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家国天下】罪过(小说)
“大夫,最近自杀的念头又围绕着我,我真想自杀啊。可是,我又是那么地留恋这个美好的世界,你让我吃点药吧,住院也行。”巧珍痛苦地望着大夫。
“哦,您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这种念头?看过医生没有?服过药物没有?”大夫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仔细地询问。
“从前也出现过,每一次我都能自我控制。但是最近特别难过,我还没有服过药物,因为我感觉这一次自己也能克服。或许最近,心情不好,这些天又开始有不想活下去了的念头,而且夜不能寐,真的还不如自杀。”巧珍眼里有了泪水。
“您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您相信我,能否就讲出来我听听?”
“其实这些都是我的所谓人世间的破事,本来我打算把他们带到另一个世界,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要是您不介意,说给您也无妨。”
(一)相遇
前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一股聚会风,什么老乡会、同学会、星座会、笔会、车友会等等,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有相同的参数就可以互相加一个群,彼此聊得不亦乐乎。我和丈夫唐庄是在初中老同学聚会中认识的。当时我已经是大龄剩女,想想挺可笑的。
记得,去学校的那天,天气异常的寒冷,外面飘着小雪花,喜欢浪漫的我穿一件粉色的羊绒大衣,就是怕别人说我老了,有一种虚荣心吧,不是想打动每一位前来聚会的老同学而是自我满足。
“我叫巧珍是88级3班学生,班主任是邱平,家是孟庄村的。”
“我叫唐庄是91级6班的学生,班主任也是邱平,家是大王庄村的。”
“我们是一个班主任?我们家也相距很近的”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
“就是啊,以前就听说过您,只是可惜了学姐走我来,没有见一面,”唐庄说着向前跨出一步,大方地给了我一个友情的拥抱,也算是彼此相识的一个仪式吧。
那一天,我知道了唐庄在外地工作,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有两个姐姐,目前还没有对象,我和唐庄不知为什么彼此就象《红楼梦》贾宝玉见到林黛玉那样,彼此好像是旧相识,虽然是初次相见,但感觉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这一天他们聊了很多,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聚会结束后,彼此留下电话,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像从前一样匆匆而过,也没过太多的新奇发生。
“我就是要打你,我就是要骂你,为什么你不给生一个男孩”父亲喝酒了又开始在家发酒疯了。
“爸,你这是犯罪,生男生女不怪妈妈,要怪就怪你自己”我愤怒的拉开妈妈。
“反了不成,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父亲因为愤怒满脸通红。
“巧珍,你不要管,你尽管让他砸家里的东西,她是你爸,等他酒醒了,他就会后悔的。”
“妈妈,你做梦吧,哪一次不是这样啊,看看你身上有一块好皮肤没有”我开始哭了起来。
我是家里的老大,姐妹四人,没有兄弟,这在思想保守的农村是一大忌讳,父亲常常因为自己是“绝户头”而伤心醉酒,时不时同我的母亲发生口角,总是大打出手。母亲由于思想保守、意识淡薄,只好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地讨好着父亲,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向前走着。
(二)突变
我可以说是继承了母亲的文弱和父亲的标志,一时间成了这个小乡村里有名气的一枝花。师专毕业后,我在当地一家私立学校当起了语文老师,平时里,我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唯一的爱好也就是逛逛书店,静一静自己心灵,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就是没有人给我介绍,再后来也就剩下来了。
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为我的婚事发愁,他们都觉得家族里有个剩女似乎不是那么吉利,总想第一时间把我嫁出去好结了他们的心病,唯独我妈妈不是那样,她似乎不是那么的着急想把我嫁出去。
“妈妈,有一天我出嫁了,你会怎么样”一天我看妈妈心情好就是试探着问。
“好啊,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闺女早点长大,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啊”
“我都这么大了,您似乎不是那么着急”我再一次望着妈妈。
“不是不急,而是我怕。都说闺女像妈妈,我怕你像我一样嫁个鲁莽的汉子,嫁个受气的窝”。
“你真是多虑,您那是什么年代,现在婚姻自由了,女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愤愤地反驳妈妈的话。
“唉,婚姻再自由,但是结婚了也要被种种道德和行为约束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看看有多少所谓的自由婚姻是幸福的,看看又有多少不受约束的婚姻是美满的,那些打着婚姻自由幌子的人有多少是自由的,你还没有步入的婚姻,你不知道、不明白婚姻的真相”。
“按照您这么一说,我这辈子就不嫁人了,一辈子在您身边,幸福着,享受着”
妈妈没有在言语,而是发出了一声的叹息!
