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刘府大院 ——乱世英侠
刘广仁:(急忙从宿舍跑去中院,问更夫)怎么回事?又是哪边来的土匪?
更夫:(枪声响起时就已停下吆喝,走到刘广仁身边)没听准报号,估模着是零散胡子。唉,乱世年月,国无宁日啊,匪患如蝗,小门户人家早都被洗劫一空,全都挤进咱这大院了。百十多口人,真够当家人操心的唷。
刘广仁:(烦躁的自言自语)他妈了巴子的,还让人活不的了?小鬼子滚蛋了也过不上消停日子,胡子三天两头就来胡闹。光他妈操点心也就罢了,还他妈的担心受怕的。
更夫摇摇头离开了刘广仁,又往大门方向走去。
刘广仁发了一痛牢骚,转身要回宿舍去睡上一觉。
四十·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外、夜
刘广仁刚要走,又被媳妇儿叫住。
刘王氏:(身披风衣走过来)广仁,瞎叨叨什么呢?听枪声不像散匪。广仁,快去叫醒所有人,做好土匪攻进来的准备。
刘广智:(和赵呈祥不请自到)二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墙外乱哄哄的闹吵着。
刘王氏:(心态平和,有些不屑一顾表情)发生了什么事?你出去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刘广智:二嫂真会说笑话,这时我要出去还不被打成筛子底才怪呢。
刘王氏:嗯,三弟,把你打成筛子底倒是不大要紧,二十年后还是条倔汉。打开门出去等于放土匪进院,后果不堪设想。
赵呈祥:(有些担心的表情)二嫂,土匪会不会攻进来呀?假如他们掏倒了土墙进来怎么办?
刘王氏:(对赵呈祥一笑)呵呵,不要说咱的土墙有多厚、有多硬,炮都轰不倒的。真是个秀才,院四角各有炮楼,四面土匪不敢靠近,除非是炸开大门。估计是小股散匪,没炮,也没有手榴弹。否则,早该往院里扔手榴弹了。
(墙外枪声稀了下来,大炮手从炮台里走了出来)
四十一·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外、夜
郑大炮:(满脸火药灰烬,走在刘王氏身边)二嫂,土匪人数约有八十几号,听口音是草原上的马匪,他们时尔说几句蒙语。人人骑马,没有重武器,全是三八大盖。
刘广仁:(听见枪声停下来,也跑过来)怎么样大炮?都跑了吗?
郑大炮:(转回身站在刘广仁面前)老二,都跑了,是马匪,哪个绺子的不详。
刘广仁:(已是常态)跑了就好,叫炮台里的弟兄们都出来歇歇吧。
刘王氏:(鄙视的表情看一眼刘广仁)听到枪响就藏猫猫,真不是个爷儿们儿(看着郑大炮)大炮手,把你的人分成四伙,每伙俩时辰,注意警戒。一有风吹草动,马上鸣枪,不可轻敌,他们可能会卷土重来!
郑大炮:(规规矩矩的大声喊道)是!郑某明白,听您的(跑去几个炮台)
画外音:乱世岁月的东北诚信庄,时有发生的匪患,把一些佃户早已洗劫一空。大部分人家都挤进刘府大院。土匪对防卫严谨的刘家大院,并没有造成过任何威胁,这座用碱土夯实的高大院墙外,是取土用的濠沟,自然的护院河,所以也从未被攻破过。
四十二·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外、日
字幕:一个月后
天将晌午,从大门外涌入三人坐骑兵,是国民党中央军某团骑兵先遣班。
先遣班长:(从马背上下来大喊)哎!院里人听着,大院里有活着的当家人吗?
刘广仁:(走了过来,一脸惊魂未定表情)太君,有何吩咐?
先遣班长:(两勤务兵咧嘴大笑,队长拿过马鞕就抽了一下)真他妈的眼瞎,小鬼子都跑了一年多了,还他妈念念不忘呢。什么他妈太君,我们是国军,中国人!好好看看,瞅准了再搂火(举起马鞕还要来一下)
刘王氏:(跑了过来擎住先遣班长那只举起的手)老总,有话说话,有屁快放。对付百姓倒是有一套,是不是和前天来的是一伙的?在太平川被打散了来找百姓撒气的?
先遣班长:(转过身看一眼刘王氏,龇牙咧嘴一笑)呵呵,小娘子长的倒是蛮漂亮的,就他妈说话不中听。什么叫有话说话,有屁快放?老子在前线剿共卖命,怎么叫来找百姓撒气的呢?是不是欠揍哇?
刘王氏:(不卑不亢的一笑)呵,老总,长官,你除了会打老百姓,还能说句人话吗?一进院就不说人话,什么叫大院里有活着的当家人吗?
