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上古氏族女族长(中篇)
圭土抓住战机扑将上去,照他肚腹又补了一脚。
双丁心话这回不倒不行了,没耐何臀部朝下脸儿朝上噗咚倒仰在山地上。
圭土不容他喘息,一脚踏住他胸脯喝问道:“是不是你搭弓射死了我爹敖卜?”
双丁苦着脸连连摇头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
圭土伸手抓起快石头断喝道:“你小子嘴硬不说实话是不是?我叫你脑瓜开花!”
吓得双丁面如土色,口口声声求饶道:“好圭土别这样,你饶了我吧!不是……是幺牛射的……”
圭土这才猛然想起丰娘被幺牛劫持,恶狠狠地当即往他瘦胸上踹了一脚,把个双丁踹得怪叫一声险些翻白眼。
圭土抬头望去,幺牛已经行将到达山顶。他只好放弃双丁,急匆匆奋起追赶。
当幺牛从山前转过来露出身形时,姣娥正在山崖上等候,心下不由赞叹幺牛好有把力气,背个大活人爬大山,真是好样的。
幺牛将口袋连同丰娘一起扔在地上,气不喘心不跳,黑脸盘上挂满汗花。
“好幺牛!”姣娥轻盈一笑说:“我的好幺牛,你真像天上星神下界哦,你真是好好了不起呦!”
幺牛被夸得嘿嘿地笑了说:“等了好半天才等到,我把她抓来了,是挖心还是掏肺呢?”
“哼,”姣娥气哼哼地说:“那样太慢啦,还是把她推下山崖摔死快些!”
幺牛刚要行动,姣娥忽又制止说:“等一下,你把袋子打开,看看是不是我要的人。”
丰娘正在地上挣扎滚动,幺牛俯身拽脱皮口袋。
他一脚踩住丰娘后背,反扣过丰娘双腕手提她直起身。
丰娘这一阵被憋在口袋里,双眼还在发胀发花,方刚站稳就瞧见姣娥笑眯眯站在眼前。
丰娘沉下脸来,动问道:“你不去跟随族人转移,你怎么会在这里滞留?”
姣娥把肘臂环抱了,咯咯地笑道:“丰娘你命还挺硬呢,你派天工他们射死敖卜,你本该做赔罪的鬼,怎的怕死又逃出来?”
这一番话直气得丰娘浑身打颤,一时气塞紧接着好一阵恶呕欲吐......
姣娥见状不慌不忙有板有眼地说:“你杀死敖卜去顶罪,活是龟山的人死是龟山的鬼,我现在成全你陪同敖卜做鬼去吧!”
“呸!”胸窝缓上口气,丰娘杏眼圆睁恨恨地说:“想不到你人面桃花,心比蛇蝎还要狠毒!”
娥眉向上一挑,姣娥嗔道:“实话告诉你吧,凹老和炎娘已经推举我做了族长,你骂我又顶……”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只听幺牛哎吆一声痛叫,原来是丰娘暗中抬起右脚向后踹去,恰好踹到幺牛胯裆处。趁幺牛松手之际,丰娘拼命挣脱。
姣娥一时目瞪口呆,眼见丰娘疯了一般扑上来,吓得向后倒退一步。
丰娘怒火中烧,奋不顾身抱住姣娥拼力向前顶去,直顶到悬崖边,两人身躯一上一下交抱着同时悬空……
眼见丰娘跌下悬崖,圭土看在眼里心如刀割,丰娘已然跳下去,自己还等什么呢!趁着幺牛往崖下把眼呆看这当口,圭土也勇猛地扑将上去……
丰娘在上面悬垂着,姣娥在下面仰坠着……十几丈悬崖坠落到底仅仅弹指一挥间。
环保的两个人坠地的一霎,猛听到姣娥撕心裂肺般惨叫一声,花容立时失色--她双眼鼓胀着,嘴巴半张着,从那圆润好看的鼻孔里津津流出黏稠稠鲜血……
姣娥当场殒命,下面有姣娥垫着,丰娘幸免于难。
她紧咬牙关缓缓挪离身躯滚到一旁,就地平躺着,想坐起来已是万不可能。
她仰躺着,视野之中有腾现出同样惨烈的一幕——惊骇地看到圭土正抱着幺牛从山崖上滚落下来……
圭土压在幺牛身上,两人全是脸儿朝下,由于滚落的位置不同,他们径直向下飞向一根大树杈,咔嚓一声那树杈被拦腰撞断。
当他们从断枝上再次坠地时,坠力已经得到缓冲,但是幺牛的头部恰正触到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块上,碰撞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幺牛没来得及哼一声当即栽倒在地。
丰娘暗自嗟叹道老天爷呀,你真的是在暗中前来保佑啊!
