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乡村散记(散文)
十多年来,总是在城乡之间来回游走。分了聚,聚了分。所幸的是两头都有难以割舍的亲人,用他们的一丝丝爱抚和慰贴让我在那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一头是两鬓霜染的双亲,一头是妻子儿女。孰轻孰重,很难定论。老人需要照顾,儿女要上学。无聊之时常常在想,是为了生活,或许更是为了责任。
农历二月,农人告余春急。田园里的一大堆活需要劳力。至今已刚满月余。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之外,就把日子过在田地里。
农村的夜,以静为主。和城里比,少了一份喧闹,多了一份寂静。少了一份繁华,多了一份朴实。少了一份人为的景观,多了一份自然的质感。在静静的夜晚,远远望去,唯一能让人感知的就是那零零散散的灯火,说明有人居之所。把天与地的距离拉开,或缩短。
每当此时,我总习惯性的,打开电视。给孤灯独火添点热闹的景象。有时候懒得洗洗脚手,让汗水和着泥土的气息在空旷的屋子里弥漫。和衣躺在床上,再让思绪有一搭没一搭的,懒懒散散蔓延于城乡之间。
现在乡村,说不出是什么味了。总觉得有点乡不乡,城不城的味道。尤其是这乡村的人,农闲了,置身城里。农忙了,遣返乡里。摇身一变就在城乡之间。说双重身份最合适。除了像我这样的,为了儿女上学不得己而为之之外。现在的村庄,走的人多了起来。尤其年轻人,有的连借口都不用找就抬屁股走了。去城里做生意,到镇上开店。到条件好的地方定居,甚至去大城市拾荒。路越做越宽,人越走越远。哪天带回了洋媳妇,父母就大喜特喜一番,挑个好日子双方父母家人见见面,用不了多久把儿女的婚事操办一番。到让那些宅
在村里的大龄人不得不心动一下,考虑自己的下一站。
回头再看看乡村,村还是老样子。新房盖了不少,旧屋老了很多。那些年一起玩耍长大的伙伴,脸上有了皱纹和双鬓的斑白。可村庄始终沉得住气,山一般的神态自如,岿然不动。
儿时的乐园,那个曾经在日常生活发挥重要作用的老池。依然在蓄水。只是由过去的离不开,变成了缓解雨水冲涮压力的一个缓冲点。没有了牲口,也没有哪些年靠蓄力驮,人力担水吃的艰难。现在的人更没有谁愿意在里边洗衣,洗澡。饮水设施,太阳能取而代之了它的作用。无水的日子,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给他凑凑热闹,点缀其曾风光的岁月。
村口的老槐树,没有人记得他的实际年龄。长满了记忆的树枝,像一把伞,春夏秋冬的撑着。人们总习惯受它的庇护,闲暇之余,茶余饭后。有事没事在他的身下停一停。尤其那些老年人,这个季节就是他们的休闲广场,那家儿媳不孝,哪家儿子有了对象,村庄未来规划。好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多经过老槐树下的酝酿。
庙会一年一度,平时寂静如真空的山村,才觉得自己的日子有滋有味。借清明的小长假,和这个节日的独特性。有头有脸,一官半职的。或者在外运作的,回家拜祭老祖,顺便赶赶庙会。找找儿时那最期盼的的这一时光。四邻八乡的村民也聚拢来,赶清明庙会,沾沾灵气,求一年平安,保风调雨顺。只有这个时候小小村庄的上空里弥漫了乐声,布满了祥云。噪杂的会场里买卖小有兴隆。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和叫卖声中,唯有人挤着人,才显出节日的神圣。而通常的日子,只是一种叙旧和垫铺。高潮都在庙会上。平时见不到的人和景象在戏台上和戏台下可以一见。
乡村没有城市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没有那些专供人们观赏的花草树木,更没有那些琅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超市。但就是她,像一位伟大的母亲,孕育了一个个走进城里的农村人。一定意义上他也在孕育了城市的发展。
乡村总是神态自若,稳如泰山的安抚了一切。他不会像人一样,为着生与死,喜与悲,爱与恨,恩与怨,明与暗,是与非。来一场晃晃烈烈,可歌可泣的人生。相比与那些表面繁华,实则繁杂的城市,就如同一个隐者,悄悄的勾勒出乡村的轮廓,描绘着城市画图。模糊而清晰,暖昧又鲜明。
夜深人静,我常常在想。假如乡村走了,我在哪找回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