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上海一段情(选择征文·短篇小说)
今天的天气格外明媚,阳光柔柔的,并不刺眼,偶尔还刮起一阵微风,拂在脸上,舒服极了,这是人间最美的四月天。杨倩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光美证券”求职,碰碰运气。杨倩像大多数刚走出大学校园的女孩一样,爱做梦,喜欢做梦。这个苏北小镇走出的江南女孩,也非常向往“北上广”那种大城市的生活,她最后选择了离家近一点的上海!
(一)
杨倩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裙,上身浅蓝色T恤,飘逸的秀发披洒双肩,给人年轻、靓丽,充满活力,但又不失庄重的感觉。她也是听了同学小雪的建议,才来这家公司应聘。
“36号,杨倩,请问您除了自身学习的广告专业,你还擅长什么?”招聘官正襟危坐,用制式的语气说。
“我感觉外语和管理也都不错,法律方面,我也懂一些。”没有面试经验的杨倩,不会说话,只能一边翻搅着自己的知识存储,一边犹豫着回答着。
“那你有证券行业的从业经验吗?”面对杨倩的稚嫩,招聘官有点不耐烦,但依然按照规定的过程来进行。
像所有的企业招聘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家公司也选择经验优先,而不考虑你在学校获得过什么奖项?你有没有工作的潜能?
“这个……这个,没有,我刚大学毕业。”杨倩非常诚实。
“哦,那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招聘官的话冷冰冰的。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杨倩当然懂,她已经想到了这点工作经验一定是她的“绊脚石”。
“杨小姐,请留步!”杨倩正欲挎包离开应聘大厅,忽然听到了公司工作人员的叫喊。
“呵呵,杨小姐,我们公司顾总想见见您。”来人继续补充说道。就在公司组织招聘的同时,这位顾总经理隔着招聘大厅的玻璃(只能里面的人看到外边,外边的人却看不到里边)观察每一个招聘者。当他看到杨倩身上刚走出校园的那种纯真气息和严谨着装……就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他才不管什么所谓的“工作经验”,这位顾总也是刚从国外归来的所谓“海龟”,最不喜欢传统落后的经营、管理理念,他始终追求创新,善与创新!
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顾总见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但杨倩总觉得是个机会,就跟着去了。
“杨小姐,您好。我希望聘请您到我们公司上班!”一位身材中等,年轻帅气,穿着西装的充满阳光、温文尔雅的男子站到突然杨倩面前。
“顾总,您好,您开玩笑吧?”杨倩显然对他的决定,很吃惊,一时难以置信。
“您觉得我特意找您来,仅仅是为了开玩笑吗?”顾总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
“可是……可是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啊!”杨倩也觉得他不像在开玩笑,但还是对自己工作的条件,缺乏信心。
“哈,是啊,你没有证券工作的经验,的确是你的劣势。但又何尝不是一种优势呢!”顾总低着头,围着书桌转了一圈,好像若有所思。
“优势?”杨倩更加莫名其妙了。
“对,优势。至少你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被一些条条框框的规则所约束,更利于创新,这也正是我需要的人才!”
经他这么一说,杨倩也深有同感地频频点头。眼前这位顾总,的确与众不同。跟随这样的老板,也许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也一定错不了!
“好,我答应来这里上班。谢谢顾总能给我这次机会!”杨倩很有礼貌地轻轻给顾斌鞠了一躬。
“谢谢,但这又何尝不是给我一次机会呢,呵呵。以后,你就做我的助理好了。”两人相视一笑。
(二)
以后的日子,作为顾总的助手,杨倩发挥自己在学校当干部的经验,把新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顾总也很快得到了公司总部董事会的认可!
这天在顾总的办公室,杨倩正在向顾总汇报前一段时间的公司运营情况。两人一问一答,表现得很认真。“阿斌,你怎么快一个礼拜没上我们家了?这会儿,我想让你陪我逛街,我要买件衣服。”一个身材高挑,跨着高跟鞋,戴着墨镜,打扮时尚甚至有些妖艳的年轻女孩儿,推门直接走了进来。
来公司这么久,杨倩第一次见到,有人不用敲门,就直接闯进总经理办公室。
“那,顾总,我先出去了!”
“啊!好,好的。”
杨倩冰雪聪明,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显然自己不合适再呆在这里。
后来,杨倩才从同事那里了解到,那天闯进顾总,也就是顾斌办公室的女孩,叫做许欣,是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千金。最近一直在追求顾斌,顾斌总经理的位置一半是靠自己的能力;另一半则是因为许欣……但很明显,大家都看得出来,顾斌是不喜欢许欣的。“哈,不过,这都与自己无关!”杨倩抱着文件,想到高兴处,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三)
但很快,顾斌的一切仿佛都与杨倩有关,因为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周五的下午,公司早早就下班了。大家都急着安排自己周末的计划,陆陆续续都走光了!
