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外婆的照片(散文)
今年春节的时候,老舅来到我家看望母亲,顺便他拿来了一张我外婆生前的二寸黑白照片。当看到这张已经保存了60多年的老照片时,母亲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了很久说不出话来。这是一张弥足珍贵的照片,也是我的外婆一生唯一的一张照片,是老舅在翻看外婆留下的箱箧时发现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如今我已经到了天命之年,在我的人生里程里有过很多遗憾,但最大的无法弥补的遗憾就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外婆,因为只走过51岁生命历程的外婆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我从母亲手里接过外婆的照片,仔细端详起来,虽然照片由于年久了,上面有块白斑,但外貌依然看得很清晰。外婆梳着中国农村老妪标准式的发髻,身穿一件黑色夹袄、黑色裤子,脚穿一双黑色布鞋。长得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人,只是她表情有些凝重,大概是生活的艰辛所导致的。看着照片,我就仿佛看到了外婆一样,我真想扑过去,亲切地大喊一声:“外婆!”
看着外婆的照片,我感慨万千、心绪难平。虽然我没有见过外婆,但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外婆的血液。从记忆时起,我母亲就经常给我讲外婆的故事,母亲和父亲结婚后一贫如洗,如果没有外婆的接济几乎无米下锅,我和姐姐、哥哥们就要挨饿了。
母亲告诉我,外婆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一生养育了五个孩子,先后嫁给两任丈夫。在我母亲三岁时,我的亲外公就去世了,当时我的大舅还没有出生,成了遗孤。迫于生活的压力,外婆被迫改嫁一个姓王的男人,也就是我母亲的继父,好在这个外公忠厚善良,对大姨、母亲和大舅非常好,就像对待亲生子女一样,后来我的外婆又生下我的老姨、老舅两个孩子。
母亲结婚时,外婆给她的嫁妆有两对楠木匣、两对瓷器,其中一个冒筒被我淘气打碎了。每次看见这些物件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外婆,这是最让我伤心遗憾的,幸好我见过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公,他对我们和蔼可亲,我们之间一点儿也不生分,只可惜他很快就去世了。
如今看到外婆的照片,我如获至宝,也了却了我多年的思念之痛。后来我特意到银州老城老字号爱光照相馆翻洗了6张四寸的黑白照片,照相馆的工作人员对照片进行了精心修复,洗出来之后,就跟新照的相片一样。我把外婆的照片珍藏起来,留作永久的纪念。母亲时常拿出来,细细观看,眼里噙满了泪水。外婆永远地去了,我再也无法与她相见了,但在我心灵深处永远缅怀她。我要传承好外婆乐于助人、真诚友善的品德,做一个有爱心的人。
母亲告诉我们,外婆身体硬朗心灵手巧,针线活特别好,母亲这一点特别像外婆。外婆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她去村中的大井里担水,突然摔倒在井旁昏迷不醒,被人发现时已经神志不清了,没等到送去医院就撒手人寰了。那时候,我的老姨和老舅都还没成年,得知外婆去世的消息,母亲悲痛欲绝,就像晴天突然打了个霹雳。更让母亲难过的是她没有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那时候母亲正怀着身孕,由于母亲悲伤过度导致流产了。苍天太无情了,竟然扼杀了两条鲜活的生命。
我细细端详着外婆的照片,她和母亲长得真像,尤其眼睛眉毛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爱我的母亲,当然也爱我的外婆,我一定要赡养好我的母亲,让九泉之下的外婆能够心安,少些牵挂。
敬爱的外婆啊!虽然一座奈何桥阻断了我们的来往,但您活在我的心中,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