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林地恋曲(散文)
先前去万口电站,也经过法窝林地。但因了时间的关系,我们虽惊叹于林地的葱郁,却没有细细地一睹林地芳姿,也没有细细地品氤氲于林地的芳香。而这一次,健体步行的几个徒友,因一份亲近自然的心理,在暖暖的阳光,一片明净中,走进法窝林地。我们想在林地里细细地看,细细地品,看一份林地的丰饶,品一缕林地的纯净。
林地里缤纷着醉人的色彩,我们先是静默着,看一树的挺拔,内心如涓涓细水,漾动出一份缱绻缠绵。那种微醺的舒畅,是人们疲倦之中最期盼的纯自然的味道。树的世界,勃发的生命,人与树的组合,构成一幅和谐的画卷。走进林地,即便凋零的枯黄,也长得精神,从苍黄里漫漫溢出心灵的通透,轻盈中滋生着身心的快意。从树林里抬头向上看,众木相拥,天空就在一抹葱色中亮了一份湛蓝和温柔。有一些风从林间而过,吹落一些树叶,一种沁人的温凉也就落入了心扉。但那不是风的缘故,而是林地里季节对生命的指令,让我们不在冬天的消瘦中落下一缕迷茫。
一片森林,鸟啼虫鸣,静寂里氤氲着一些自然的神秘,枝叶横柯,阳光下有喁喁私语,映衬着森林的静寂。一棵棵树,卓尔独立,气势轩昂,就觉得这一片林地,有一些高贵冷静的寂寞,撩拨着我们内心的一缕思绪。枯凋的藤蔓蕨丛,在这样的林海里,震撼着几个徒步者孤幽的心灵。这里没有独树成林的景致,却有老树新枝的风光让我们惊叹不已。在这样的天地,看修颀的树木,静立于身旁,相依相偎却又各自昂然而立。精神的独立,思想的自由,却早已失去了关于荣枯的思考。
在林地中,我们禁锢于红尘中的思维之链被解锁,拘束于红尘中的心灵被放飞,一种生活的模式被改变。我们在森林里奔跑着,呐喊着。一个人的奔跑与呐喊,一群人的奔跑与呐喊,一片森林的奔跑与呐喊,那是一种极致的舒张极致的自由。弯着腰,跺着脚,歇斯底理地疯狂,在一群人的五音不全里,唱出徒步者内心的痛快。嘬口而呼,仰天而啸,或用了棒,或抱了石,在森林里重温儿时的游戏,天性里的纯真与自然,被我们重新拾起,在林海里抒写着一份淋漓一份酣畅。
偶尔也能看到一些树,长了一些刀砍斧凿的印迹,有斑驳的伤痕,也有树木皲裂中滴落的泪珠。一种对树的生命的践踏,足以让每个人嘘嘘感伤。但这些历经了刀砍斧凿,险些与生命割裂的树,仍在贫瘠的土壤中释放出生命的顽强。它们葱郁的颜色,傲立的形象,却是不惧炎凉,不屈从于风雨,不屈从于贫瘠,不屈从于对生命的侮辱和人类施加的戕害。只是它们生长的代价却是如此地严苛,但并没有倒下,也没有扭曲生长的方向。
来到林地,我们尝试着去读懂一棵树。就像读一个人,总想用我们的思维去读懂生命深处隐含的意蕴。在林地,阳光有着情性,空气有着亮度,土壤中也饱含着一份动情的缠绵。所有的树,以及树林中所有的生灵,在这里都验证着生命的感悟和和谐。每一棵树的美梦在我们逡巡的目光中,溢出柔曼的温馨。我们无法拒绝这种来自于自然,来自于森林的诱惑。这种因承了自然的哺育而焕发出来的精彩,实在让我们感动。每一棵树的生长,让我们领悟着生命的极致,并因此而兴奋着,陶醉着。
这一切,我想都应归功于林地的守护者,正是这些朴实的守林人,在风雨中,坚守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这片森林,才让这大片的林木,活泼泼地生长。他们辛劳着,清苦着,以林为伍,以山为家,把人生交给林地崎岖的山路,林地的风霜雨雪,交给脚下这片殷殷的泥土。他们也幸福着,每天在林海里,看着蓝天白云,守着树木花草,听着虫鸣鸟啼,还有微风中树木的呢喃。岁月就在林地里,和着一树的葱郁,长出丰饶。天是他们的,地是他们的,每一棵树,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至爱。而他们用着一份虔诚和痴情,把自己交给这片红土,他们的根在这里,他们的情在这里。他们就是一棵树的模样,纯净着,以一种挺拔的形式,去参悟生命中最单纯的淳朴。一棵树的灵魂在缱绻中被凝固,一棵树的慈善在安宁里被解读,一片森林的含蓄被显明。
我们的眼前幻化出一地的迷离,山鸟鸣叫掀起林地些微的颤动。那是一种力量的宣示,颤动着阳光,颤动着心灵,也颤动着这片森林的超然。在这超然的灵魂里,通透了生命对泥土的依恋和对土地的诠释。站在森林里,我们也被思想者塑造成树的形象,在风中,在阳光下,读着生命,读着生命里的一份空灵。
三千世俗里的平静,早已被我们抚出一些苍白。而法窝林地,一见倾人,再见已是灵魂澄澈。用我们的情思去勾兑一份有关林地的痴迷,在深深浅浅的岁月,把生活的诗意投放给这片林地,把我们的灵魂安放在这片葱郁里,与那些守护山林的人们,勾勒一道最朴实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