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洒在这一片林荫大道上,两旁的松柏这样威严,威严得让我透不过气来,其实追溯到根源中去,它们应该也是温柔的吧。杨柳就娇弱得多了。风拂来,吹走得除了土地上的些许尘埃,还一并带上了我好不容易寻到的安宁。这波澜,终是起了,久久而不可散去。
我想,是时候了,是时候,该写写你了。
你还记不记得《千与千寻》中的白龙与千寻,可后来,千寻也许耗尽一生都无法再回到那个隧道里去。我觉得你一定更喜欢那个没有脸的男人。还有《萤火之森》,你一定不曾意料到我在光阴洪水之中将这故事反复看了这么多遍,哪怕我真的可以意识到,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们,也大抵不过如此,对吧。
其实我真的很想闯到你的世界里去,严厉地鞭笞你的过错,可我没有任何办法,没办法责怪你,更没办法到你的世界里去。我在朋友的信上看到了这句话:“就这样望着吧,直到把浮世望成眼睫上的尘埃”,而我,也不过是粒渺小的尘埃罢了。也许也就这样了,还能怎样呢。如今的我,没有任何联系到你的方式,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你过往的一切。随着年华的逝去,我甚至没办法在脑海中寻到任何一点你的影子。当我是自私吧,你的这些,这些只关乎于你我的故事,我只愿让它们沉睡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在岁月中一点点蒙尘。哪怕蒙尘,这些陈旧的过去也就只属于你我。“你我”,多美好的一个词。同样,硬生生拆开,各自成为各成一体的一颗孤独的星球,多残忍的一个词。
不过,也许,孤独的只有我。也许。
其实你不曾想过,我敢笃定地说你一定不曾想过我有多心疼你。这些话放在这说,真的是矫情至极。你告诉过我,你有过快乐的时候,只是那时的你被现实蒙蔽了本该明亮清澈的眼眸。这些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于是我也替你苛责命运。我大声地质问它:为什么你要把本来美好的一切变成如今这残败的模样,为什么你收起了只有这一丝的怜悯之意。停在风中,没有人回答我。至此,我又想起了三毛的一句话:
——我,仰望着彩霞满天的苍穹,而苍天不语。
无数的过来人用他们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我:命运是公平的,你觉得不公平只是你的能力还不足够。我多想反驳,就当是替你反驳一句,命运,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我们都这样清楚地明白:现实,有时候比宿命更要令人难以招架。明明,明明这样不易才换来所拥有的一切,但现实总在日后留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不,也许只有惊,没有喜。那么从这一定义上,命运与现实,是组近义词。
我该替你去声辩些什么吗?而这些却也微小得如同沙粒一般。我知道,这起不到任何效果。我尝试过站立在以真诚筑成的城墙上证明些什么,但求仁得仁,确实是件难上加难的事。而后来,你和我都不得不相信,这城墙倒塌的速度比它建立起来要快得多。
“我在脚步急促的城市之中依然一个人生活,我也曾经憧憬过,后来没结果”,杨宗纬这样唱道。其实每个生命都是不带着一片叶来,不带走一方土去,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望着吧,直到把浮世望成眼睫上的尘埃。而时间至此时,也许它会愿意同意我们这么安然地走下去。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