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征文】春深梦浅(散文)
春深梦浅
张昆
我站在离去的秋风中怀念春天。一梦千寻,深深浅浅地漏出阳光的影子,一缕一缕落在干枯的叶子上,用金黄铺落成这个凋零的季节,寂寞而安静的守望,守望那个春天,拥起轻风般的梦。
总是在看那张图片时心里涌起莫大的幸福与快乐,淡淡的泛白的阳光,一只纤细的手牵着一条白色的手绢,风吹起手绢,飞舞在天空里。虽然看不到那是怎样的女孩,但我想象着她一定在奔跑,身后是一片碧绿的草地,草尖上悬着点点晨露。阳光一定是温和的,没有刺眼的疼痛,女孩脸上应该有淡淡的微笑,恬静的样子。这是一种单纯的让人不忍忘记的场景,我向往这样一种心境,干净而纯洁,一切都是淡淡的。风,草地,微笑,还有回忆。谁曾说,伸开双手触摸天空,便会收到天使的祝福。如果可以,我愿把祝福送给每个远方的友人。在这个深秋,想起初春的温暖,一起做过的梦,尘封的思念。
我一直不相信有关青春离去的谎言。像是一个患得患失的文人,用手中的笔写下脆弱的心灵。我们的青春只是与我们结伴而行的友人,短暂的相遇,匆匆地别离。那些心中的花儿在这个春季绽放,盛开绚烂的梦想。她们像极了蒲公英的种子,撑起一把单薄的伞随风而飞,是在寻找一种信念?抑或一份感动?
常常想保持一种仰望的姿态。仰望苍穹,尽管没有大漠的荒凉;仰望星空,尽管没有明月的安详;仰望生活,尽管没有平坦的大道。突然想起那个麦田里守望的霍尔顿,那个孩子,是否也会保持这样一种姿态,像是一种信仰,又像是一种不可名说的惆怅。
轻轻地,风声低唱。流水般的故事,落花样的年华湮没在记忆的边缘,零零散散的是错过的诗行,老去的时光。张洁在她的散文中这样写一种失落,“当我们相隔两条街的时候,你却说有朝一日会到千里之外的海边看我。”心与心之间连着一条线,隐隐约约看到牵挂在蔓延。当朋友离我们很近很近时,我们却从未想过好好珍惜,哪怕相隔只有一条小巷,以为能够常常见面却是许久不见。总觉得容易的事情往往总难做到。千里相隔,凭借着缥缈虚幻的网络、电话联系,除寄托对彼此的思念外,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一直在寻找远方的阳光,却不曾留意身边的花开。
只有在季节的更迭里才更想念整个春天。鸟语花香,莺飞草长,春天是一纸相思,用我们的约定写满希望,纷纷而来,不舍而去。偶尔回首,才发现满是幸福。哪一天,淡淡地,谁说,等下一个花开的季节再与你同行,哪一天,在故乡的梧桐树下有两个单纯的孩子在唱起歌谣,梧桐以一种不老的姿势生长着,像我们未知的未来,像我们斑驳的梦想,像我们不离不弃又不得不各奔东西的悲伤?再次相聚,是否已相隔天涯。哪一天,我们还会拿起那张合影谈笑春天的过往?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拥有了共同的爱好,不记得说过多少次从未实现的诺言。只是此时此刻,在冬天将至的异地他乡,还会保持某一种习惯,习惯性地看天空,习惯性地将收音机调到家乡的频道,习惯性写唱过的歌词,写着写着泪流满面。所有的习惯在生活与成长里不得不改变,如同所有的友情在分别与旅途中不得不淡漠。若干年后,当我们都不再年轻,还会在春暖花开中做青春的痴梦吗?
生活是一叶扁舟,漂泊在时间的湖,远逝于消散的风。希望是存放在潘多拉宝盒里的永恒,等待一种轮回。于一叶知秋的寒冷里拾一片梦的落叶夹在春风的书面里,来来往往,友情的彼岸,春深梦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