两随从:(上前一步)大姐息怒,我们班长心里窝着火呢。稍后我们有一团人,大约八十多位,要在你处吃午饭。请大姐给安排一下,大部队马上就会赶到。
刘王氏:(向小兵一笑)唉,直接说吃饭不就完了吗,何必先骂人,然后还打人呢?(瞪了一眼先遣班长)战场上的败军,跑百姓家里争雄,算什么英雄?不打败仗就怪了(转身要向西厢房走去)
先遣班长:(用马鞕一指刘王氏)骚老娘儿们儿给我站住!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战场上败军,跑百姓家里争雄?你给我说清楚。
刘王氏:(一屁股坐在身边木头上)站住就站住,老娘坐这里还不动了呢(指一下班长)老总可听好,我是这院的当家人。我不下令,不要说做饭,有人敢烧水我马上辞了他,让他滚出刘府。
先遣班长:(凑近刘王氏身边低头哈腰)臭娘儿们儿,我命令你,马上去准备午饭。
刘王氏:(头不抬眼不睁的)你和谁说话呢?
先遣班长:(指一下刘王氏)你,马上起来,快去通知做饭!
刘王氏:呵呵呵,你的命令只对你的兵管用,老百姓不习惯,况且我也不懂啥叫命令。
先遣班长:臭老娘儿们儿,还敢和老子对付,我他吗一枪毙了你(随手去掏枪)
赵呈祥:(跑了过来,他把刘王氏挡在身后)长官、老总,千万不可以开枪,这院里百十多口子可都指望着她呢!
先遣班长:(用枪表示)闪开,要不然我可要穿糖葫芦啦!
刘王氏:(用手推开赵呈祥)赵呈祥,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什么事(看一眼先遣班长)哼!当兵的,你给老娘来个痛快的。这个混乱世道,老娘早都活够了(指一下自己脑袋)来,朝这里打!
赵呈祥:(又挡在刘王氏面前)二嫂,快起来,咱马上去张罗吧(小声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二拇指一动,您可就没命了。
刘广仁:(站在墙旮旯吓的直哆嗦,指了一下赵呈祥)呈祥兄弟,还傻愣着干啥,快搀着你二嫂去厨房安排去呀。
赵呈祥:(拉拽起刘王氏)二嫂,小弟得罪了(并搀扶着连拖带拽的将刘王氏带走去西厢房)
先遣班长的两随从:(拦住班长,抓住他掏枪的手,拽到一旁)干吗呀班长?光天化日之下不可乱杀无辜,你今天毙了这院当家人(指一下十二名枪炮手)看看那些人的眼神,手里也端着真家伙呢。
先遣班长抬头看着怒目圆睁的十二位炮手都端着枪,他像被扎破的气球那样,瘫瘪在刘王氏坐过的木头上。
四十三·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外、日
刘王氏:(被赵呈祥架着来到厨房大声喊)李师傅,煮二斗高粮米,做下江豆的红米饭,做一百碗咸肉炖萝卜,招待中央军和自己家人吃。对了,快去叫来闲人帮忙(转身往出走,赵呈祥要放开手,却被二嫂用另一只手按住,她对他耳语)别放手,就这么架着我,我舒服、我喜欢。只有这样我才有胆量。
赵呈祥:(轻轻地搀扶着刘王氏又往院心走去)二嫂,还去那里吗?
刘王氏:(点点头)对呀,得把那三位先行官安排个地方休息呀。否则,说不准他们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赵呈祥:(有些腼腆的说)二嫂,我还是放手陪您走过去吧,您看(指了一下住在院里的几家佃户)都欠着门缝看着我呢。
刘王氏:(声音低低地)胆小鬼!馋魚还嫌鱼有刺,沾花又怕扎手心,况且我们只是友谊,又无淫亵之意。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啥?呈祥,说实话,是不是嫌我丑,没有春妮好看,又没春妮文化高啊?
赵呈祥:(臊的脸红了起来)二嫂,说的哪里话,我是怕人多嘴杂,拿这事作由头,往您身上泼脏水,我是心疼您。
刘王氏:(嫣然一笑)小弟真会说话,说的我心里痒痒的。呈祥,你可是广仁支派你搀我的,难道你二哥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他可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唷。
赵呈祥:(用余光看了一眼刘王氏)二嫂,我二哥的话我永远要听,我也倒是愿意天天守在您身边,给您壮胆,小弟深知您一位女人当家,而是众多人的家,当这个大杂院的家该有多不容易。可是,那些长舌妇会添油加醋的弄出花边新闻来。
刘王氏:(一甩手)那好吧,以后小学堂的先生就不要做了,天天站在我身后伺候我。好了,放手吧。今生能有您这位有文采、有气质的异性朋友我知足了。也对,别让你受拘束,我心疼你。
(赵呈祥陪着刘王氏又走回中院。刘广仁、刘广智和一些佃户也拥了上来。春妮和大嫂李静一也从后宅走至中院)
四十四·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中院、外、日
李静一:(春妮搀扶着李静一,走到刘王氏和赵呈祥面前,看了看刘王氏)弟妹,赵先生把学生扔在学堂里,是您叫他来的吗?
