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开错了，你……你把汽车开错方向了！停下，停下。你……你怎么又把汽车开回去……我们在这里？”
　　 “姐姐，我要爸爸要……爸爸”
　　 此时的美娇顾不得妹妹的哭喊讨要，自言自语着，“不是说好去姥姥家，爸爸你把汽车开回去应该把我们俩人带上，为什么你自己先回去？你是怎么了？”
　　 “姐姐，我们不去姥姥家？爸爸去了哪里？”
　　 “妹妹……妹妹，妹妹！”难言懂事的姐姐看个分明，今天爸爸举动实为反常，她无助地呆呆地看向妹妹，眼泪成串串成串串往下落，急得美嫣大声说：“姐姐你别哭，爸爸去了哪里？我要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姐姐，爸爸是不不要我们了？”
　　 “爸爸……爸爸。”
　　 伤心的美娇不知怎样回答，她看站在风雪中哭泣的美嫣，她哭得更伤心了，她恨父亲，只见她，慢慢握紧妹妹那冰凉的小手，什么也不回答，就这样四目向相，四目相向看着，眼泪哗哗直直流下，此时的雪下得不似了从前，它的雪身在变小，更不是密密稠稠了。但北风依然嚎叫着，天此刻寒冷起来。美娇哽咽着、心儿碎碎着、盯住这个不满六岁的妹妹，再也止不住泪水和满腹委屈她嚎啕大哭起来。听见姐姐的哭声，美嫣更是慌了神，“姐姐我冷，我要爸爸。”
　　 “不哭，爸爸！不要提他。不许哭。”
　　 “姐姐我冷，爸爸说带我们去……去姥姥家，他骗人骗人，姐姐，我忘记和爸爸拉……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了。”
　　 闻听此说的美娇把美嫣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姐姐抱你你就不冷了，不怕不怕。”
　　 此时的李剑，他开着汽车始终没有停下，反而把汽车开得是越来越快，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了底。窗外、车后早已听不见美娇美嫣的呼求声了。那个震荡山谷的痴痴喊叫一刻也没停息。
　　 “姐姐爸爸真……真的不要我们了？”
　　 “我要爸爸，你快带我去找爸爸好不好？好不好？”
　　 “爸爸！妹妹妹妹！你你……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他？”
　　 美娇松开紧抱妹妹的双臂，她蹲下身再度把妹妹揽进了怀里，眼泪滴滴落进了雪中，很快结成一片，寒风一阵阵刮过，美嫣被冻得磕磕绊绊问，“爸爸自己走了，真的不要我们了？”美娇含泪端详着妹妹，最后紧紧地又把妹妹环了环，她的眼泪流淌中有红光在闪，美嫣一手给姐姐擦着眼泪，一边哆哆嗦嗦哽咽着说：“姐姐，我怕，我怕呀，你快点把爸爸给我找回来，我要爸爸。”
　　 “爸爸！爸爸！你……你要他干什么啊？再要我打你。”
　　 “姐姐你你不要打我”
　　 “美嫣你不要再喊爸爸，姐姐不会打你，听见没有？”
　　 听见姐姐美娇的怒喊，美嫣吓得暂时住了声音，她的怕一刻也没有停止。她眼前的汽车爸爸开的早离开了她的视线，看也看不见。不懂世事的美嫣双眼看向啼哭中的美娇说：“姐，爸爸为什么自己先走了？不是说好去姥姥家？姐姐，你别哭了，我怕我怕。”
　　 雪此时耍起威来，跟随着北风的猛刮从天穹琼琼叠叠砸向了地面，也砸向了这可怜的小姐俩身上，美娇早已站起身来，被冻得美嫣有些不支，她紧紧依偎在姐姐的怀里，美娇低头看向妹妹美嫣时，她的心被谁撕扯着，她欲哭无泪，风雪早风干了挂在满脸的泪珠，她喃喃自语又向是对妹妹叙说：“爸爸！爸爸，为了迎娶新妈妈！他真的不要我们了。”
