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一回风(外一篇)
骑着车,我只想做一回风。走到哪算哪,不问方向。
先是看一河水。接着,去看躺在河岸碎碎念里的小花。然后是树,是小虫子。花,一两朵。树,三两棵。都不嫌少。就这样,一河苇,一河叶的顺着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高兴了,往远里看。直到,看不见远方。远方有高楼,不管。远方有高山,也不管。极目眺望,让眼随着心去。即便不高兴了,也不再去想俗尘里那些小烦恼,小忧伤。只管把头低到尘埃里,看小小虫子。看小小虫子,如何用一种欢喜踢疼这一地阳光。或,慢慢的俯下身子,贴着绵软的草儿,深闻一回埋在土里的暗香。就这样自由自在,眉飞色舞。
要么,仰躺着,闭了眼。任由花香袭来。
我喜欢这样的简单,简单到思虑成空。
风里,苇的叶子旗帜一样的摇着头。美极了,那绵软的花絮,芬芳着自己的虔诚。一半赋予流水,又一半随了风去。自由到简单,间单到可爱,可爱到不知所措。
菊的黄,散在草丛里。还有玫瑰的红与白,在没有叶子的枝头笑意盈盈。荷,没了色彩,只留几片枯萎。安静的,睡在水天一色的半个红尘里。
我明明闻到一股香,沿着河岸奔跑。那味道有些苍老,但绝不含脂粉气。清澈,安静,简单,飘逸。是穿过光阴的一种味道,虽然有些冷。
前面,是一排树。叫不出它的名字,也许是栾树。上面是不是它自己开的花,看不清。每一朵都红艳艳的,远远的招人的喜爱。枫的红,是醉了之后的,最是魅惑。在风里,似乎逞着一些惬意,让人心怦怦跳。那种红,最像女儿唇。不小心,让你想起红尘。
梧桐的叶子飘来,银杏的叶子也飘来。穿过你的发,然后绕过你的脖子。
风里,有暗香浮动。这一刻,仿佛隔世。
转眼,是一片沙洲。波随风动,洲随波动。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扑扑楞楞,换洗着自己美丽的羽毛。看到我,不叫,只是欢喜。疑心,那是鸳鸯。
菖蒲,有一种过往的温暖。偎着沙洲,开着白而蓝紫的花,并不邪恶。风里,干净的摇摆。这让我想起雪小禅《菖蒲》里让人心疼的一句话。在深秋,在内心的绮丽光影里,看到自己如一支菖蒲,孤独曼妙着,你来或不来,你爱或不爱,你在或不在,我都是这支菖蒲。
说得真好,独立干净着的,超越了世俗的那种好。这世间,记与不被记得,想与不被想起,无关紧要。只要自己,活得好。
随风去,心在山水间。自由自在,且行且珍惜。
若有来世,我就做风。等繁花落尽,去看细水长流。
四月,温暖成风
匆忙间,只几日。花,说开就开罢了。同事的话,说的我心里一阵酸。
这几日,没敢出门,只一个人看窗外。怕春天伤心,没敢写,也没敢说。
看着那么多开得灿烂的美好,心里已是满足。原先不敢着笔,怕哪一处写不好,辜负了这一季轮回。我只能等,等花都开满了。然后找一个清净的午后,一个人坐下来,在氤氲的花香里,着笔。用一份温婉的灿烂,安静的,回忆匆忙间,悄然而去的那些时光。然后在风里,用一种纯真的微笑,用心,记下那朵唯美的花香。
朋友说,风会不会记住一朵花的香?我说,会。因为风在,花香就在。
寒凉里,每个人都用一种虔诚,等待花开。不曾想,今年,却等得那么久。春天的迟,把太多的等都郁结成风。然后,吹向四月。孤独里,那冷,也便羞成记忆里一朵迟钝的花。
某一天清晨,花真的开了,让人惊喜。
那些天,很多个午后。在小心里,一个人骑着车,追赶那花开。那感觉,真的疯了一样,思绪没遮拦的狂妄。沿着河奔跑,看一岸岸的花开。然后,沿着田野奔跑,看一畦畦花开。心里兴奋的不得了,像十三四岁的小女儿。只要有花的地方都要去,花到哪,就追到哪。我想在匆忙地奔走间,寻访哪一朵是属于你的美丽。
那些日子,一直盼着花们。能一天天的开,一点点的开,不甚匆忙。只想一年四季,她们都能开得那么缤纷和倾城。那时的等,该是一种怎样的撩人,美丽的让人心跳。我喜欢在那样急切地等里,享受那份温暖而迷人亲切。
那天,有雨来,我依然执着的去那花开灿烂的河岸。没有伞,只一个人。不曾想,很多人也同我一样,仿佛前世就约了去,热热闹闹的铺满一河岸。人群里,伞下,我疑心会遇见着曾经的那一份记忆,带着花香来。雨不大,端正好,最适合诗意的游走。那天,沿着河,直走到霓虹倾城。
最美人间四月天,太多的人写着这份美好。所以我不敢写。我怕自己笨拙的笔,不小心会戳疼从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那些温柔。所以我等。
有些却不再能等得起。那天,走在中央大街,看着花落了一地,如雪。看了很久,捡几片捧在掌心,凝视。感觉一片茫然,然后就觉有一种心疼。多好的一树花,说落就落了,也没打声招呼。回到家来,还想着那些落花,一连好多天。在一阵美好里,不免涌出太多的忧伤。昨天还是好好的,只一夜间,就花落成泥。想来,就觉着可惜。
这几日,心里有事没事,就觉那些花还在开。四月,在匆忙里让我对人生有了一份眷恋。风的好,阳光的好,花和小草的好,让我不敢忘。原想把四月,每一天,每一页,每一笔都写成灿烂,温暖成风。写着写着,就觉着有许多伤,顺着落花和流水,远去。
站在阳台上,凝视窗外。心里有些许的空。那些美,真是匆忙,挽留不住。
我看到四月的阳台,和阳台外面的思绪。本以为那是风的思绪,细视,一阵暖,不敢回眸。怕心底某一处忧伤,顺着思念爬上来,停在眼角。忽然间,觉得四月是一部传奇了。每一天总喜欢听王菲的传奇,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遥远里,总能想到,一个美丽女子的忧伤,在风里,闪着翼翅。
不知不觉的,已开播三周年了。三年里,我用无数个夜晚,敲打心底思念着的美丽。把岁月织在指尖,温暖成风。
总想遇见,就如花遇见了春天。若是真的遇见了,我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劝慰那份错过的绽放。在时间的尽头,你总会看见我,唱着歌在等你微笑着。我喜欢山楂花里这样的句子,忧伤着美丽。只想看你好好的活,活得好好的。我便开心。
坐在办公室里,一直看窗外。
窗外,温暖的风里。四月以一种别样的情怀,绿满天下,期待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