圭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噗咚一声跌倒在丰娘身边,眼眶里抑制不住泪奔……
丰娘想伸手为他揩泪,但手背很难能举起来。
她嗓里也在哽咽,只是强忍下泪水说:“好圭土啊,不要难过,我还有一口气在……背我走吧,去找巴掌山我的族人我的亲人们,我们一定会找到一处山丰水美的好地方……
(十四)搞定平顶大山
丰娘带领巴掌山族人夜以继日连续向大山深处迁移。
十数昼夜逶迤而过,日夜如梭,兴路艰难。
族人们沿着大森林大山峪艰难行进,老的需要照应,少的更要提携。
一路走来一路狩猎,勉勉强强维持不殆。
落日余晖洒向山峪,人们终于看到了河床看到了希望。
北望群山近处是一座挺拔巨大的山峰,整体峰顶曾东西向横亘不下十余里,山峰顶部略呈齐平状东高西低些,俨然一座平顶大山,而那冰冻的河床宽不到百步,但却为这大山凭添勃勃生机,究其源头是在平顶山后更远的山崖山泉处……
“有山有水有河流,凹老伯你看此处如何呦?”圭土手指位于西北方向的平顶山说,“两山夹一嘴,必定有流水,这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呀!”
“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凹老点头由衷地赞道,“还需要再进一步勘查一下。”
丰娘躺在担架上,一路走来是由圭土、天工与其他几位青年族人轮换着抬护行进。
“族人就在河边安顿下来吧,”丰娘发出指令道,“炎婶娘领人烧水煮果烤肉,圭土、天工兄弟领人搭建临时窝棚,夜里好生歇息,待到明早再行出去勘查地形吧……”
圭土陪同凹老以及十数名青年男子顺利爬上平顶山腰,正如远侧目击所预料的,山腰向山顶拔起石崖高达百丈。
他们沿着石崖之下向西巡查,走出约三四里路,万幸可以从山腰俯瞰山谷里的西河冰床,同时勘查到一处山洞,足可以容纳三十人居住。
“仅仅这一处山洞啊,”凹老有些泄气,“我们几百号人如何住得下哦?”
“还可以继续寻找哪,”圭土乐观地说:“实在没有山洞的话,我们总还有两只手嘛,可以人工开凿嘛。”
“对呀,可以自己干哪,”天工由衷佩服地赞道:“好样的归土兄弟,真够有志气!”
他们在山石间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眼见日将近午,凹老停下来说:“到此为止吧,我真是老啦,腿脚走得疼啦,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圭土隐隐觉得有些自责,怎的没想到这一层呢?凹老这一把年纪,怎么可以让老人家跟着走这么远的路呢!
他旋即从近处找到三根榆木杆,用绳索捆绑成一副简易担架,随后招呼天工道:“来,我们抬担架,请凹老伯坐上去享受享受,咱就像抬着丰娘族长一样来抬凹老伯下山!”
“不不不,不行不行!”凹老伯红着脸连连摆手,不肯上坐。
容不得他坚辞,天工和钩子从两面架起老人双臂,硬是请他坐上担架。
“哎呀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呦……”凹老摇摇头,十分不忍心让年轻人受累。
“凹老伯,”圭土双手抬起担架,轻松加愉快地笑道:“您老忙前忙后忙碌了大半辈子,您是前辈,理应享受到这高级别的待遇……”
丰娘端坐在担架上,召集族内领头人临时会议。圭土、天工被丰娘挽留下来参加会议。
“眼下已经是晌午了,”丰娘道:“大家走得是又累又渴,但是我们还不能就此歇下来,定居的事留待明天再议,我把后晌要做的事情尽快安排一下——凹老伯跟圭土兄弟立即组织青年男女,至少要百来人吧,就在大山崖下砍树搭建比较坚固的经久耐用的窝棚,眼下天寒地冻着,咱们首先要有个窝棚蹲着……还有,天工你负责带领十来名猎手往冰河上凿冰取水,我们原来带上的陶壶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后晌要立即凿冰取水,放在陶壶里放在灶台上架火烧开水与族人们喝,炎娘老婶呢,就去带领女人们收集干柴,架起找货把水烧得热滚滚的,把肉烤的香喷喷的,然后全体族人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她的语音浑厚而且响亮,有声有色且不失感情充沛并富有感染力,每件事皆是安排的有条不紊扎扎实实。
圭土内心深感钦佩,她真的是一把好手,完全有能力胜任引领群雁高飞的领头之雁……
散会之后,众人齐聚窝棚外临建灶火边分享烤肉。
小歇半个时辰,各组分头行动。
圭土作为副手,亲自带领百来号人分组干活,他想着凹老诺大一把年纪,不能让他干累活,于是他说:“凹老伯,您就在各组之间轮流着巡回检查吧,,搭棚的活计有我们年轻人来干!”
“行啊,”凹老笑道:“看得出来你小子也是一把土木活计的好手啊!”
