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落泪的礼物(小说)
前些日子郝雷家里的保姆小红因要结婚,辞职回家了,他便和妻子白雪通过家政公司又招来了一个叫小梅的小保姆。这姑娘十六七岁的光景,样子很机灵,做事也挺勤快,试用两天后,夫妻俩都觉得比较满意,便让小梅留下来了,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他们都是工作狂,忙着呢,都不爱打理家务,也没时间打理。
小梅是从山区来城里打工的女孩,平时不爱说话,一张质朴端庄的脸蛋文文静静的,透着城里女孩少有的那种娴静和清纯,像田园里的韭菜一样,有着一种特有的风韵,因为家中贫穷,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年纪轻轻毅然选择辍学打工,这样的性情正适合当保姆呢。
小梅把农村的那种纯朴和节俭也带到了主人家。她会尽量节约水和洗涤用品把房子清洁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会把郝雷交给他的钱用得恰到好处,她总是尽量买一些好吃又便宜主人又喜欢吃的菜,又烧得一手好菜,各种物资都能物尽其用,又节省得天衣无缝,这让郝雷的白雪省心不少,把他们的身心都服侍得妥妥帖帖的。他们也没少夸奖她,还说下月给她加工资,小梅依然心静如水的工作着,仿佛与世无争,喜怒不形于色,是的,这是乡村女孩应有的矜持和态度。
不过,渐渐的,白雪便发现小梅有些异样,她每天为他们准备好早餐后,七八点钟便出门去买菜了,却经常是十一点多才回来,有时甚至超过十二点。一开始白雪并不觉察有什么,也不便说什么,久而久之便觉得越来越困惑。一天小梅下午一点半才提着菜篮气喘吁吁的回来,一进门便看见郝雷和白雪都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还没等她开口,白雪便站起来没好声气的责问:“怎么那么晚?市场那么近买点菜要几个小时啊,你不能这么耽搁我们,你是不是利用这段时间又去别家做保姆啦?”面对女主人劈头盖脸的责备,猝不及防的小梅,也不辩护,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慢慢的红了,头微微的低下,“我……”小梅有些嗫嗫嚅嚅,她支吾着,两手不知往哪里放。“我已经观察你几天了,你天天如此,你以后再这样,你就……”白雪扫了一眼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头不语的小梅,把半截话强咽回肚子里,心里有些不忍,这是一旁的郝雷连忙起来扶着白雪坐下,并对小梅说:“你先忙去吧,记住白雪刚才说过的话就行,去吧。”小梅惶恐的蹰着脚步去了,心变得忧郁起来。
以后的日子,小梅回来是早了点,但也总是在十点多,还是引起了郝雷的怀疑和好奇,郝雷决定跟着去看个究竟。这天早上七点多,小梅像往常一样提着篮子出门了,郝雷悄悄的跟在她后面,若即若离的,尽量不让她发觉。只见小梅不到半个小时就买好菜了,然后穿过马路走进市场斜对面的一家店里,那里是一家书店。小梅熟练的走到一排书架面前,放下菜篮,拿起面前的一本书放到中间的一页看了起来。
透过书店的落地窗,郝雷看见了里面静立于书架前的小梅,她看得真入神啊,纹丝不动的站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书页,生怕错过一个字,头微微的低着,披肩的长发柔柔的微微向下斜着,遮着半边恬静的脸,红润润的脸上写满了陶醉,仿佛这时的世界只剩她和手中的书卷,人、书、景完美的合一,完全没有觉察到郝雷就在窗外注视着她,即便他现在来带她跟前她也不会察觉的,什么也打扰不了这个痴迷的女孩。细看时,着迷的小梅不时露出舒心的微笑,有时又会神色凝重,紧蹙柳眉儿,是被文字深深带入书中的情节了。人一入神,别的事情就靠边站了。郝雷没有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窗外看着,渐渐的,他感觉自己此刻也是个看书入神的的孩子了。还是店主说了一句:“姑娘,你又要明天再来喽。”小梅缓了缓神,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像一匹快活的小马,哒哒哒的挥着“马蹄”飞奔在回家的路上。
小梅刚走,郝雷便迫不及待的走到小梅刚才站立的位置,拿起面前的书,是英国著名的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世界名著——《简爱》,书的封面微微的向上翘着,他的心灵不禁一阵震撼,一股深切的怜惜涌上心头,同时惊羡她有一颗痴迷文学的纯粹的心,又惊叹她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丰富的内心情感世界,也渐渐的对她有了愧疚。
是的,对于小梅来说,从未有过比书籍更能与之相契的灵魂,那样强烈的丰富着她的内心世界,一个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的小保姆,没有什么比每天能挤出两个小时去融入优秀情感小说更能吸引她了,这是一篇专属于她的情感领地,是她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多少工作的劳累,多少心灵的疲惫都能在那些美好的字里行间中烟消云散,在这家洁净的书店,她可以静静的享受阅读,享受人生。
第二天郝雷仍跟着小梅,在她走出书店后,他拿起了那本《简爱》,走到店主面前,要买下它,他问店主:“你好,刚才那个女孩每天都来这里看书吗?”店主迟疑了一下,望着郝雷,回答说:“是的,每天都是看这本,见她那么喜欢,我曾劝她买下,她说没钱,我不忍心她这样奔波,让她带回去,看完后再带来,她说要工作,后来我说要送给她,她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多好的女孩啊!你认识她?”“是啊,我这就是买来送给她的。”郝雷笑着说,“哦,那太好了!”店主也笑了起来。
第三天是星期天,郝雷和白雪都在家休息,小梅早早便买菜回来了,脸上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失落。郝雷叫住了她,左手递给她一个信封,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有两百块是加给你的,拿去多买点好书看吧。”小梅木讷接过信封后,郝雷的右手从身后“嗖”的抽出那本《简爱》,递到小梅面前,笑着说:“我们都知道了,我见你每天去书店站着看那么辛苦,便把它买了下来,现在当作礼物送给你,当作对勤劳的谢意,希望你喜欢,还有,你以后在工作闲暇之时可以随时拿来看,我们没意见。”这时的郝雷的脸已笑成一朵花绽开在小梅面前,但小梅完全没有郝雷预料中的惊喜和感激,她手中菜篮突然掉落在地上,她的眼神也瞬间的黯淡下去,心里怦怦乱跳起来,脸色涨得通红,一脸尴尬的神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直往下流,双手使劲的扯弄着衣角,头头低垂着,整个人没了生气。她动作僵硬的接过书,提着篮子迷迷糊糊的走向厨房。郝雷一言不发的愣在原地,眉头紧蹙,沉思良久,不知其所以然。
以后的每天,小梅再也没有去书店看书,干活是更勤劳和认真了,只是那本她心爱的《简爱》没有见她拿出来看过,她看郝雷的眼神也从此有了惶惑和惧意,总让人抓摸不透,这眼神让郝雷深感凄然。
第二个月领完工资的那天晚上,小梅不辞而别,没有只言片语,没有前兆,那么突然,只留下那本《简爱》和郝雷给她多加的400元钱。
当郝雷拿起那份返还的“礼物”时,他的神色异常的沉重起来,他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深深的愧疚,这时他脑海里又浮现起送书给小梅时她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睛,他的泪流了下来,为一颗被他无心伤害了的美好的心灵。
何妨两鬓霜丝染,未惧鱼纹爬眼眸。
经百事,历多秋,繁华褪尽望云悠。
甄嬛留待中秋月,妙曲盈天意独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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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交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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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江南的红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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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的黄花草
那里有你鼻息的喃喃细语
我会读你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