　　 “姐姐，快领我找爸爸，我害怕。”
　　 “姐姐，我乖，你快点把爸爸给我找回来，找回来。下回你再写作业我不在捣乱了，你跳皮筋时我也不去破坏了。”
　　 闻听此言的美娇，再度举起一双痴目向着远方瞭望，雪密密麻麻把她的视线覆盖，寒冷包裹着她，她心酸着看向了妹妹没有说话，但有一个希望碰出了火花，她在心里问向了自己。
　　 “爸爸真的在试车？不是扔下我们不管？对，一定是汽车它又出现了新的毛病，它又坏了。爸爸是在某个地方在修汽车，我领好看护好妹妹等爸爸回来。对，我要替爸爸照顾好妹妹，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一片片大雪又似了从前，它只停留了个半个小时，又疯狂的狂作起来。此时的美嫣已在风雪中冻有快一个小时了，她哆嗦着问向了姐姐。
　　 “爸爸他会回来吗？他去了哪里？”
　　 “爸爸会回来接我们，他不会那样狠心，一定会回来接我们去姥姥家。”
　　 “姐姐，你不是说爸爸不要我们了，是为了要娶新妈妈？”
　　 “这……这……”
　　 “姐姐，我要爸爸。”
　　 “这这……”
　　 “姐姐，爸爸真的不要我们是吗？姐姐你快去告诉爸爸我听话我乖我乖，你……快点把爸爸给我找回来找回来。”
　　 “妹妹妹妹……妹妹！”
　　
　　 七
　　 好个无情的天，它的淫威更大了，雪身仍没有变小，风儿怒吼着。这山区更是异常寒冷，快接近正午，太阳被乌云遮挡。阴阴暗暗，仿佛就要把大地吞没，把这一对小姐妹俩活吃生剥一样，一声锥心刺骨的喊叫再度把天幕撕开抛落一地。
　　 “我要爸爸……你快点把爸爸给我找回来姐姐。”
　　 “找爸爸？妹妹！你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他？”
　　 “我不呆在这里，我要回家。”
　　 “回家？美嫣你不哭，姐姐带你回家。”
　　 听着妹妹的话，美娇想着心事。“爸爸当真把我们遗弃？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不见爸爸的身影。爸爸你真不要我们？是为了迎娶新妈妈就把我们姐妹二人扔到了这荒山野岭的山路上。这是哪里？我们在哪里，让我看看看看。
　　 美娇想到此，举目寻看起来：“这里不是去姥姥家的路？妹妹让我领她回家，这路我是怎么去走？家又在哪里？”
　　 “姐，我要回家，要爸爸。”
　　 “回家？啊！有了，我顺着爸爸留下的汽车车辙印就能找到爸爸找到家。”
　　 “妹妹，姐姐这就带你回家。只要你别哭，呀，不行妹妹！爸爸还会把我们扔掉，这可怎办？啊！有了，姐姐领你去姥姥家，姥姥她会保护我们。”
　　 “我要爸爸，不去姥姥家。”
　　 美嫣撕心裂肺的哭语声在荒郊野外的山路上传播，更有一个憾人的声音在响：“不哭，不许你再哭。爸爸不要我们，姐姐领你去找姥姥，姥姥会好好保护我们。我们不回家，回家爸爸还会把我们扔掉。”
　　 “姐姐你能找到姥姥家？”
　　 “能，我记住了姥姥家的住址，我有嘴可以去打听。妹妹我们走，去姥姥家。”
　　 说着，李美娇不再抱着妹妹了，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脚儿是那样沉重，险些儿摔倒在了雪地上，当美娇再度抬起双脚站在雪地上，她高高地蹦跳起来，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姐姐你……快来，我也想蹦跳，可我的脚它……一动就疼。”
