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花】迟到的康乃馨(散文)
一束鲜艳的康乃馨,放在了母亲的遗像前。我喃喃着在自语:是向母亲、是慰自己、还是为了解脱我对母亲的愧疚,来安抚自己心灵上的不安。一滴滴眼泪滚滚落落,顺着我的脸颊颗颗跌落在这各个花朵上,它们顺着各自的花瓣点点消失,那花儿被我的眼泪润过它们越发娇艳着美,时时散着清芬,更是招惹喜爱。
望着被我泪水沁过的这束康乃馨,我的面容怎和它们相比。心儿被花儿们牵的更痛,我的心儿似零刀在割。这冥冥之中,我仿佛听得见有个声音在和我说话,叫着我的乳名。“啊!母亲是你吗?”
当我寻着声音在四下张望,那个声音却绝了踪迹。旧日里的情、旧日里的梦我在酸楚中徜徉。那是母亲死后半年,我终日思念着她,常常给妈妈写诗,慰藉着我思念她的心。至今我还能清楚的记准她的话,是她死后在梦里给我留下。是在一个夜晚梦里,我看不见妈妈的脸,听得出是她的声音,她大声厉言道:“写写、写什么写、难受扒拉着。”顿时,我在梦中醒来,至那夜后,我再也没有去打扰她的灵魂,我不再给妈妈写些什么。不知今儿怎的,我要想写一篇纪念妈妈的散文。
那是,十五年前,我守护在母亲的病床,这天,刚好是母亲节。在母亲节的前一天就到了我来护理妈妈,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就愧愧的,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我的弟弟妹妹都是工人,母亲的医药费全由我和哥哥支撑,母亲每天的医药费非常昂贵。我真拿不出钱去给母亲买花,我的吃饭、还有母亲的吃饭都得是我的丈夫他来送。那时节正是我生意的淡季,我不好意思再跟丈夫要钱,是母亲节给她买花,我心里酸酸着走往去医院的路上。进了母亲住的病房,哥哥被我换走,我服侍着母亲睡下……
第二天早上,我哪敢向着母亲说声,祝她母亲节快乐!记得在昨晚我要去医院时,丈夫嘱咐我:“明天给你妈妈买点好吃的,不要舍不得。我就不来送饭。“
我看着母亲想着丈夫说的话我对她说:“妈,等我,我去买饭,去去就回。”母亲点头应着,我走出了房门心里依然是痛,来到餐厅,我给母亲买回二个炒菜,一碗粥,二个馒头。我就向着有母亲的病房走回,手里端着饭菜高兴着走到母亲床边说:“妈,吃饭,看,我给你买回来你最爱吃的烧茄子,还有这西红柿炒鸡蛋。”母亲看着我,笑了笑,她接过我抵过去的筷子,还有半个馒头,她吃了起来。
我的心在跟着母亲的筷子在动,我还是不敢去看妈妈,更不敢和母亲直视或相向着看着。我就坐在妈妈对面,不敢拿眼看着她吃,我的心是翻江倒海的难受,我的妈妈你太伟大!可是今天的我!妈妈,你你……我不敢在思索下去,在我上中学的时候爸爸他就有病至今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天到晚嘴里是不住嘴的说:“我不是特务、特务,我不是、不是……”我看见过他的九枚勋章,还有,是那一枚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他经常再讲再说那一枚勋章的故事,他对我们说:“这是师部发我的三等功勋章”
他突然,兴奋起来高声对我说:你知道吗?姑娘、在朝鲜战场上,我用美国汽油桶制作了第一个,在朝鲜战场上为志愿军蒸馒头用的蒸笼屉,哈哈哈,孩子,那可是上下七层,你不知,我是绞尽了多少脑子啊?是上下七层,我们的炊事班战士再也不用那样辛苦了。姑娘,你知道吗?我看炊事班里的三名战士,他不讲了、好想沉思,又好像真得穿越了那个年代,许久许久,他说道,“真是辛苦,我是党员,我是全师的供给排长,这事我得管!这三名战士他们一夜不睡觉烙好的饼才够一连吃,我这五层笼屉的大馒头、哈哈,姑娘,最后我们还感善了伙食,你不知道朝鲜战场的艰苦,我们的战士要是吃上了包子,嘿嘿,打起了美国鬼子,那才叫强!你知道吗?哈哈,当,团长手里拿着包子在吃,哈哈哈,你知道他的心是有多么的高兴啊?就这样,我去了战前的党员进修班,在那里,前山、后山的党员干部们都上我这后山来学习、参观这土制造的大笼屉。他们记着、画着……画着、记着”
我的思绪还在翻转,妈妈的艰辛就在我的眼前如那横铺画展在我的思想中拉开。妈妈,作为女人,她柔柔弱弱的肩真得扛起了这个家,我从没见妈妈哭过,没有粮食吃,她只是喝凉水冲冲饥饿(现代人看到此可能要笑话我太过夸张,这也是我心中的痛,我不愿意写妈妈的凄苦,那个年代的为家奋斗的妈妈!)那时爸爸病退;六十二元,还拿出一部份来给自己看病,妈妈,三十一元,哥哥早早就不上学,挣钱帮助妈妈,那是一个没有人愿意干的活,清扫队……
妈妈抬起头用自己的筷子点着饭菜说:“快吃,不然凉了。”我的心再也控制不了使劲掩回就要流出的眼泪,在点着头,我不敢说话,怕被妈妈发现我在哭,妈妈又说:“这个柿子炒鸡蛋也好吃,你怎么还不和我一起来吃?”我、我终于没有把眼泪禁住,它真坏!我那么漂亮被它这么一扮,妈妈定会说我丑。
我急忙把妈妈递过来的半个馒头拿在手中,拿起了筷子同妈妈吃了起来,妈妈只吃她的饭,那双慈爱的眼睛只在菜上来回穿梭。没有一眼在我的脸上和我的身上。我这不被搅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我诺诺着,声音小的连我自己也要仔细去听:“妈妈,今天是母亲节,我没有给你买花孝敬您。”
“买它干什么?那一盆花是花去不少钱吧?”
