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痕迹】诗歌,某种纪念的遗失(散文诗)
我知道这种困惑不是没有由头,坐在屋顶上,我只能像数星星的孩子,把自己的诗歌留给空旷的时空。
无论结局是什么,审判也好,决断也罢;我都会坐在屋顶上。这一片天空下过的雪,早就在去年凝结成一根绳子,深深地勒进土地的腰身。
这时候,我该拾起断裂的诗歌,在它们的伤口出,用盐和水调试一剂良药。把那些散落的句子都归成一条河。
坐在屋顶上,星星比城市还小,它们指着我说,看那个瘦小的男孩,比我们更小。
我明白它们的诗意,有时也会感到失落,在不断的疼痛中,诗歌成为唯一的口粮。
我像那些流浪的孩子一样,学习如何与蚂蚁分食食物,与花草争论不休。
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辩证法,可以分离痛苦与彷徨,回到花朵中心,或许比花朵还要敬虔。
黑夜不肯放下黑色幔子,我只能在星光熠熠的夜空,把自己也写成一首诗,虽然时常错误百出,虽然我比星星更小,但我的影子,还是证明了我的存在。
黄昏的背后是黑夜巨大的胸腔,我把散落一地的诗词抛了进去;把光明与证词贴在显眼的地方,这时候,月亮突然转身,把阴冷的光泼撒下来,不由使我感到心惊胆战。
仿佛我能听到杜子美的呼喊,就是那些细小的花瓣,也一样哼唱着“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警局,然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太白卸下背上的包裹,就有一些铿锵的语句砸了下来。
还有比这更远的吗?或许就是那个站在江边哀嚎的书生,生前他梦见自己肋生双翅,在开与合之间,就会有雷鸣般的风声,只是他手中的剑已经锈迹斑斑,再也挽不出一朵怒放的狂花。他知道这不该是生命的终结,绑在身上的石头越来越沉重。
他把所有写下的诗句都放在脑海里过滤,直到那一句不曾过滤的句子,“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像一道闪电,不由分说就击中诗人的心潮,来不及回味,也来不及回转;他成了肉体的终结者,只有那些未曾终结的闪电一样的诗歌,还在人间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