　　 “妹妹不怕，来，姐姐带你走动走动，适才姐姐的脚也是这样，看，姐姐的脚现在它好了。”
　　 “真的吗？”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勇敢的美嫣，来，慢慢来。”
　　 美嫣听着姐姐的鼓励，坚强地走动着，那小脸儿神色在不断变化着。美娇仍在鼓励着：“好好，美嫣，就这样走走，妹妹，脚还疼吗？”李美娇不顾自己脚发木发疼，她边说边鼓励边扶着妹妹慢慢向前走了起来。
　　 “脚疼，姐姐我走不动。”
　　 “不怕，妹妹，来随姐姐慢慢走，血液活动开，脚就不疼了，姐姐原来的脚被冻得也是不敢走，美嫣听姐姐说，勇敢些，来！我们慢慢走，你的脚就会不疼了。”
　　 “是真的吗，姐姐？我怕摔倒。”
　　 “不怕，有姐姐。”
　　 “姐姐，你能找到姥姥家吗？”
　　 “能，你的脚还疼不疼了？还敢不敢走了？”
　　 “姐姐，有一点疼，我们不要爸爸，他都不要我……们了！姐姐，我们就要姥姥。”
　　 “对！妹妹！你说得对，我们不要爸爸，就要姥姥。”
　　 “姐姐你哭了？”
　　 “没有。”
　　 “我都看见了，看我都没哭。”
　　 “没有，妹妹，那是风大把雪花刮……刮进我的眼睛里去了。”
　　 “不对，姐姐，你是哭了，我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没有雪花刮进？”
　　 “美嫣，你的脚现在还疼吗？你还冷吗？”
　　 “不疼了，姐姐你你……说话也也结结巴巴，你也冷了吧？姥姥家还有多多远？我饿了，姐姐，肚子都在叫唤了。”
　　 “你饿了？姥姥家快要到了，姐姐唱歌给你听好吗？等到了姥姥家我们就有饭吃了。”美娇尽量显出不冷，鼓励妹妹，她不再断断续续的说话了。美嫣也艰难着学着姐姐的样子在说话。
　　 “我不听歌，到了姥姥家姥姥会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们？”
　　 “你爱吃什么，姥姥就会做什么给你吃。”
　　 “是真的？”
　　 “对呀！姥姥最疼我们俩。对不美嫣？”
　　 “我们什么时候到姥姥家，我现在就饿了？”
　　 “再走不远就到了，妹妹，你要是走不动，姐姐背你走好吗？”
　　 美嫣听到此，很快伸出了两只冰凉的小手，向着姐姐摆动。
　　 “你让姐姐背你走？好，姐姐这就背你走，再给你唱歌听。”
　　 说着美娇就蹲在雪地上，美嫣很快就爬到了姐姐美娇的后背上，美娇慢慢站起身来，“姐姐，背我你不饿不冷吗？”
　　 “不饿不冷”
　　 “我还是想爸爸。”说着说着，小美嫣竟哭了起来。
　　 “美嫣，姐姐不许你哭。听！姐姐唱歌给你听。”
　　 “不听歌，我要爸爸。咱们不去姥姥家了，我也不饿了，也不向姥姥要好吃的了，姐姐你给我找回爸爸好不好？”
　　 “不许你提他。说！你爱听什么歌，姐姐这就唱给你听。”
　　 “不听不听。就要爸爸，姐姐……给我找爸爸好不好，我听话，我乖。”
　　 “不许哭，听！听，姐姐唱……歌给你听。”
　　
　　 八
　　 “花花园里，篱笆下，我种下一朵小葵花。”
　　 “不听不听不听歌，你别唱。我就要爸爸，不去姥姥家，不去。”
　　 “花儿的小脸向太阳，花儿……”
　　 “你别唱，我不听，就要爸爸，爸爸，爸爸。”
　　 “花儿的歌声传四……方”
　　 “爸爸爸爸……爸……爸。姐姐，姐姐你……别唱了，我怕，我冷。”
