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掏空(散文诗)
我在掏空的房子里徘徊,依然找不到出口,窗子上的玻璃,闪着刺眼的光;
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体内的血就要流光,我也将变成空的了;
恐惧次第赶来,站在房梁上,站在窗户上,围攻我,捆缚我。
挣扎只是徒劳,一个威严的声音开始宣读对我的惩罚;
我如一支轻羽般坠落,晃晃悠悠滑向预定的死亡,死亡在深渊的边缘;
还是有些东西从我体内钻出,它们张开新奇的眼睛,四处打探。
屋子外的自由呀,荡着花架下的秋千,天上的云朵嬉戏着山峦;
河里的那条小鱼,还是像以往那样惊慌失措,他似乎又听到我靠近的脚步;
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为了填满空虚的自己,无休止地伸出双手。
我掏空了白天,又掏空了夜晚,从此黑白颠倒,连我自己也找不出方向;
注定在空房子里死亡,让所有的空,蚕食我的灵魂,以及表面的肮脏;
最后,我和空房子一样,举着空空的躯壳,任风雨注满眼泪,再一次复活。
我是怎样掏空时间的,时间一样会怎样掏空我
我看见草木,在春夏炫耀着绿色,满世界都是它们的领地;
我被这种忘情感染,于是,带上我的青春,跟着它们四处流浪;
黎明的霞光里,我们一起欢呼;至于夜晚,早已燃起熊熊的篝火;
我们听最好听的歌曲,我们跳最欢快的舞蹈,酒香弥漫诡谲的夜晚;
我是彻底醉了,火光中,开始与它们眉目传情,说一些浪漫的话语;
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路刚走了一点点,我背上的行囊还没有装满。
我逐渐忘记了儿时的村庄和庄稼,粗声粗气的不够文雅;
我喜欢用华丽的服装,遮掩丑陋的伤疤,真实的东西,岂不叫人笑话;
我要在过去、现在和将来,插满占领的旗帜,向时间宣战。
放开了欲望的缰绳,太阳的银马车飞快,簇拥的飞鸟来不及停歇;
尖利的呼哨是风吹出的,这个浮浪子,不知挑逗过多少鲜艳的野花;
对于风的习惯,我慢慢适应,我想起夜晚,拥抱着一株小树说过的情话。
终于,秋天不期而至,夜晚的冷霜袭来,第二天早晨,所有的草木集体枯萎;
几片黄黄的树叶落下来,抱团取暖的草儿没有了精神,我瞬间崩溃;
走了那么远,走了那么久,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变成一个孤独的流浪者。
刚要背地上的行囊,突然发现它空空如也,那些装进去的彩虹、花香早已逃走
我漫步走向身后的河流,清澈的水面上,我听到时间嘀嗒嘀嗒走过。
我把身子俯向水面,却怎么也看不到倒影,此时,我和行囊一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