袖,个个出手不凡。举手落子间嘭嘭有声,比电视上古代衙门用的惊堂木还响!一个个全神贯注目光如利剑出鞘,眼珠子鼓鼓突突,几乎要掉出眼眶之外,加上白眼球上布满血丝,状若门神示威。
眼光扫描范围即是目前“长城”,唯恐眼光一飘移,围墙就会孟姜女哭长城般轰然倒塌。听牌的面肌松弛,喜形于色,仿佛胸有成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东风一到,坐收渔利,其喜不自胜之态若啸忽状,呼之欲出!
未听牌的面部表情严肃呆板,仿佛是向死人推销棺材。有谁在旁无意发出的一丝响动也会像人群中放屁一样,遭来一顿暴风骤雨般地臭骂。
介于快听牌与未听牌之间的更是满面乌云,仿佛一场雷雨即将来临,蹙眉皱目间全是忧心忡忡之色。扭曲的面肌不断地微微颤抖,不知是哭还是笑。高高举起的手心握有臭子的手反复提起又放下,只怕一脱手就会成为他人待宰的羔羊被“俘虏”,“抢胡”。成为“好心不得好报”的“点铳”人。
再定睛一看!麻将桌上居然有一个是十二三岁的童子,见这小子端坐于一方,如初生牛犊不怕虎,玩得是满头大汗津津有味,小小魔方揣在手里如蛟龙出水出神入化,好比刘谦在变魔术。好小子!此人正是房主之子。再看另一桌上其父母正在摸子出子,虽无战场硝烟倒也心潮涌动,暗中调兵遣将,激战正酣。
只听得其中一人高呼:“自摸加杠胡了!”其余人顿时若泄气皮球,蔫了!
有的迫不急待抢抓下一撂子翻看。一看仅慢半拍更是懊悔莫及,有的直叹出手失误,真是一棋走错满盘皆输。无奈之下只好捶胸顿足哀声叹气,直道早上出门踩到狗屎行了背运,骂骂咧咧,嘟嘟哝哝。
喧嚣中又按动自动开关,一阵急流下滩般哗哗声起又开始下一回合的中原逐鹿。
二、老妪猜特码
走向下一老乡家看看又是如何?
远远瞧见屋内也是宾客如云,黑压压的聚首拢脑,白花花的银丝飘忽。我心想:这是在干啥?捉头虱吗?不对,现在这个时代哪还会有虱子?又不是猫类犬族。
凑近一看,原来乌云白云相互交错下有一张六合玄机报,全是一群老妪在猜特码。老妇人小的年过五旬,老的几近九十岁。一个个弓背曲腰,伏在一起,好比鲫鱼争食。她们大多戴着老花镜,其中一个看来蛮有知识的老妇人,面容瘦削,手如枯竹,青筋凸起,仍然兴致勃勃,手执一柄超强放大镜,对着码报图“上下而求索”如当年日军进村探雷不断扫描。
一个个声如蚊鸣好似蟑螂咬书悉悉嗦嗦,探头缩脑,神神叨叨,对着图纸指指戳戳,一会凝目沉思,一会满面春风。
见一个蓬头垢面憨呆的傻子路过,大家情形激动,如遇真神,急急招呼入座。端茶的端茶,擦汗的擦汗。如皇帝驾到,慌忙来“接风洗尘”。一番侍奉忙碌后,连连看坐。
翻出一本六合日历置于傻子眼前,乞讨灵码。
傻子憨憨而笑,见长辈们平日里弃之若烂屐,连狗都嫌,每每路过不免引来一阵阵密集的犬吠声。今日如此高抬自己,自然欣喜若狂,口中哇哇乱叫,如阿Q狂语:“变天了!变天了!”老女人们一个个便从傻子的念叨中捕捉灵码,几番交流下来,最终达成一致:“变天了!”天乃龙也!看来这期得开“龙!”
于是一个个如获至宝。仿佛馅饼就会从天上落下掉到自己头上。一个个得了灵码,送走傻子,满心欢喜。
见我路过,一个个又围拢过来:“来来来,小刘,你是个文化人,帮我们确定下这期特码是不是龙?”
我听后哑然失笑。
我突然想起了弥乐佛语:“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我不是弥乐菩萨,我无权笑这些让人尊敬的长老们,但我总觉得她们如一伙相信今天是末日一样的人一样愚昧。她们一直以为六合彩是有玄机的。
其实六合彩原自坊间,原是古代戏剧开场时让人竞猜所扮演的历史人物出场顺序的游戏,后发展为私彩。为了打击私彩以免彩民资金外流,香港马会汲取为博采的一种,原为14选6,后几经改革,先后经历过36选7,由每周开奖两次改革为至今的每周3次49选7,在香港六合彩是当作福利慈善事业的。加量加号目的是增加中奖难度及增加中奖倍率,与我国大陆的福彩体彩是一样的机选号码。
而香港六合彩因为它的影响广大,被人们拿来作外围博彩。甚至赋以其神奇传说。更有甚者,以六合鼻祖会传码三神来诱惑彩民。于是别有用心者利用人的迷信思想,以历史名人如曾道人、刘伯温、鬼谷子、黄大仙、白小姐……死人借尸还魂愚弄百姓以掠取钱财。
偏偏有千千万万的人怀着一夜暴富心理跌入陷阱。以致耕者荒芜,学者辍学,工者无心上班,商者无心经营…以星火燎原之势害我国民。实可悲可笑之极。然而,面对一群迷信的老婆婆,我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只好随意敷衍了几句好话,抽身退之。
三、青壮玩游戏
走出老人窝,下一家是黑网吧。虽然门口明令禁止“未成年止步”。然而这仅仅是一个摆设,与香烟上写“吸烟有害健康”,与红灯区标明“严禁黄赌毒”是一样的伪标。
时值周末,商家岂能失去学生这一大主顾?黑压压的青壮年与学生在人数上“平分秋色”,然那些青壮年在网上干什么呢?除了少数人在查阅资料,一个个强打萎靡的精神在玩游戏。也有个别在看黄色录像。还有的在眯着色眼与人视频说得天花乱坠在钓美人鱼。
一个个网吧乌烟瘴气,什么“栋腰、栋腰…”“榴莲、榴莲…”叫喊声此起彼伏。
都说玩物丧志,如此青壮劳力整天泡在网上虚度光阴,实足令人堪忧,看来科技进步让人欢喜让人忧。它让一部分人得到实惠,而使更多的人堕落其中。
更为可悲的是与网吧相邻的是现代都市的“文明成果”——皇庭休闲中心。
所谓休闲中心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里面住着的是叫价不菲的公主小姐。美其名曰“性工作者”。
出入其间的青壮年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如果你细看,除了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油头粉面的地痞流氓,还有一些是挂着黑牌的轿车,很显然这些都是地方官员。之所以这些被当年毛泽东称为“污泥浊水”的妓院能在此横流,正因为有这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父母官如一把大洋伞一样罩着。伞下是三不管的霓虹灯肆意闪烁招揽嫖客。
闲庭信步,环周一圈后,回到宿舍,想想祖国的天空竟然如此阴霾,心突地一沉!
想想我国沿疆居然如此狼奔狗突,群魔虎视!再想想今天是人们谣传的世界末日!我突然想起刚才傻子之语:“变天了!”是的,天变了!只是乌云越聚越多,越来越肮脏。
我想:假如如此世风继续蔓延下去,末日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