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情】红尘陌路(小说)
两个月后,萍打电话让她周末参加同学聚会。她开始找理由推辞,这些年,她一直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不知是自卑还是……一种说不清的滋味。谁知,萍竟然找上门来,非拉她去不可。没办法,只得换上自己喜欢的那件白色上衣陪她一路同行。
又见到了昔日的同学,十几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发了福,要是在大街上,肯定打起来也认不出,不过,大家都说她没怎么变。
林枫也来了,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她强挤出一丝微笑。聊了一会儿,大家起哄让她唱歌,她说:我好多年都不唱了,连歌的味道都忘了,怕引来狼!可是,大伙还是不放过她,七嘴八舌的说着。萍也跟着瞎闹。实在没办法,只得拿起了话筒。脱口而出【爱的代价】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都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自从和林枫分手以后,她一直不敢唱歌,也很少听,她怕想起曾经的过往……当同学们的欢呼声再次响起来,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有一滴泪不知怎么就偷偷的溜出了眼角。
聚会结束了!林枫走了过来:“晓雨,我送你回去吧?
“不敢麻烦领导,我自己能回去。”她冷漠的说。
“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这时,萍走了过来,搂住晓雨的肩头,在她耳边低语“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吧!”然后她大声对林枫说道:“枫少,今儿你就当回护花使者,安全把雨儿送回家!”说完,又对她做了个鬼脸。
“晓雨,好久没步行了,我们走会儿好吗?”她点了点头。
漫步在都市的街道,七彩霓虹映照着她清秀的脸庞,只是那双大眼睛里再也没有年少时的灵动,有一些呆滞,有一点忧郁。
他看着她,很久才又憋出一句话“晓雨,这些年过得好吗?”
“很好。”她蹦出这俩字就缄口无言了。他张了张嘴,终于又开了口:“那年,我写完信就后悔了,放假的时候回来找你,可是,那天你没上班,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后来一个大姐告诉我说你回家相亲了,听说是一个大款。我只好走了,没敢再打扰你。后来,我和娟子结了婚,她爸是工商银行的行长。可是,她这脾气……”
她一边听一边暗骂那个什么大姐,那天分明请的是病假。可这个长舌竟给她泼污水。什么东西!可又一转念,这样也好,林枫已经不在和我一个起跑线了,找个靠山也对,要是和她这没有背景的贫下中农结婚,岂不误了人家的大好前程。
想到这,她笑着说道“这样不挺好吗?你可以有捷径可走了。再说,哪个官小姐没点脾气。就连我这草根还不是一样脾气又臭又硬。还不如她呢。”
“晓雨,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请你以后别在我这说这三字,谁都不是谁的谁,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真的不恨我了吗?”他看着她。
“我说枫少,您能不能别整天把恨呀爱呀挂在嘴边,这还没老掉牙就罗里罗嗦的,啥时候是头呦!”她开始调皮起来,把林枫逗笑了。
“枫少,那天你帮了我哥,改天我得让那俩口子好好请你搓顿。”
“你哥不就是我哥吗。帮一点小忙还不是应该的。不用麻烦他们了,你不生气了我比什么都高兴,还是你啥时候有空我来请你吧!”
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到家了。她冲他摆了摆手:“你的任务完成了,拜!”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多年的压抑瞬间释放。
“你出去一趟打了鸡血了,怎么日头从西边出来啦?”一进门,老公就冷嘲热讽起来。
“打鸡血怎么啦?谁规定不许打?有能耐你也去呀?没人拦你。”
她可不吃这一套。在家里,她的地位可是不容置疑的。哪能受这气。
“你,你,出去疯还有理啦?”老公本来就有点口吃,这一急结巴起来。
“姑奶奶我不是你的囚犯,我有人身自由。别动不动就给我乱扣帽子!”她这嘴像机关枪一样对着他就一顿狂轰乱炸!
“妈,你们别吵了!”这时儿子从里屋跑了出来!她抱着儿子进了屋。不过她还是觉得委屈,对老公实行了冷暴力,好几天都不和他说话。
春天来了,这店里生意越来越好,晓雨和姐商量了一下,决定自己出去在另开一家连锁店。这样,还可以多挣点钱。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闹市区找了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小门脸,可那房租也真不少,一年就3万,没办法,现在都是这行情,不过只要生意好,这倒没什么。进货很方便,可是这相关的执照还得跑。
天有不测风云,晓雨正准备去忙新店的事,老妈却脑血栓住了院。没办法,只得将开店的事赞停了。人都说养儿防老,可真到了老爹老娘有了病,还得靠姑娘伺候!那嫂子是外姓人,可以不提,那个哥哥自从娶了媳妇也忘了娘,医药费姐俩拿了大部分,轮到照顾病人了还直往后退,白天冒个影,晚上还怕老婆,来会儿就撤退。气得姐俩直唠叨,可知道哥的地位在嫂子那太差,太挤兑他吧?两口子又该打仗了,只好姐俩轮流照顾。
这天晚上,萍和林枫一起来医院看望了老妈!萍问起了新店的事,这地还是她帮忙找的。
“唉,你看我现在那还抽的出身开什么店呀?货到好说,只是……”晓雨一声叹息!她也急,店租了就这么放着,等老妈出院恐怕最少20天,再办证,恐怕一个月都开不了业。
“晓雨,你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办证。”林枫搭话了。“对呀,他反正方便,卫生局是他单位,工商他也有熟人,交给他省得你跑了,还不耽误时间。”萍赶紧附和。
“我还是不用了,等老妈出院我再跑吧!