“杨倩,快走啊,我们一起走吧。”是公司的小单,她还想着和杨倩一起逛商场呢。在这个城市,她也与小单的关系最好——亲密无间,如影随形!
“呵呵!对不起啊,小单。我还有一些材料需要整理,下次吧!”杨倩从桌上一摞材料上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向小单挤出一个微笑。
“切,也不知老板给你多少红包,你为他这么卖力,那好吧,我先走了,拜拜!”小单高跟鞋踏在地板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啊!顾总,您什么时候来了,快请坐!”顾斌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一脸灿烂的笑容,正看着眼前办公的杨倩。
“呵呵。我看你工作那么认真,就没好意思打扰。啊,还有,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可以叫我顾斌的。”这位顾总挺尊重人,挺随和的,杨倩这样想。
“哦,顾总,不,顾斌,我手里还有一些材料,公司下周就要用了。我想加班尽快把它完成!”
“嗯,我没看错你,你工作态度确实很严谨!”
杨倩轻轻一笑,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感觉很好。至少,自己的工作得到了认可!
“哦,对了,杨倩,待会儿你工作完了,就来办公室找我,我想请你吃顿饭!”
“杨倩,我一直想单独找你聊聊,谢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 在餐馆刚落座,顾斌便亲自拿起茶壶给杨倩砌了一杯茶水,放到杨倩面前。
“谢谢。”
“顾总,哦,不,顾斌,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你其实不用谢我的。”
“呵呵,杨倩,你真的与众不同,不像其他女孩儿那样世故,追名逐利,我喜欢!”杨倩被顾斌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
“哈,您谬奖了,我哪有那么高尚。我也是很俗的女孩,我也喜欢名利。”
“杨倩,我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
“哈,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吗?”
“不,你还时时处处把我当成领导,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
杨倩看了一眼顾斌真诚甚至乞求的目光,渐渐收起了上下级间,客气的笑容,同样还以一个甜甜的微笑,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嗯,嗯。”
两个人看着对方,又一起相视而笑!
“小单,我今天怎么没看见杨倩上班?”
“顾总,杨倩今天给李主任请了假,她病了。”
“她病了,什么病,严重吗?”顾斌一口气问了小单很多问题,突然觉得“关心”过头了,赶紧收住了问话。小单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抿嘴一笑!
“哦,顾总:具体我也不清楚。”
“小单,那你有杨倩住址吗?”
“我给您找找。”
……
顾斌经过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小单口中所说的杨倩的住址——一片低矮的平房,住着各色的人等,一般都是外地来上海的打工者。如果没有明确的指示,譬如房屋颜色、门口大树,第几排房第间屋,来这里找一个人,真的很难。
顾斌把左手的鲜花交到右手,腾出一只手按响了门铃,“叮咚,叮咚”
“谁啊?来了。是你,顾斌!”
杨倩打开门,看到门口拎着水果,拿着鲜花的顾斌,心里怪怪的,是意外、幸福,还有一丝不好意思,但总的来说心里暖暖的。毕竟在异地,生病时,能够得到一位“陌生人”的关心,哪怕只是一丁点……也是一件挺感动的事。而且,而且如果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的话,也更加难以名状。
“你就住在这里?”顾斌担心杨倩这个单身女孩子的安全。
“嗯,是啊,因为我初来上海,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只好先住在这里。哈,请进吧!”杨倩勉强笑了一声,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环顾四周,房间很小,但素白整洁,一些小装饰,凸显着青春女孩的浪漫情怀。但隔壁传来嘈杂的搓麻将声,女人的指责声,孩子的哭声。让杨倩更加尴尬。顾斌和杨倩闲聊了几句,顾斌陷入了沉默。
“我在北郊还有一幢别墅,我现在住家里。那里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你先住在那里吧!”突然,顾斌仿佛鼓足了勇气,这样急急地说。
杨倩有些疑惑地审视着顾斌,仿佛在判断他的“别有用心”。
“啊,啊,杨倩,你不要误会,我是说你暂时住在那里。那里的环境不错,紧邻黄浦江,能看到上海的夜景。等你有了合适的住所再搬出来。”
“哈哈!”杨倩抿着嘴,“咯咯”地笑起来,顾斌慌乱、紧张的样子让杨倩感觉很好笑。
“好吧,谢谢。那,礼拜天你来帮我搬家!”
