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无边丝雨细如愁(外一篇)(散文)
一、无边丝雨细如愁
山色笼罩着轻纱,显得凝重、沉静。冬雨悠忽在窗扉上,滴答着如痴如诉的梵音,丝丝绵绵,仿佛一个如烟如幻的神话。空中的纱雾飘飘渺渺,遮住了雨丝漂浮的痕迹。冬雨,仿佛是一个浅笑低眉的姑娘,只在轩窗画廊弹奏着弦音。
盼一场雪的到来,最终成为了不能了却的夙愿。那些“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情愫,总会在这朦朦胧胧的冰凉中悄悄滋生。冬雨,在编织着冬的情网,铺天盖地笼罩人间,从天空而洒,在忽明忽暗的窗口孤独的飘零,一种久远的孤独情怀在不经意间,于此时在心中泛起。逝去的岁月,远去的人和事,在模糊的光影里向我招着手。遥远的想念,脚下的牵绊,纠缠成无法解开的结,紧紧系在心头。懂得“以我观物,万物着我之色彩”的道理,可笔尖怎么也生不出玲珑的字眼,一丝丝的光致,在幽幽暗暗中吐息。
潇潇一晌残梅雨,独立生思绪。且随湖柳入微茫,怎忘荷花那日小池塘。人生多少个春秋里,最终只能留住一个冬季。怎禁妩媚破东风,几缀落梅在雨丝中。雨,沁润在梅枝上,绕一缕絮语嫣然。那些飘落的胭脂红,如瓣瓣忧伤碎落满地。数不尽纷落的花颊,留一幅飘渺沉郁如痴如醉的纱画。雨,仿佛要故意敲打我的心扉,窗棂边滴滴嗒嗒的旋律愈来愈强,空中缥缈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可见。如一朵花的绽放,开始微微露面,颌首含羞。当全部露出倩影,有人扑腾着心事,有人远观驻足,袅绕痴梦千寻,竟泛不起点点涟漪。
雨声的缠绵,不由催促着我移出了脚步。我的眼眸轻轻颤动着,抬手,柔动着皓腕,想去触摸这凉凉的雨丝,它是那样的温柔绵绵,湿润了我的心,缠绕着我的发丝。轻轻嗅着,那是雨的味道,林木草间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还有忧伤的味道,浅浅漫漫的游在心里,泛起一层层幽古情怀。街面屋檐下的滴水声,电线上水滴落下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当然,这得赖于冬的寂静,更需要宁静的心境。
在这场平淡无奇的雨曲声里,我想起了一个友人清晨就发来的五十六首养生音乐,说音乐是最好的疗养师,翩翩而来的乐符。可以深入人心,可以感染、调理情绪,进而影响身体。一曲终了,病退人安。《紫竹调》是属于火的徵音和属于水的羽音配合,可以补水使心火不至于过旺,补火又可使水气不至于过凉,利于心脏的功能运转,更有利于平覆烦躁的情绪。还有《胡茄十八拍》《阳春白雪》《梅花三弄》......每首音乐各主导着五脏六腑的调理。虽然,不是说的那么神奇,但一份真实的友谊,足可以给这个下着雨的冬日一丝温暖。乐声、雨声,我已分不清谁强谁弱,谁急谁缓,谁是规矩的;好像一对情侣,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述,缠缠绵绵。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新的静思。
看惯了梧桐滴雨的从容不迫,终究也没学会梧桐叶顽强的定力,倒是时常想起“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渔夫,或许,那就是他雨天幸福的悠闲。看惯了雨洗修竹的清丽,终究也学不会雅致的清高,每每想起:“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再看看案头那一叠散发着墨香的书卷,也只有拿无病呻吟来自嘲了。
雨,你终究没逃出我的心境,没能脱出我的浅墨抒行。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这时间的距离,这山河的年岁。都是在一场雪和冬雨的滋润下,慢慢走向春天的呢!
二、转角处,那抹緑
办公大楼门前转角处,一株叫不出名的杂树,那茂密的枝叶,浓浓的,绿绿的。当缕缕阳光轻吻着树叶,每一片叶子都是丰富多彩的,像一个不朽的传奇。
在杂树上,布满了同样不知名的藤萝。它们借着繁茂树枝,自由、肆意攀爬,形成一道绿色瀑布。发端隐深树,枝末抚大地,风过处,藤叶款款,绿波轻摇,淑女样温柔、典雅、又清新。清晨,翠绿的叶子上还挂着昨晚未滴落的露珠儿,被清风吹拂着,时不时飘洒几滴,有时恰巧会落在我身上。伫立,望着翠绿的树叶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感觉到那丝清凉从我的鼻孔直接进入了肺,然后游弋到我的全身,于是,我有种透心的清凉感。
每天我的视线无数次与它交融。当困倦溢身,当眼睛在电脑前胀涩,总会不由自主凝望那一角。它绿荫荫的生命在风中的灵动,总会让人眼前一亮,倍增温馨惬意。
夏天来临,蝉儿也寻到了这一席清幽处 ,藏在那绿莎遮掩的树杆上,无休无止,像个不知疲倦的乐师,弹奏着欢快的乐曲。以此,我曾多次很骄傲的对同事们说:“我们多幸福呀!每天不用花钱,还有为我们弹奏音乐的琴师呢!”同事们都会心地笑着。
一天,一对白头翁光顾了这独有的景点,它们一会在藤蔓上翻飞,一会攀附在藤蔓上对视,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时不时还悄悄地窥视屋子里的我们。时隔数日后,看着它们在那悠闲,我脚步轻移悄悄来到它们跟前,驻足看着它们。它们害羞一样喳喳叫着,在枝头上窜下跳,我的眼光不断地追逐;忽而,突兀地腾空飞起,就像在和我捉迷藏一样。此刻,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戊昱的两句诗:“黄莺久住浑相识,欲别頻啼四五声。”看来鸟儿已把我当做朋友,以它们特有的方式,每天回报我清脆的歌声。我不由地追逐着它们的身影,好像自己也长了一双翅膀,在无垠的蓝天自由飞翔。
藤萝无有名,却盈盈充满旺盛的生命力,演绎着自然流畅的四季风景。正如那些不知名的小花,生命在低处,灵魂在高处。让人认识到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显赫,哪怕成为转角处的一片绿,也给人以美好,给人无限生机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