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成熟(散文)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裴多菲的这首小诗,曾经多么地震撼心灵。
还记得大学时代,那是个风花雪月的时候,是个热血澎湃的时候,是为这首词顶礼膜拜的时候。无聊的学习,象牙塔的坚守,不知道任何民间疾苦,唯一感到心动的就是爱情。当然,受到书本的鼓励,是颇有点指点江山的豪迈的,总以为可以凭着一己之力改造河山,让自己的名字和民族的进步紧密相连的。那时候,生命太渺小了,渺小的根本不值一提,和爱情和自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裴多菲的诗,完全是心灵的真实写照。那时候的自己,是可以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或者爱情,放弃生命的。
走入真正的生活,才明白,我们只是普通人,没有能力改造世界,只有资格适应世界。当理想变成梦想,又变成空想,才明白,自己能改造的只有自己,只能改变自己的生活和命运。而生活中的爱情,也逐渐明白了并不是如自己所想,而只是妥协后的习惯性依赖。自己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生活,如果每个人都能把自己过好,国家也将繁荣富强,这就是自己为国家所做的贡献吧。于是,看到余华的《活着》,会感动。“无论如何,活着最重要”,让自己有了深深的体会。看到有些年轻人殉情的报道,只是感慨这些人的挫折教育不够,社会责任感不强。
也许,成熟就是坚强。我成熟了,坚强了,坚强地百折不回的面对生活的挫折和嘲弄,坚强地自己命令自己随遇而安地活着,坚强地一边骂娘一边卑微地祈求着金币。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只能在思想中拥有了。黑格尔曾经说过:“愿意的人命运领着走,不愿意的人命运拖着走”,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在尘世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一回。安慰自己,谁的命运不是?世事如风,一切成空,纵是帝王将相,可以指点江山的人物,千年之后,又有谁会记得?所以心安了,自己能活着,很好,这就是命运的赏赐。
可是,当我们坚强地活着的时候,裴多菲哭了,因为我们不会再为了自由而放弃生命。当全社会人们坚强地活着的时候,鲁迅知道了铁笼子是无法打破的,龚自珍发出了“万马齐喑究可哀”的哀叹,他们都哭了。有时真在想,自己的成熟,和世故有什么区别?余华的“活着最重要”,其实是否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自己从年轻的意气奋发,就这样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反面?这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社会的问题?当社会上的人都只在关注自己的活着的时候,真善美的价值追去又何在?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真的,欲说还休,因为说什么都没必要,也没价值,只有看到天凉了,自己注意加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