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父亲(散文)
父亲变卖家产,带着一家人来到省城哈尔滨。父亲一生倔强,不向权势低眉折腰,父亲的性格一直影响着我们,他从上中专开始,扛土篮子,不走县委的后门,毅然离开乡村,离开黑土地。为了子女,舍弃十间大瓦房,带着一家人到省城打拼,父亲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抉择,改变了我们兄弟几个的命运,不然,我们守着几亩薄田,能有什么出息。父亲毅然迁徙他乡,影响了后辈几代人。
『四』
我一直觉得父亲是世间最强大的男人,承载的事情太多太多。父亲只能默默放在心里,独自消解。
时间是无情的,在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也许金钱,现实的种种,世事的纷杂,名与利的追逐,远没有健康那么重要。
禁不住想起小时候,患了急性肺炎,多亏父母夜里急行三十里赶往镇里,父亲恰巧遇到在医院看病的同学,点上那时非常珍贵的青霉素,我才起死回生,比我轻的孩子,都一个一个死掉了,生命之短暂,触目惊心,父母的恩情大于天。
父亲第一次住进重症监护室时,不让家属进去,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要给父亲接尿,父亲一下子惊醒了,拔掉插在手臂的针头,自己提着裤子往厕所跑,可吓傻了我们,惊出一身冷汗。父亲脑出血,出了50ml,是不宜妄动的。父亲住了一周就要求出院,他惦记大山的母亲,还有几百只他精心喂养的小鸡,如今已经下蛋了,需要各种饲料的补充。
父亲躺在病床上,静静地输着药水,看着父亲慈祥的面容,此刻病房里很安静,白天有两个患者总是叫叫嚷嚷,听临床护理儿子的阿姨说,夜里这两位老人总是嗷嗷哭叫,整夜整夜不睡觉,扰得大家不得安生,得不到良好的休息。但父亲出现的夜晚,正是这两位老人转院的日子,阿姨说父亲还真是个大善人,有福报。父亲一生正直,从未对人恶过。我看着病房里的众生百态,父亲是脑外最轻的患者,这已经是父亲第三次住院。
护理父亲的夜晚,有时看着手机就睡着了,父亲艰难地爬起来自己小解,他不忍心叫醒我,想让我多睡会儿,可能父亲看出我的疲乏,也可能认为自己能行。我总是在父亲刚刚艰难起身时,猛然醒转,会“埋怨”父亲几句,怎么不拉醒我,我将绳子系在胳膊上,为的就是父亲想小解时,拉醒我。父亲心疼我,没拉我的手臂。我责怪了父亲几句。父亲是不宜起床下地的,父亲脑里还有血,不宜吃力,激动,起身。
住院的第七个夜晚,父亲终于排便了,带的三套内衣内裤无一幸免。
看着粑粑从父亲的屁股一股一股冒出时,我没感到恶心,相反我很开心,父亲终于排毒了,多日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意味着父亲的肠胃机能在逐渐恢复。
父亲能够尽早康复出院是目前我们全家的主题,我们姐弟四个,一起互送父亲回地区医院,在巩固几针,就可以回家过中秋节了。回地区医院的路上,姐弟四个终于团聚在一起,平日里都忙着工作,难得有这么珍贵的画面,自三哥走了以后,我们聚少离多,如今我们姐弟拧成一股绳,一定照顾好父母,让父母好好的健健健康康康的活到百年。
这次护理我感触很深,谁都是从小的时候,父母一把屎一把尿了,一点一点育养成人的。父母老的时候,也是将来我们的样子,孝顺不能等,这些存在永远都是亲情里面最温暖的事情,带着浓郁的血脉色彩。
父亲曾教育我们,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有钱后,不要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不能动不动给别人脸色看。生活里穷得不能只剩下钱,那时再富有也是贫穷的。也不能在有钱后,看不起身边朋友。记住低调谦逊,谦和有礼最难得。谁有难处,能帮就帮一把。明天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今日有钱,不代表来日还有钱,他今日没钱,不代表明日没钱。所以孩子什么事不能只看眼前,眼界和胸襟要开阔些,不能把自己太当回事,当然也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在人之上把人当人,在人之下把自己当人。父亲的很多教育,我都记在心里。让我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贪杯,不要言传是非,惹来祸端,不要吃不干净的食品,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更不要对人恶语中伤。所以有很多时候父亲的忠告,都在我的耳畔萦绕——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寒,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信仰和为之信守的东西,真虔诚从勒住自己嘴巴开始,百善孝为先,不忘本心。
父亲从城里又回归乡村田园,远离城市的喧嚣,和母亲过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日子。
父亲溜溜达达到森林里拾捡柴火,已经积攒了几大垛过冬的柴火。哥哥在城市的条件很好,不想让父母在大山生活,可是父亲喜欢待在大山,天空湛蓝,井水甘甜,养点小鸡儿,捡捡鸡蛋,过着很静很暖的日子。
谢谢你。石语兄弟。
父亲还有五天就出院了,我替我的父亲谢谢你,谢谢你的祝福。
我也会把我心中最最真挚的祝福带给你。好人好梦。
祝福你一切美好,石语兄弟!秋怡!
祝好,石语编辑!
谢谢姐。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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