“我说你死脑筋呀?这又不是犯法,他只是顺道就办了。我帮你看会儿老妈,你回家赶紧找身份证去!”萍边说边往外推晓雨。她只好勉强答应。
几天后的夜里12点钟,晓雨正躺在医院的地铺上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晓雨,你还好吗?手续我已经给你办完了!就是担心你的身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一下,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们还是好朋友,或是你就当我是你的哥哥一样,你这样想不就行了吗?晓雨,那天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饮食休息……”听着林枫的话,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我还好,身体没事。”说了几句,居然哽咽了。
“晓雨,你怎么啦?好像在哭,你这样让我难受。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好吗?”林枫听出了她语气不对。
“没,没什么。”她赶紧挂断电话,怕自己影响他的情绪。因为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不想让自己再次掉入温柔的陷阱。
他又打电话的过来,她只好关机。可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老妈终于出院了,她累的瘦了一圈!好想休息几天,可是,那店就这么搁着她心里着急。萍没事的时候来了,帮着她摆货。手续林枫也送了过来。看着她脸色不好,两个好友都劝她不要着急,养好身子。她笑着说:“我还不是千金小姐,没拿那么金贵,过几天就好了。”他们也笑了。叮嘱她一定有事叫他们。
安定了下来,她却感到身心惧疲。想找个服务员,可是店刚开起来,资金上不允许,真是难。
这天,老家的亲戚说也想开个小店,问办手续的事。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执照是林枫办的,人家是替自己垫的手续费。这心里有些不安起来,自己这不是明着占人便宜吗?她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店里一趟。
“晓雨,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没什么,是我那卫生和工商执照还有健康证都是你办的,这手续费我必须给你。”
“你怎么啦?干嘛这么说?那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也没什么花费,你别多想。”
“那可不行,快说,要不然我会觉得欠你人情,你也知道,这样我心里压抑。”
“晓雨,是我欠你很多,不要这样好吗?有空一起坐会儿聊聊天……”
“不!”她刚想说什么,来了几个顾客。
“晓雨,我先走了,有空打我电话!”林枫趁机离开了。
她心里很乱,不是因为那点钱,是不想给他机会靠近,她怕会影响彼此的家庭。过了几天,她终于有点闲暇时间,发了个信息给林枫。他马上回了电话,约她到(月亮咖啡屋)。
“晓雨,你们感情好吗?怎么听萍说是什么一朵鲜花……”
“你嘴干净点,我们很好,起码他懂得怎么照顾我,我来只想还你的人情!”说完,掏出钱放在桌上。
“我已经问过了,正常手续就是这么多。”
“你这不是骂我吗?那是我的单位,我只需要一句话的事,再说工商那也是咱哥们····”
“我不管你怎么样,我开店就得花钱办照,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不要的话,我就把证撕了重办。
“唉!你这倔脾气咋一点不变呢?服了。”无奈,林枫只好把钱收了起来。她这才露出了笑脸。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晓雨推说家里有事,站起了身。她走到收款台,刚想付账,林枫一把抓住她的手。
“晓雨,你怎么这样呀?是不是让我欠你的你才开心?”
说完,抢着和服务小姐结了帐。她还想争辩,可看着他脸都红了,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笑话,只好走了出去。她坚持没让他送,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跟谁约会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老公的话里带着酸酸的味道。
“这和你有关系吗?我一天在外面奔,你就只知道在家做家务,要不然你出去,我当家庭妇女行了吧?”
“你别避重就轻,我刚到店里找你,看见你早关了店门,给你打电话你说还在店里,说谎干嘛?前几天我看见你哥嫂了,说你那个什么初恋回来了,还是个官,帮过他们的忙。”
“是又怎么样?谁还没有过去呀?你不是还离过婚吗?”两个人爆发了战争。老公一气之下离开了家。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一家三口的合影。可爱的孩子,憨厚的老公笑容那么甜。她想起了这些年老公对她的种种迁就和爱护。家务都是他在做,身子不舒服,他会夜里不睡觉照顾她……
几天后,当林枫再次给她打电话,她冰冷的说道:“以后,请你不要在打扰我好吗?要不然你就立马离婚,咱俩在一起,要不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完,挂断了电话,泪水已经湿了脸颊,她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又何必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她换掉了电话号码,和往事彻底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