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遇见】一肩挑起三个家(散文)
有人说,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平安健康。我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惊喜,都是用心用情用爱积累的人品和好运。在齐鲁大地,孔孟之乡,一个平凡的弱女子,大难来时不弃不离,一肩挑起了三个残破的家。爱无声,孝德美名传千里,成为当地百姓传唱的佳话。
这个故事很短,说来却话长。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年,三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不幸惨遭横祸,瞬间破碎了。面对重大变故,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勇敢面对不逃避、不颓废、不言弃,用爱抚养起哥嫂遗孤,用心伺候近乎崩溃的婆婆。
她泪眼婆娑,动情地说:“哥嫂没了,俺就是孩子的亲娘。”
婆婆嘴角翕动,眼闪泪花:“有个好儿子,不如有个好媳妇。俺家儿媳妇待俺比亲闺女还亲,待俺那失去父母的孙子比亲生爹娘还强嘞。”
订婚宴上,侄子的岳母说啥也要让小两口改口叫她“娘”……
“这样的好人,打着灯笼哪里找?”潮湿了双眼,我被深深感动着,问:“她是谁家的媳妇?”
她叫付卿君,今年四十六岁了。二十年前,她与邻村的初中同学李小心喜结连理。婚后,小两口恩爱有加,生活幸福、甜如蜜。李小心兄弟仨,大哥婚后生了个儿子,那年还不满一岁,三弟刚刚定下了婚事,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第二年,付卿君夫妇迎来了爱情的结晶,生下个大胖小子,这个幸福的小家庭又多了许多暖心的欢乐气氛。第三年,老三结婚半年后,爹娘就张罗着给他哥仨分了家。
爹看着儿子个个成家立业,自然笑在脸上,乐在心头。那天,爹把哥仨叫到一起,笑眯眯地说:“嘿嘿,虽然分开了窝,还是一家亲。我出大头,想买了辆大货车跑蔬菜运输,你哥仨,谁愿意跟爹合伙干,吱一声。”
老大举起右手,笑嘻嘻地说:“爹是个生意精,跟爹干错不了事,我愿意。”
老三看看二哥没动静,不再犹豫吐话说:“我会开大货车,愿意跟着爹干生意,入您老人家的伙。”
见二儿子李小心犹犹豫豫不表决,爹问:“老二,磨磨叽叽干啥哩?到底入不入伙?说句利落话。”
李小心支支吾吾,商量的口气小声说:“这个?我先回家和俺媳妇商量商量再说,行不?”
爹右手敲响桌子,点头说:“行,不勉强。等你一天做决定,过时爹可不候着,明白不?”
两天后,尘埃落定有了结果。老大、老三和爹一起买了辆大货车,开始张罗着跑蔬菜运输。李小心听了媳妇付卿君的建议,决定自己买辆小车跑出租。
嗨,还别说,这一年后,不论是跑蔬菜运输,还是李小心跑出租车,生意真不赖,经济收入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不停“蹭蹭”往上升,他们家成了村里人人“羡慕嫉妒恨”的富裕户、好家庭。
那天凌晨,祸从天降,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如晴天霹雳一声响,瞬间碎了这个大家庭的幸福梦。
原来,老大、老三和爹一起出车到千里外的大城市去送货,不幸路上发生了车祸,父子三人没捡回一条命。转眼之间,一个大家庭失去了三个男人,年迈的娘闻知消息,悲痛欲绝,一夜之间白了头。
家里塌了天,清冷度日难。三个月没过,大嫂、三弟妹先后改嫁异地他乡,一去不回头。留下年迈的婆婆,日夜照看着一个不满三岁的孙子,度日如年。
“唉,怎么办?以后咋过!”家里的变故,还有老大、老三和爹留下的债务,压垮了李小心脆弱的身心,他变得不思饭食,长吁短叹,整夜辗转难眠,不久他患上了精神疾病,再也无心跑出租车。
“唉,咋办?不能让这家毁了!再苦再难,我也决不能委屈了婆婆和幼小的侄子。”危难时刻,付卿君毅然下决心,卖掉了自家的出租车,还清了债务。她抱着怀里不满两岁的亲生儿子,亲自上门把侄子和婆婆都接到自己的身边,用柔弱是双肩,挑起了三个残破家庭的重担,撑起一片天。
家里失去了跑出租挣钱的营生,家庭收入一落千丈,“怎么办?”付卿君没有怨天尤人,经过深思熟虑,她去娘家哥哥、弟弟那里借来一些钱,加上自家的一些积蓄,开起了一家馍店。
婆婆动情地说:“媳妇开馍店期间,我自己不小心摔伤腿,媳妇二话没说把我送进了医院,她不听我苦苦相劝,硬是停了馍店生意,天天陪护在我的床前,端屎端尿,吃药喂饭,精心侍侯我十几天,从不厌烦,就算亲闺女也难做到啊。我病好转,出院回到家,她买来戏曲播放机和我喜爱听的豫剧唱段……唉,蒸馍的活都是晚上我睡了,她才加班加点地干,从未有过一句怨言,真是苦了这孩子。”
去年,村里建起了文化广场,付卿君每天都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陪婆婆到广场上遛弯散步,做康复锻炼。遇上的村里人,个个投来羡慕的目光,纷纷过来和婆婆热情打招呼说:“看看,看看,你这老太太上辈子积得啥福?摊上这么好的儿媳妇,比亲闺女都强哩!”
有好心的邻居心疼地劝她说:“小君,看看你这不大的年龄,看上去都老成啥样了?你馍店里的活恁忙,一个人没白没黑地干,还要天天伺候你婆婆,能撑得住?累不累?苦不苦?要不……”
流水汤汤,一晃二十年。
付卿君侍婆婆像亲娘,视侄子如亲生。转眼间,侄子长成了大小伙子,儿子也参军入伍了。今年初,她拿出多年的积蓄,在县城为侄子置办了一处门面房,又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结婚大喜的日子,就定在了今年十月一日。
如今,已经康复,基本生活能自理的婆婆听说要娶孙媳妇了,乐得合不拢嘴,脸像一朵花,逢人便说道:“这些年,三个家,多亏了俺儿媳妇撑着。嘿嘿,俺就要娶孙媳妇了……”
昨天,晴空万里,天蓝得诱人,云白得可人。在全市孝老爱亲道德模范表彰大会上,有颁奖词这样说:“付卿君,一个平凡的弱女子,一肩挑起了三个残破的家。她用执着与坚守,把美德传承;她用真情和孝心,把人间大爱的光芒播洒。她纯孝侍老,表里如一,人格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