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张八仙桌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饭好吃家难当。一家之主不仅要德才兼备还必须高瞻远瞩,当家人就是领导人任重而道远。
人老了力不从心,老马决定交权,在三个儿子中物色当家人。老婆张氐建议老大当家,宫廷储君都是皇长子,依照先来后到的原则长子应为当家人。老马不同意老婆的观点,贤能的帝王在众太子中挑选最聪明的最有责任心的为继承人。物色个当家人都扯到宫廷里这也扯得太远,老俩口相对痴痴呆笑,幽默。
三个儿子旗鼓相当都能吃苦,同样都有一手灵巧的木工技术,最终谁能成为一家的顶梁柱马决定对他们进行考核。张氏问:“也像考举人一样出卷子吗?”老马乐了:“真是小脚女人,考他们哪要用卷子,只要一招就行。”张氏拭目以待。
火麦场前老马让三个儿子齐心协办打了一张八仙桌,桌子打好后没几天就开始抢收麦子。过去人称收麦时为火麦场,突出的就是“抢”,抢晴天一刀一刀割,抢晴天一把一把地掼,抢晴天晒。忙得人如火朝天,忙得人腰酸背痛,忙得人焦头烂额,忙得人顾不上饭。所以收麦时就一个字“火”。现在都是收割机,那时没有全凭人工,现在想火都火不了,我们都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
烈日似火,老马父子四人挥汗如雨在田间割麦子。正如唐代诗人李绅所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为了到嘴的粮食他们在争分夺秒,抢抢抢。随着刀起刀落尘土钻进鼻孔,尘土帖在脸上。汗水浸透了衣服,口干舌燥谁也不敢休息,再苦再累必须确保麦子安全上岸。
午饭时间到了,张氏喊他们回家吃饭。饥饿辛苦迫使他们加快回家的步伐,老马没有他们速度快走在最后面。三儿子见状对他说:“父亲你累了我搀你。”老马闻言再次感动,也只有这个小儿子不同意他来割麦,岁数大了体力够不上。老马用手轻轻地捶着腰:“是不行了,不要搀。”老大老二只顾回家谁也不顾年迈的父亲。
家门口,那张新打的八仙桌在烈日下暴晒。
老大到家饥肠辘辘,看到那张八仙桌闪身而过,现在最要紧的填饱肚子。老二到家首先映入眼帘的也是那张八仙桌,他也饿慌了对烈日下暴晒的桌子没有兴趣。谁都知道桌子不能暴晒,那样会走线会裂缝,好好的东西变残废。这一切老马和张氏看得一清二楚,老夫妻纳闷这哥儿俩怎么无视桌子的存在,败家的表现不可教也。不以善小而为之难成顶梁柱,老马在难过地摇了摇头。老三看到桌子加快速度一言不发默默地把桌子扛回家,他和两个哥哥一样饥饿一样疲惫,唯有他心疼八仙桌在烈日下暴晒。
桌子就是考核儿子是否能顾家治家理家的试题,是老马安排张氏在叫他们回家吃饭后放外面的。一道简单的试题测出兄弟三的人生观价格观,也测出了各自的人品。老马欣然,老三的作为点燃了对他的希望,这孩子是当家的料。
果然,老三没有辜负父母的殷切希望。当家首先要想办法致富,老三首先开了个小家俱店,随着产值的不断提高又将小店扩大成家俱厂,再则又扩大成家俱公司,两个哥哥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几十年来,哥儿仨同在一个屋檐下同吃一锅饭,他们成了少有的幸福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