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火宫殿品味(散文)
入秋,你应约到湖南长沙采风。此时此地,初现红霞的橘子洲和凸显苍郁的岳麓山,让文友们兴致勃发。或畅咏或拍摄,或探询或瞭望。不经意间,味道独特的当地小吃——火宫殿炸臭豆腐,被闲聊所载,飘入你的耳膜。采风之余,暮色笼罩。你独自向火宫殿走去。你以为,万木开始疏落的季节,或许口感浓郁之物,能抚慰几许失落感。
经历2000余年岁月磨砺的秦汉名郡,古街深巷,大多已被时代风雨所淹没。长沙古城,从规划形制到文物遗存,难寻铁马金戈、壮怀激烈的史痕。途经天心阁,快步登上,鸟瞰星城景貌,朦胧且散逸。但见一条由南向北的湘江把市区裁为两片,江心缓动的帆影被薄雾缓缓推移,与生活节奏舒缓的街市真情拥揽。被称作中国四大书院之冠的岳麓书院与潇湘八景之一的江天暮雪,在融融夕晖下,把诗意不经意拉近,如梦如烟。
下阁,散履入街。眼前一片灯火辉煌。与上海城隍庙、南京夫子街、苏州观前街同被誉为中国四大小吃名街的坡子街,最富个性的气味,迅疾让你高度关注三湘名吃——炸臭豆腐。在暮色低迷的三湘古城,远道而来、初识此物的游客大多皱眉掩鼻。然而,你越闻越感到,那团附着几许霸气、挥之不去的“臭雾”,渐渐纠缠着你的步履,恍惚间,让你萌生非要到“臭雾之源”探个究竟的冲动。于是,你冲进令人不愉快的气场,毅然走到“雾心地带”。
火宫殿前的老店食摊,炸臭豆腐凸显了小吃主题。你选了一家百年老店,选了一个较为幽静的雅间,意图细尝慢品。
品相吧不佳、刺激气味扑鼻的炸臭豆腐上桌,让你迟疑再三、不忍下箸。恰好当地接待者闻讯而至,递来几本介绍长沙火宫殿炸臭豆腐的资料,让你感知这道名吃的前世今生。
原来,这道吃食的历史已逾百年。翻阅之时,清代《湖南商事习惯报告书》中描述的火宫殿小吃繁锦的场面由远而近、若在眼前——“火宫殿炸臭豆腐聚拢成百上千异地食客,初闻掩鼻,浅尝糯嫩,再品则顿感余香袭人矣!”
好奇心驱使你追问这道小吃的烹制过程。当地接待者请来一位名厨、一位美食家。名厨说,以“余香”引诱食客一尝再尝、继而深情留恋的炸臭豆腐,关键的制作程序,是调卤一节。其次,是如何掌控火候,如何掌控汤汁粘稠度连同如何选料。制卤时,须将黑豆豉、冬笋、纯碱、青矾、香菇、白酒、豆腐脑、精盐等数十种原料浸泡发酵10余天,再将豆腐在沸水里浸泡片刻,而后再放入卤水中入味,直至豆腐呈现青黑色。
将水豆腐捞出晾干后,放入油锅烹炸,直到外焦里嫩,用筷子在中间扎一个洞,淋入辣椒油、麻油、酱油等调料即成。
你听后,还是皱着眉嗅着臭豆腐不敢入口。与名厨一同前来的食文化专家笑着说:“火宫殿的炸臭豆腐就像一位不修边幅、不善表现自己的才子,只有接近‘他’,了解‘他’,请‘他’把自己的‘绝活儿’亮出来,才会领略到‘他’的才艺。若以不佳品相、不悦气味揣度‘他’,是一叶障目啦!”
听到这里,你出于礼貌,不得已吃上一口臭豆腐。不想,外表臭气难闻的豆腐,在略加咀嚼后竟然泛漾出丝丝奇香,皮酥里嫩,口感鲜香,紧吃几口,诱人的滋味愈加浓烈,继而,你们笑着大吃起来……
夜色融融、夜街如梦。你在返回酒店的途中,思绪万千——一款极其普通的地方小吃,竟然与“交友的道理”息息相关。但凡有心,美食也可感悟人生啊!
总能在老师的佳作中,领悟一番异国异地之风情。湖南长沙,好地方,若是有机会,珊瑚一定去尝一尝当地的小食,感受一下别致的味道。
感谢老师赐稿冰心社团,期待更多的佳作。问候老师下午好,遥祝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