听到此我的心里在骂自己,“你真不孝,知道妈妈最喜欢花。妈妈的家里,妈妈养了许多花,那花儿开得的那样姹紫,每每我回到家,妈妈都自豪着对我说:“姑娘,你看,我的花它开得多好看,我一看这些花儿它们这样盛开我就知道,我那二个女儿家,她们的家日子过得一定是;红红火火!是不姑娘?妈妈说的对吗?”
当我还在想,我怎样去回妈妈问话时,妈妈她又说话了:“丽,我不要花,你用给我买花的钱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再多给我加上二个菜,那有多好,她们那、真不会过日子。
突然,敞开的病房门外有声音轻传,是哼唱着歌的声音,那歌声是那样自豪而且裹满喜悦,她还再哼唱,歌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随即,一倩女子她就迎了门,手端一盆鲜花。渡着慢步,似舞在旋,就像春风般一样来到了我的临床她妈妈病床前,一声妈妈,“母亲节快乐!”
我和母亲的眼睛齐齐向着她们看去,只听那位美丽的女子说:“妈妈,你看,这盆花它好看吗?”
那位母亲佯装不悦道:“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你还破费,这是干什么?”
“不破费,只要妈妈高兴、那破费算个了什么?哦,母亲节快乐!妈妈。”
听到她送给她妈妈祝福,我羞愧满面,头儿低下不敢抬起,我怎敢望向那母亲慈慈的目光。心儿腾着热浪直至到了我的眸前。愧、愧、愧!囊中羞涩、涩、涩!我的头儿低的更低下了,连自己都不敢去看自己的那双手,我,我这捉襟见肘,连给母亲买饭的钱我都要算计着花,那有余钱再买花束,献在母亲节这天!
本以惭愧的我,怎敢迎看母亲的笑脸,“咳!”我只好心中作叹。在心里起下誓言:“妈妈,今天的情,我,一定用一生还您。”一个声音,轻轻亲语着,是那样慈祥,如春风抚过,暖着我的心田。
母亲说:“别这样!”
我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一个我想听,又听来使我心疼的声音又起:“鲜花好看,她多余花那么多钱买它,你看,她的女儿不会过家,少说那盆花儿、它也要值上:一百吧!”
我终于,被母亲的慈心打动,勇敢着,我扬起头,就用这热泪滚滚的双眼深情着去看向:妈妈。妈妈、妈妈,她也在流泪。
“姑娘,丽,你,不要哭,妈妈懂你的心。你、你就用给妈买花的钱往后多给妈买些菜妈妈就知足了,我,不许你哭。“
我的心似油再滚,难受至极,为什么?为什么?不分一点钱来,圆母亲她的梦。就是,我能买来一枝,母亲她是不会怪罪,更不会嫌弃我的吝啬!泪,我的眼泪就要决堤,一个我想不到的、解我在这八人大病房中的窘境、尴尬,那个慈音又起:“姑娘,你快吃,今儿的烧茄子比昨天的好吃多了。你看它,软软的,好香,好香一点也不腻人。”
无声的泪流被妈妈的痴爱再搅波澜,不到一刻,时间不到一刻钟,那个慈声变成了细细丝丝缕缕声音,你不去用心在听,你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妈妈一丁点也没有怪罪你。麻溜吃饭、吃饭啊?”
“母亲,母亲,不愧用伟大形容!”我吞泪腹底,含笑,笑脸相仰,望着母亲说:“晚饭多加几个菜,妈妈你想吃什么,您,只管点。”
“不用,不用。”
母亲轻语着,仍然不看我,但我感觉,母亲她那眼光一刻没离开过我。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我好幸福被她爱的暖暖着。此时我噙满眼泪的双眼把母亲望去,就在我们母女向相之时,在那眸中相碰之际,一束束光芒是从我们各自眼眸中升起,我们彼此是那么坚强。我们的心还是被这脓血亲缘牵痛。泪眼望泪目,眸中道语随着波光游离慢慢各进双心。
“妈妈,如有来世、我,还做您的女儿。”
“女儿、女儿,我懂!我生的女儿、她,不比别人逊色!”
我慢慢俯身再接近这束献给母亲的花,康乃馨,我倾下身,脸儿贴近了各个花朵,喃喃之语着,对花,也像对母亲说:“妈妈,妈……”顷刻间,芬芳把我包裹,那似有仙气懂我之意的各个花朵们,它们是那么娇艳,它们用它们的美丽再把我的思念点点滴滴、慢慢融化,当我俯下身轻轻去吻这束芬芳的康乃馨时,我在心中呼唤:“母亲,母亲!这、迟到的康乃馨!请您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