“呵呵,好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周末晚上,顾斌为杨倩又一次代表公司顺利的与大客户签约,举行庆功聚会。那晚,杨倩和顾斌被同事劝着,都喝了不少酒。
“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杨倩看着顾斌真诚的眼光:明白他的心意,不好意思拒绝,莞尔一笑,算是一种默许。
在杨倩的滨江别墅,顾斌很自然地被杨倩请到了家里。
“顾斌,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不,我想看着你睡。”看着熟悉的场景,顾斌不想离开。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他更不想离开。
“顾斌,我想听你唱歌!”杨倩也真心不愿打破这种曼妙的氛围。
“哈,好,我唱。”顾斌想了想,“闭上你的眼我的爱人……”
顾斌唱的是张学友的《心碎了无痕》:
闭上你的眼我的爱人
吻住你吻住疑问
你的心也变像落叶飞远
我宁愿瞎了眼看不见
求求你千千万万不走
空的心假的意
欺骗我都无妨
我会小小心心的等待
从施舍从怜悯变成真爱
相爱难恨亦难
我的心碎了无痕
吻著你心就不会疼
永不怨永不变
永不永远也不问
伤更深情更真
接近凌晨,两颗年轻、炽热的心终于冲破提防,缠绵在一起。
星期天的早上,天气很好。
“小倩,今天我带你去见我妈!”顾斌很兴奋。
“今天啊?是不是太快了。”显然杨倩还不能很快适应这样角色的转变。记得自己上次也去过顾斌家里,只是那次是公司聚会,集体性的活动,所以无论是杨倩还是顾母,谁都没有注意对方。
“是啊,今天。怎么,‘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你想逃啊?呵呵!”顾斌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招呼杨倩赶紧上车。
来到顾斌的家里,一位酱红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整齐干净的发髻安静地伏在两边,这是一个典型的旧上海女人。
“阿姨好!”杨倩虽然初入社会不久,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
“斌儿,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呀——还不错!”顾斌的母亲并没有直接回答杨倩,这让杨倩有些尴尬。
“姑娘,你怎么称呼?”
“啊,阿姨:我叫做杨倩,您就叫我小倩吧!”
“嗯,小倩是外地人吧?”
“对,阿姨,我是江苏的。”
“哦,小倩呀,我们是上海本地人。江苏和上海虽然离得很近,但你可能听说过,‘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两地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我见过很多外地人来上海没多久就回去了,我甚至还听说过外地媳妇嫁到上海,就是因为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最后离婚的,所以啊,你选择顾斌,想好了没?我只有顾斌一个儿子,可千万不答应他离开我!”
“妈,您说什么呢?那些事情还远着呢!”没等顾母把话说完,顾斌急忙打断。
“还远呢?要是你们结婚,这就是眼前的事,妈这是未雨绸缪。”
“斌儿,我常对你说。年轻人,要以事业为主。你们还年轻,要趁着年轻,多放些精力在工作上。”
杨倩低着头,不说话,满满的心事!
中午在顾家匆匆吃了饭,杨倩就以“公司忙事物”为理由,离开了顾家。
从顾斌家里出来,杨倩一直低头想着什么,“顾斌,你妈妈……不喜欢我!”
“呵呵,怎么会呢?我倒觉得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能人上了年纪,都会这样。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杨倩看着正在启动汽车的顾斌,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话语,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女人都是敏感的,更何况是杨倩,这样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从顾梅的话中——年轻人要懂得上进,看似一句波澜不惊的话语,杨倩却听出了它的弦外之音:你杨倩,阻碍了顾斌对事业的追求,影响了顾斌的事业心,你,应该离开。
谢谢叶子的留评,端午节快乐!
可以说,顾斌与杨倩的爱情是被爱情以外的东西击败的!
现代社会,把本没有任何附加物的爱情,掺杂了不该有的东西,一下子就世俗了!
值得深思啊!
小枫娓娓道来,颇有味道……
谢谢山哥精彩的评论!
对于大上海的生活,我是深有体会的。上海的生活节奏太快,我只觉得“累”。这不只是身累,更累的是心。
爱情,本来就是简单简单的,只要两个人彼此有爱,就可称为爱情。
可是,爱情的归宿点,却不只是两个人彼此有爱就行的事情。这要牵扯到方方面面,就如文章中所说的。。。。。。
文中顾母所说的,地域生活差异,只是她的一个借口
谢谢舒的留评,端午节快乐!
顾斌和杨倩之间的那段情,将是他们人生里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问好舒
的确,小风应该给这篇文章更多的留白……毕竟,爱情还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