刘王氏:(漫不经心的表情一笑)是的大嫂,是我叫喊他才来的。怎么了大嫂?关键时刻我喊人有什么不对吗?
李静一:(有一搭无一搭的表情)弟妹,我去小学堂看了一眼,老孙先生有病没来,赵先生又不在,我听春妮说赵先生搀着你去了厨房。弟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王氏:(指一下不远处的三位大兵)这几位进院就骂人,还打了广仁。我和他们理论了几句,管事的那位兵掏枪要崩了我。是赵先生挡住我向大兵求情,是广仁吩咐赵先生搀着我去了厨房安排兵饭去的。大嫂,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静一:(一声冷笑)呵呵,教书先生应该守在学生身边才是,搀着当家人的应该是广仁兄弟的责任。弟妹,您不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吗?
刘王氏:(不是善意的一笑)大嫂,您没看出来?还是没感觉到啊?刘家弟兄一窝怂包,老大刘广德知书达理者吓跑了,扔下大杂院一大摊子事,留给我女流之辈。
李静一:弟妹,老大跑了,不是还有老二老三呢吗?干吗非要春妮的男人架着你,让春妮怎么去想你王氏?
刘王氏:呵呵,以后少提刘家窝囊废。老二刘广仁遇事藏猫猫,他吓的靠了边,指使赵先生搀着我。不信你去看看,一定是躲在被窝里。老三刘广智,倒背着手连个屁都不放。也就赵先生还有点良心,替我挡子弹,一直护着我。
李静一:弟妹,小学堂怎么办?
刘王氏:嫂子,你闲着也是闲着,白天你教一教孩子吧,让春妮也帮你一把行吗?
李静一:(有些怜悯之心表情)弟妹,只要你不出格就好,学堂我管吧,至于春妮吗,帮一把也好。
刘王氏:(看着春妮一笑)正好春妮也在这呢,非常时期,这个大杂院也是用人之机。睡觉时赵先生归你,我身边有个刘广仁就足够了。夜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时,和以后的白天,赵先生必须留在我身边,有他我心里才有底支配着大杂院的事务。
春妮:(给刘王氏一个微笑)二嫂,春妮和呈祥永远听二嫂的,您不必多说了。您的坦荡尽人皆知,都知道您走的正、行的正,春妮从来没想二嫂别的事。
刘王氏:(一声长叹)唉,大嫂和春妮退下吧,中央军大兵马上要进院了。二位的姿色会引来麻烦的。我是实逼无奈,只好借赵先生的胆量,硬着头皮去应付。
李静一和春妮很听话的去了后宅,刘王氏和赵呈祥名正言顺的去会中央军。
四十五·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中院、外、日
又过了半个时辰,传来汽车马达声。
刘团长:(军用吉普停在刘府前院,团长和两位参谋走下车四周看了一下)呵,真是个好地方(指着传令兵)吩咐下去,必须告诉各班排,对老百姓要客气一些。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整三天(把勤务兵拽过来耳语)把当家人、管事的找过来,一定要客气一些。
勤务兵:(疑惑的表情)为什么?平常您也不这样胆小啊?咱可是国军、不是土八路哇!冷不丁的客气,我还不习惯呢。
刘团长:(指一下四角炮台)小子哎!你看这架式,一旦要是被八路军共产党赤化过的豪绅,咱可就惨了,非缴了咱的械不可。去吧,记住我的指示。
勤务兵:(做个鬼脸)长官,我寻思咱也要学土八路呢。
刘团长:学,是想学,晚了。上至老蒋,下至士兵,谁还管老百姓死活呀。去吧,别瞎操心了。记住我说的,先笑后说话。
刘团长就坐在刘王氏坐过的那根横不上,拿出一盒哈德门香烟,点着一支吸了起来。
四十六·场景:东北、诚信庄、刘家大院中院、外、日
刘团长的小汽车停下不多时,残兵、伤员车、给养车也随后开到。
大兵们院里院外到处都是,一个个懒洋洋地靠墙打盹。
勤务兵头前走,身后跟着刘王氏、赵呈祥两人,三人向刘团长和团参谋这边走过来。
赵呈祥:(指一下刘王氏)长官,这位是刘府当家人王女士。
刘团长(站起身,给刘王氏敬个军礼)王女士您好,我是国军186团团长刘天佐。打扰了,只好在贵处落脚休息(又递过去一支哈德门)王女士,请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