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念】荷祭,在耳朵的悬崖边(组诗)
◎荷祭,在耳朵的悬崖边
我慢慢地蹲坐在岸边,温水润甜
我知道,这些枯荷会与晨曦相连
作为生命相通的音弦
漫游心房的波澜
最先说出隐藏许久的语言
或是悲喜,或虚无。携流水而见
弥散空气中长久的安眠
带来时光的深远
无异于荷叶和秋的情缘
如此宽容,让一轮圆月高悬
细看来,枯荷的美,定开在耳朵的悬崖边
固守在寒风中,含霜轻唤
我的乳名。和水中的根须一般
中通外直,在自己的梦境涅槃
兀立在深浅的河湾
于静止中辨析,泥石之安
在更柔软的河床发出星子的闪点
幻化成一段浪漫的光年
让尘封的书卷
平铺如风的十月,仅留一瓣落在香肩
◎炊烟,多一些明媚
漫过树梢就可以和地面接触
这时,仍有很多事物没有醒来
被遗落的,除了几枚落叶,还有几声鸡鸣
在乡村,炊烟浮动的声音
黎明曾为此忧郁
存在着奔向天空的意识
于是,我打探它的身世,到结束
一直扑向黑暗的角落
暗香浮动的气味,我明暗不分
赤脚走向田间,又赤脚走向河边
屋脊上,它顺着月光飘散
我看到的,都有大片的稻田和茂密的树林
被它附体,从黑夜中穿梭
露出婴儿般的脸庞
这是一天中最早的时刻
屋外的风,丝毫未将它吹散
而用一阵精致的清凉
让天空推迟变亮
我总是有意地去触摸它
在眼睛里写下渴望
这情景,有点湿润
让每一缕炊烟都被明朗的光所擎着
◎虹之间
虹是雨天极少见的
一次天晴,穿越每一处低矮的地方
在那交叠的白云中,祈祷世间的孤舟
装下一口叹息,又抚平金色的黄昏
我熟悉这样的温度仿佛残缺的落叶
除了影子
没有什么寒冷。我迈着沉缓的脚步
继续寻找一束虹
到一片宽阔的土地上
去掉贫瘠,去掉裂痕,还有悲苦
我都像受到一次赞美
包裹一层保护色,叫做躯壳
重重的,拖住与光有关的事物
有时枯黄,落下来,带着它的成熟
执迷于云中的语言
攥紧一小抹,种下葵花
不说话,就流落到手中开始珍惜
这易碎的秋天,以露珠独有的方式
洗濯挂在空中的乌云
远远地记住,昨夜一个失眠者的眼睛
加深了白昼
对于彩虹的一种理解
◎月光已经冷却
面对镜子,陷入僵局
清澈的目光,似乎与月更近一些
回归后,它应看清了我体内的骨肉
与我保持距离
我们各自做着极其孤独的事
我尽力遮掩,不让阳光意外的出现
可,风是多余的
夜晚逐渐被吹亮
我一字不提。月光抵达的事物
总是缺少一根白发
在没有霜降时,就覆盖了房檐
等待间,月光在嘴唇停留的时间最长
这一刻,我没有虔诚
我画下野草的几种样子
瞒过火花的身世
在白纸两端,留下完好的整洁和亮度
一再凝望月光的神情
它低垂的眉,总在时间之外
悄悄地,为了更好的记忆,自我冷却
它说:缓慢行走,灯火阑珊
每一步,都残留着春夏秋冬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