　　 美娇听着妹妹哭声与呼唤，呼唤着自己要她把歌声停下，美娇忍住心中的疼痛，她停止了她的歌声，妹妹再不哭喊了。可是被冻得难受的小美嫣在姐姐身上一直往下沉。
　　 “妹妹你……你坐好不要挣扎，再挣扎姐姐真得背不动了。”
　　 “姐姐冷……我……”
　　 美嫣说着，很快就从姐姐美娇的背上滑倒在了雪地上，把个李美娇也一起带倒。美娇急急忙忙向妹妹看去，她大声呼唤：“美嫣你怎么了？摔坏了没有？快睁开眼睛让姐姐看看。姐姐再给你唱……是你没有听过的歌听。”
　　 “不听……”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
　　 “不听，不听。”
　　 “你不爱听这首我再换，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
　　 “你别唱，我困……了。”
　　 “你不能睡……不能睡，美嫣美嫣。”
　　 就在美娇唱歌的同时，妹妹李美嫣就倒在雪地里就要睡去，急得美娇大喊大叫，又摇又晃，终于把妹妹叫了回来。
　　 “我好……困。”
　　 “你不能睡，睡着了会被冻坏的，姐姐再给你唱新歌听，青青的叶儿，红红的花，小蜜蜂贪玩耍，不爱学习不爱劳动……
　　 “你唱错了，是小蝴蝶贪玩耍……”
　　 美娇听到妹妹的提醒，她哭了，心里一直想哄好妹妹，这大冷天如果妹妹真的睡下，非被冻死不可，自己心一急，也不知唱到哪里去了，经妹妹这么一提醒，自己完全想了起来。此时美娇有了主意。
　　 “妹妹，姐姐老是唱错，你给姐姐把这首歌唱全，让姐姐听听你唱好不好？”
　　 “不唱，唱了爸爸也不会来接我们，姐你别唱了，我饿了，快领我到姥姥家，姥姥做什么我都爱吃。”
　　 听到妹妹此一番话，美娇在心里说：“姥姥家在哪，我怎么会知，爸爸把我们扔到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为了让你高兴，不再和我要爸爸！我可怎么办？姥姥姥姥你这哪里！你快点来吧，快点救救我们吧。”
　　 此时的美娇再度看向妹妹美嫣，这一看，美娇有了主意，她向着怀中的妹妹说，“咱们不能老坐在雪地里，你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就不饿不冷，来美嫣我们试试。”
　　 “我不，不是坐在雪地上，是坐在姐姐蹆上，姐姐抱着我不冷，就是脚冷肚子饿了。”
　　 “对呀，脚冷，就会肚子饿，因为你不活动，来，姐姐搀你慢慢走，不走怎么去姥姥家？美嫣，你不饿了，不想姥姥做的好吃的了？”
　　 “想。”
　　 “你想姥姥会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让我想想，葱花油饼，昨天翠翠就吃油饼来。”
　　 “你馋了？”
　　 “谁说我馋了？我是尝尝姥姥做的有没有她家做的好吃。”
　　 “翠翠给你吃过？”
　　 “哼！她小抠！”
　　 “你没尝怎么拿姥姥做的与她家做的比较？”
　　 “姐姐，我离近闻过。”
　　 “啊！你真聪明。你闻到了什么味？它香吗？”
　　 “反正我知道，我不告诉你。”
　　 “美嫣这么一走，你还困吗？竟跟姐姐耍赖皮。”
　　 “姐姐，爸爸他怎么还不来？他的汽车开到那里去了？爸爸真不要我们了？”
　　 经妹妹这么一提，美娇更伤心了，因哄妹妹她忘记了刚才那些不愉快，伤到心坎上的事，经妹妹再提，爸爸再没出现，美娇无奈地向前寻看，雪是什么时候停的，她也不晓得，心里只装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