“阿姨,这是王巧珍家吗?我是大王村的唐庄。”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家里传来一声磁性的声音。
“是啊,是的,您是?”巧珍妈妈应声答应道。
“阿姨,您好,我是巧珍的同学,来找巧珍的。”
“巧珍去学校了,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您先屋里坐。”妈妈热情地和唐庄交谈起来。
等我回到家里,我看到了妈妈异常的眼神。
一年以后,我在没有妈妈的祝福中和唐庄结婚了。没多久我就应验了老一辈的话:“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常言道:“幸福的家庭都是像似的,不幸福的家庭各有各自的不幸。”记得,“丈夫第一次打我是我们刚结婚半年,一天下午,唐庄给我打电话说一会回家区逛书店,可是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影,给他打电话直说有事,我心情郁闷,疑惑自己的婚姻除了问题,就独自上街去了。
我刚走出家门,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我男人唐庄,他正载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在K城市的主干道大路上骄傲地穿行。
看到这一幕,电视剧里发生的故事想不到竟然也发生在我的身边,女人的愤怒就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我发疯似的冲过去,不问缘由,揪住女孩的衣服厮打起来。
“巧珍,不要打她,她是我的同事,她怀有身孕,你惹不起。”他吼叫道。
“你们竟然有了孩子,有了孩子,此刻愤怒已经充分了我头脑,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只想拼命地维护我的尊严,维护我自己的女人的地位,可是,事实证明,后来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由于愤怒,唐庄在街上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顿。当街骂我是疯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再后来,在路人的劝解下,唐装载着女孩离开了,留下独自悲伤的我。我此刻对婚姻丧失了仅有的信任,美好的童话世界在我心里就此抹灭。
“在家我爸妈都是把我当菩萨供着,长这么大没有打过我一个指头,甚至大声吼都没有过,我是他的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时候我死的心都有,感觉到天都要塌了,为了表示我的愤怒,我不吃不喝,一下子感觉到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后来,当饥饿一阵一阵袭来时,我更加地绝望了。
就这样昏昏地几天过去了,有一天,当我再一次睁开疲惫而迷离的双眼,竟然看见从窗户旁挤进来的一丝阳光,不知道为什么,这缕阳光让我猛然振奋,那一刻,我多么的留恋这个世界啊,我想活,我还没有孩子,我要活下去,要好好地活下去。于是,我张自己的大嘴,大声地喘着粗气,我想把这几天来的委屈和口腔里的臭气全部呼出,我要重新做人。
可是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许多人,还有唐庄的朋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
“你们想怎样,难道是还要报仇不成?”我心里有点不安。
“嫂子,您今天确实错了,您要为您的错误项小李的家人说声对不起。”
“我错了,我错在哪了?难道我不应该维护我的婚姻吗?”
“您维护您的合法权益没有错,但是今天您确实错了,你听我说:小李今天流产了,我是他的母亲,你知道吗?她本来是一位不孕不育症患者,结婚十多年没有孩子,这一次是经过省里的专科医院多次人工受孕才怀孕的,当天由于身体不适,去医院复诊,家里一时没有车辆,我想到唐庄在家就让他来应急,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没有想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想成为母亲的人,我怎么就不问青红皂白,我后悔极了。我无论怎样狡辩,都无法弥补我的过失,我心里也是难过极了。带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和心灵,我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我渴望唐庄能原谅我,我渴望用我的过失来弥补小李一些,可是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巧珍再一次眼里浸着泪水,对着大夫细声地说着自己的婚姻。
(三)新生
“唐庄,我们离婚吧,这样的婚姻太让我失望了,我们在一起也很累不是吗?”一天我平静的对他说。
“离婚,我还没有考虑,今后你只要改正自己的错误,好好过日子,我们还会幸福的。”唐庄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害怕我们的婚姻同母亲那样,我已经看清了男人的本色,我们还是离婚吧,我感觉我们这辈子就不会幸福的”我再一次坚定地说。
“要不,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等我们都平静了,如果实在不能过下了,再离婚行不?”唐庄退一步说
最终我答应了他的这个提议,没几天,他就离开家,只知道他去了遥远的地方,建造他的大楼帝国,哪知道,唐庄这一走就再也音讯皆无。
五年以后,我离开了私立学校自己办起了一家补习机构做了负责人。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挂号信,信件的内容大致是:
巧珍:一转眼我离开家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我知道你一定非常的痛苦,你曾经期望生活是那么的美好,你渴望浪漫的爱情是那么的迷人,可是这一切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我爱你,我更爱我们这个家,我渴望我们有一个自己的宝宝,可是这一切都即将不存在了。我得了不治之症,现在已经入生命的倒计时,现在有一事相求:在这里,我收养了两个孩子,大的叫唐巧巧四岁,小的叫唐珍珍两岁,两个孩子都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我知道您是个善良的女人,一定会善待他们,近期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您,求您接收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巧珍,爱情是相互信任的,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我对不起您,希望您今后幸福,快乐!信件的最后落款是:唐庄的签名。
读完信件,我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该不该接受唐庄所说的收养的两个孩子。我思考了很久还是没有答案。直到律师的到来。
“你好,我是唐庄的律师,是来办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律师直接说。
“我想知道关于两个孩子的更多的信息及唐庄的近况。”
“唐先生说他是家里的唯一希望,他不想让家里人看着他难过,他还说,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子,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他希望自己安静的离开。”
我没有在坚持做什么,顺利办理完抚养权手续和唐装的后事,半个月后两个孩子住到我的家里。
“象,真像唐庄,两个孩子都像。”邻居们小声议论着
“唐庄小时候非常的调皮,这孩子和他爸爸一样顽皮。”
“一定是唐庄在外边和别的女人生的,要不怎么那么像啊”
每当夜深人静,邻居和同事的议论都在我耳边响起,唐庄又让我再一次的感到屈辱,有多少次,我想给孩子做个亲子鉴定,可是还有什么意义吗?
爱情它需要信任,只有相互信任的爱情才是幸福的。爱情它成了我一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