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在历史的通道中,走走、看看、想想(散文)
我曾经走过不少的地方,从奇石林立的黄山到一碧万顷的东海;从雄伟宏大的北京故宫到风情万种的西双版纳……但是没有一处地方能如我所在的这座城市一般,有一条真实再现出一个朝代兴起的历史通道,也没有一个地方能开辟出这样一条充满着历史文化内涵的系列旅游线路——清前史迹游。不管这是不是我的孤陋寡闻,行走在这其间的那一刻,都确实会感到巨大的震撼,因为它不仅能让所有的游客去走走、看看,更能让他们去想想……
一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地名,它叫萨尔浒。清王朝260余年的延续,它的根就来自于此,所以它今天也就成为了清前史迹游这条历史通道的起点。
现在,萨尔浒附近有着一个总库容近22亿立米的现代化水库,叫大伙房水库。它不仅是著名的风景区,也是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中的第一个大型水库,当时中国的第二大水库。明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二三月间,清太祖努尔哈赤就是在这一带,用5天的时间,连破明军的三路进攻,歼灭对方近5万人,从此使后金政权一路崛起,冲关越隘,直到杀入北京城。
诗人聂鲁达曾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落才历历可见。在300多年后的今天,当游人重新登上王杲山去环顾这片土地时,也许看到的已没有铁马金戈,也无法从风中再嗅到当年的腥风血雨,但是仍然可以去思考明将杜松最后从马背上的坠落,这是不是预示着大明王朝的摇摇欲坠呢?
桑田沧海,地覆天翻。
二
走下王杲山,下一处就应该是铁背山了。
在大伙房水库东北岸,铁背山的对面,这里又是一处让游人怦然心动的地方。
1300多年前,唐太宗东征时曾经在这里“六军频血战”,以至让后人感慨曰:“日暮江流风雨外,滔滔东去不胜情。”1928年6月4日,“东北王”张作霖在沈阳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后,张氏家属又选择这里建起了陵园,也就是如今已改造成占地面积达10.44万亩的元帅林国家森林公园。
穿过高大苍劲的松林,万绿从中的凌檐翘顶隐现其间;放眼望去,铁背山郁郁青青,沉壁倒影。拾级而上,仰视可见的是120磴青石台阶,雄伟壮观……然而,在洁白晶莹的汉白玉牌坊下,在墓室顶部彩绘着星辰日月的图案中,在刻工精细的文臣武将石像以及石马、石狮子、石骆驼前,在典雅风纯、曲径通幽的碑林馆里,游人置身其间感到的也许不止是诗情画意,还会有着更多的沉思与遐想,因为历史的生命会审视后人,会看透时间,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三
如果说清前史迹游是一条历史的通道,那么从新宾满族自治县上夹河镇荒地村终点到分水岭起点的苏子河,就是这条通道的纽带。它不仅有着“中华满乡第一漂”的美誉,有着“悠、惊、险、奇、绝”的魅力,有着望石谷、洞上桥、奇峰山、卧龙岭的美景,它更如同满族姑娘腰间的那条五彩玉带,环绕在青山碧谷之间,向后人多情地述说着历史空间中无尽的神秘与传奇……
在这条五彩玉带的中部,就是悬挂着明珠的地方——清永陵和赫图阿拉故城。
在有着“关外三陵第一陵”之誉的永陵,埋葬着努尔哈赤的父亲、祖父、曾祖、远祖及伯父、叔叔们……这里是爱新觉罗氏族的祖陵。于是,后来这里的山就叫启运山,这里的殿就叫启运殿,这里的门就叫启运门。也许当年顺治帝将这个原为兴京陵山的墓地改为启运山,想的是“兆基帝业钦龙兴”,但却“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面对琉璃瓦顶,面对五彩琉璃蟠龙,游人的遐思也被一并牵扯进了“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之中。
从永陵向东行进数里,便到了被史学界称为“清王朝第一都城”的赫图阿拉故城,也称“老城”。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国家AAAA级的旅游景区。
当你置身于外形呈八角,重檐攒尖的汗宫大衙门面前时,一定会油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1616年的正月初一,努尔哈赤就是在这里登基称汗;1618年4月13日,他又在这里“七大恨”焚香告天,誓师伐明;1619年2月,他还是在这里运筹帷幄,发号施令,指挥了著名的萨尔浒大战……也许人生在上行的时候,一切希冀都显得来之太迟,而在它越过生命最高的坳口下滑时,一切贪婪和向往又都显得远远不够。从汗宫大衙门的金銮殿到《宣统帝退位诏》,大清就这样在历史的通道中,一个倏忽接着一个趔趄地走到了尽头……
在落日的余辉中,缓缓走过金銮殿、汗王井、关帝庙、八旗衙门、昭忠祠、启运书院、城隍庙……这些建筑群及遗址时,羁旅者一定会读懂一个时代,一个王朝,一段已经经过的辉煌与苍茫……
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因为在一个地方住得太久,这里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会变得平淡无奇,单调乏味。但是抚顺这个大清的发祥地却总有着让人无法割舍的独特魅力,让你喜欢去走走、看看、想想……行路是生活美好的载体,思考是行路寻美的主题。因为一切美景都不是抽象的,不能单纯诗意化。它留下的遗迹中,总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触,让游者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