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我的姥爷沈怀琪(散文)
姨来我家做客,说起了我的姥爷沈怀琦。对于他老人家的不平凡一生,我深怀敬意。恰值清明节即将来临,略述其生平事迹,聊表哀思。
我的姥爷沈怀琦,性情刚烈,有胆有勇,在周围十里八乡赫赫有名。早在1936年,我姥爷就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为抗日工作出生入死,立下很多功劳。俺姨说,日本人很凶残,鬼子曾在吉山镇孙海村驻扎,全村老少大都躲出去,抓住了一位50多岁的老太太,让她去井里挑水,老太太挑了一路,后面日本兵用拳头锤了一路。另一位年轻妇女,抱着孩子,在大街遇见鬼子,撒腿就跑,被曰本兵当场一枪打死,留下的孤儿现在还健在,已79岁。在这种情况下,我姥爷在外面干革命,家里当然整天担惊受怕了。
国共拉锯时期,我姥爷随部队参加了泰安山战役。起初,部队进攻受挫,我姥爷随同连队勇猛反攻,一举攻克阵地,他所在的连队也被誊为“反攻连”。在河北打游击时,曾被国民党兵围在一个农院里。我姥爷刚跨上墙头,身上穿的棉大衣被一个国民党兵扯下,我姥爷当即返身补了一匣子枪,才得以逃脱出来。出了村,顺着河道猛跑,一伙国民党兵在后穷追,腿肚上被打了一个贯通伤,眼看性命不保。恰巧,我姥爷的两个外甥,叫洪斌来仁的两个年轻人,经过那里,他二人架着我姥爷跑,洪斌(我该叫表舅的)说:“咱爷仨要死就死在一块。”终于摆脱了敌人,我姥爷一停下来,当即哇哇大口吐血,被组织安排在引马东面豆庄的一家农院里疗伤。我姥娘曾领我姨去豆庄看望姥爷。房东是位和蔼老头,院里栽满枣树,清新宜人。由于姥爷受伤,不能随部队南下,就留在家里做地方工作。
姥爷是共产党员,身份已经公开,我姥娘也领着几个孩子整天东躲西藏,姥爷也大多躲在我老姥娘家,在闫什口镇南一个叫申魏庄的村子。我母亲说,有一次,刚做好饭,街上有人喊信,说国民党兵来了,我姥娘急忙领着孩子躲出去,一锅蒸得窝窝都不顾得掀。还有一次,我母亲和姥娘从井上抬水,突然碰到国民党部队路过,都穿黄军装,带钢盔,打着绑腿。几个当官的过来,趴在桶上就“咕咚咕咚”地喝。那时候的国民党兵确实像电影上演的一样,东家抓个鸡,西家抢袋面,不像解放军,烧些柴禾,也给老百姓钱。
我姥爷有很多战友,象马驿店的张英、刘寺的刘复汉、毛屯的张米众等,他们都在菏泽做了干部,与姥爷关系很好,我舅出生时,他们都送了礼物,还有几块银锁银牌子,革命战争结下的友谊自是深厚无比。
解放后,姥爷担任了乡的干部,整天去县里开会,不顾家。1953年,我姥娘由于生二舅时受风得病,不幸去世。家里只剩下我姨我母亲两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拉扯着年幼的弟弟。我姨说,姥爷在陈波受训,整整俩月,正值麦收,我姨和别人组成互助组,连牲口都薅不住。
母亲说,姥爷喜欢站在高架子上用大喇叭讲话。用根柱子,靠上两棵榆树,搭成一个三角架子。“同志们,我们要大干快上,建设社会主义。再过几年,我们就会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的曰子。”
姥爷没有过上他期盼的幸福日子。1965年,我姥爷永久离开了他战斗过的土地。他身后留下了一大摞获奖立功证书。可惜的是,这些珍贵资料在文化大革命的“破四旧”中,连同家谱一起被付之一炬。为此,姨还同大队革委会的干部大闹一场。
上级感念姥爷功德,让姨去公社上班。姨顾及年幼的孩子没人照顾而做罢。最后,我舅去公社上了班,这也是承了姥爷的功德。
立功证书可以焚去,但我姥爷的光辉事迹却不能抹杀,它将永远留在后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