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大别山二章(组诗)
◎淠河畔
一
如果二百五十三公里长的激情碰撞
仍在倾诉乞丐之乡的苦难。大别山
我宁愿扔掉手中的半截画笔,就从正阳关乘舟
握一缕生锈的淮河土语,随渔夫出征
入海为寇
当初凌厉在风口浪尖的人
一个一个被时光接走,这
是我想象的完美。风再次吹过来
人流、渡口加固繁华。一些怀旧的词语起立
走上芦苇头顶。开始,笑傲江湖
二、
渔船时隐时现,象清明的雨
击穿布谷鸟的天空。绿草匍匐
率羊群、蛙鸣,追落日。赿过天际边线
河岸外,进城的乡音、俚语与楼房一样健壮
跟经年柴门后的情话不同,韧带弯曲的程度
形似于起伏的草茎,存有柔软之术
我是为接受一片森林、一条河
一座纪念碑的再教育而来。思考
走了数十年
小板车叠起的丰碑按住陈年伤寒
绿荫如盖,鬼魅、谗言,无法进出
三、
握住颤抖的芦苇,我摸到河流的脉搏,象野马
不停地穿越悬崖、绝谷
不忍心说出那年哪一滴水、哪一叶绿
哪一缕风,出卖了我的故土
出卖了那晚沿岸渔火的焦虑与幸福
按照鹅卵石排列的曲谱,我
直接喊出故乡不曾放弃的名字:淠河
◎佛子岭水库
一、
瀑布高悬,漫出的水,一直
是我梦里想要的。心,不敢存针眼大的杂念
穷尽了所有的星星引力,也没有推算出
一张张小板车的能量。我在思考,要
向岩石学习奉献
向铁树学习开花
向山谷学习流泪
向河流学习追逐。
学习一只只蚂蚁如何在山脊上垒石筑坝
降住一条失去心智的淮河
二、
凤阳花鼓词里
许多石头的窟窿,留有打狗棒的尖锐
在饥饿的年代,我也曾振臂高呼
我,很幸福
余音,连我自己的掌心也未能到达
今天,我是沿古石板分开的绿草而来
我是被鸟鸣的牵引而来,双脚沾满潮湿的蛙声
你指手的方向,我的背影与故乡
已形成180度的夹角
三、
许多苦难的伤疤与证词,就
埋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板底下
春天来临时,只要你愿意掀开,阳光
就会慷慨地照射进来
2016.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