整个队伍分作四组,圭土亲自带两组,凸头、钩子各带一组,按砍树、埋桩、架棚等工序分别行动……
最后的工序便是抱来草捆树枝层层遮裹,四围堆以石块牢固,尽力将窝棚遮挡遮严。
众族人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总算长吁口气-----山崖之前几十座窝棚拔地而起,前面既是缓坡山林,后面更有百丈山崖遮挡--真乃是一隅遮风挡寒的上等地处!
圭土被安置到青年男子们伙居的山洞内,基本皆是本部族优秀猎手--全部族的食品供应除外采集干果野味,主要依靠猎人们狩猎获取。每天傍晚收工后,圭土便来到丰娘母女居住的窝棚,哄着女娃子逗乐。
每到傍晚,总会有许多人过来看望丰娘。圭土更是乐于跟他们聊天,海阔天空一顿神侃。
巴掌山氏族于今应该叫做平顶山氏族,近日召开一次族头扩大会议,丰娘、凹老、炎娘之外又吸收圭土、天工、钩子参加,那天基本定下留在此地久居,如果没有其他意外。
丰娘在会上提到:“主要议题有三件事,我们首先讨论一下是否确立就在平顶山定居;再者天然洞穴仅仅有一座,是否组织人力陆续开凿其他山洞;其次是重新做一下分工调整。”
那天晚上经过反复计议,最后确立就在平顶山定居;分工之事之一便是交由圭土先行带领几十名青年男子开凿山洞,至少要向岩壁内掘进一丈许,至少要开凿六个山洞。
圭土建议就在山洞前沿向前延伸一丈,构建土木窝棚,地基以上采用石块和泥垒砌高约丈许,棚顶铺以苇耙、草捆、泥巴来防雨防晒,即封闭暖和,又可增加洞穴面积。
出猎的事情还是交由天工、钩子负责,余下的青中年男子继续前往山林中集体狩猎。
炎娘再度负责带领妇女们到附近采摘山果野味,归来之后随便背回干柴。
凹老巫师就在居处忙碌,负责带领老人和少年就近捡些干柴引火燃灶烹饪食物……
“圭土啊,”有天晚上,丰娘提起她心中纠结已久的事情:“我想你已经来了十多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呀,娘亲他在那边盼着你一定是望眼欲穿呢!”
圭土低下头,稍后又抬起头,窝棚里还有炎娘等几位妇女以及天工、钩子,道:“既然已经出来了,既然已经耽搁,想必我娘已知是我打劫你出去,估略着是不是跟随你们一起走远,我想着我娘她在等着我知晓我一定会回去……可是眼下我还是不能走,一来我的父亲十天前已经安葬入土,我即使回去也已经晚矣,祭拜坟冢的事情留待以后吧;二者是你目前还不能走动,我要代替着多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诸如把开凿山洞的事情做到底。”
丰娘连连摇头,兀自苦叹道:“既是眼下暂时走不得,就先延搁几天也罢,我想你还是早些走为好,免得亲人们牵肠挂肚的记挂悬念!”
(十五)双刃山上造密穴
圭土夜以继日的领人开凿山洞,由于工具简陋进展速度比较缓慢。
男人们主要以大木纤、石阡、木把石斧、木杠凿石撬石掘进,施工之中免不了磕磕碰碰流血受伤。
一冬一春之间,圭土众人顺利完成三座山洞掘进,他估计从农历四月起到九月这期间还可以完成两座山洞,随后续建与山洞连体的五座窝棚。
初夏里的一天,天色阴沉乌云集结,不久即下起中雨,雨势连绵阻碍施工。
此时恰值开凿第五座山洞伊始,圭土无奈传令众人休工歇息。
连日以来,他很想往东面双刃山那边转一转,看看那边地形。
他回到住处,换穿上一件蓑衣,随后离开平顶山腰。他向正东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双刃山背阴处。
所谓双刃山是他远距离目测后兀自给这座山峰赋予的名姓,至于他人如何称谓他不在乎。
他很想寻找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隐秘小山洞,那是他梦寐以求夙愿推崇的--如同巴掌山背那处隐蔽山洞。但是现实令他十分失望,在那两列直插云霄的百米山崖上,目击没能发现有山洞存在迹象。
他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双刃山东侧一片突起的山崖间,发现一处立陡立崖的大裂隙。
此处断裂实际面朝东北,直裂到凸崖顶部,底部下延到山崖终止斜坡处,高达两丈,宽约六步,进深将及丈许。
他心头忽然奇思妙想出一个有效办法,那就是可以在其上方以横木、石块、泥草封顶,同时留出进出洞口,自下而上再行以石块垒砌到顶部。
进进出出可以凭借裂洞外的老松树,把绳索拴系在粗树杈上,利用绳索溜进洞内。
洞底铺以厚厚草耙,岂不是一处良好的隐蔽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