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人赏江山文】永恒的泥土味(八一) ——读小小莲儿的绝品小说《二娃与婆娘》
小说中还用了大量的细节来描写菊花和二娃的家庭生活,那些细节丰富了两人的形象,让人物形象朴实而鲜活感人。
紫蓝,也是小说描写得很成功的人物形象。紫蓝是二狗的兄弟媳妇,一个曾经幸福的女人,后来遭遇丈夫的死亡而带着孩子成为了寡妇,并受到村长的欺凌。她一直得到二娃和菊花一家的照顾,这是一股正气力量,时刻在她心中荡漾;但是,她又长期和村长保持着不正当关系,这是一股邪气;小说生动描写了她在这两种力量之间挣扎的心理细节,把她内心的痛苦和矛盾写得震撼人心。这是一个善恶交织,最终在精神上回归却在肉体上毁灭的人物形象。
二娃的父亲也是该文感人的人物形象之一。这是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人,小说通过看蚂蚁等活动场景,生动地表现了他的智力越来越孩子化;但是,他内心的善良没有消失,他对亲人的情感没有消失。二娃的母亲死了,他表面无所谓,可是他的行动渐渐不正常。菊花只得用母亲喊父亲回屋睡觉了的谎言来哄老人,二娃用是母亲炖的鸡肉的话来哄父亲,父亲听说是母亲要求的和做的,竟然乖乖地做了,这些故事写出了父亲对母亲的深情。小说中还有一个细节让人难忘,就是父亲杀了他视为生命的母鸡——母亲生前养的,要做给菊花和孩子吃。这一情节,写出了父亲对母亲的深情,也写出了父亲对孩子们的深深的爱。
村长,这是反面形象,是恶的代表。小说重点描写了他欺负紫蓝和梅子的场景,重点写了他的动作和语言,把一个下流的淫棍形象生动地表现了出来,把其恶写到了让人痛恨的深度。
这篇小说采用反复渲染和对比的手法,把人物的内心世界写得很深很透,把人物写得鲜活难忘。
这些人物形象在小说中的意义,也是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
小说描写的背景,是在中国农村改革开放转型时期,这个时候,不少农村人走进城市谋生,带给农村人的不仅是经济收入渠道的增多,更有传统伦理观念的冲击。这篇小说讲述的故事,叙述描写的人物言行和心理冲突,最后的命运结局,都表达着作者对转型期的农村传统道德的留与弃的深刻关注和思考。
二娃和菊花,是传统美德的坚守形象的代表,他们勤劳,他们善良,他们像泥土一样淳朴,从不和人斤斤计较。他们和作者大量描写的淳朴的农村风光一起,构成了农村那靓丽的感人的泥土味。实际上,小说描写的二娃和菊花的家庭关系,也是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的。
中国的传统观念是男主外女主内,而这个特殊家庭却刚好相反,作者塑造这样一个家庭的深意是什么?它在告诉我们一个家庭怎样才会获得幸福,一些陈旧的传统观念是应该革新的,是应该抛弃的。现实生活中,男主人受到伤害,不能成为家庭顶梁柱,就受到歧视,产生自卑,女主人重新找靠山,这样的案例不是没有。造成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悲剧,原因很复杂,但是与这种陈旧的传统观念的影响不无关系。小说把二娃和菊花这个家庭写得很幸福,是有着这方面的讽喻意义的。
紫蓝这个人物,是小说中最为纠结的一个人物,是最能体现作者的道德关注和思考的一个人物。她在男人死后,需要男人帮助支撑家庭,可是她不改嫁,却默许和村长的关系,保持这种关系却又怕人知道。传统的伦理道德和她的行为形成了两股力量,在拉扯着她。而菊花和二娃的处处关心和帮助,是她坚守伦理道德的一种力量,是她内心挣扎并渴望摆脱和村长的不当关系的支撑力量。她想终止和村长的关系,村长却不同意,村长是极恶力量的代表,最终她成为了正义力量和罪恶力量博弈的牺牲品。作者塑造紫蓝这个人物形象的意义,一方面衬托菊花和二娃的美,用她的弱小衬托菊花和二娃的无私帮助,用在道德上的沦丧衬托二娃和菊花这对不幸夫妻对伦理道德的坚守;一方面和村长对比,用她的毁灭警示世人,有些东西不能涉及,一旦涉及可能就没法回头;一方面用其弱小衬托罪恶力量的凶恶和可怕,同时与小说结尾村长悲剧形成的原因呼应,告诉我们,只有集体力量才能战胜罪恶;一方面,用紫蓝的悲剧人生告诉我们,人可以有很多途径解决遇到的困难,帮助我们走出困境,但是,千万不要纵容邪恶力量,是的,小蓝如果选择再婚,后面的悲剧就没有了,而选择和村长这种关系,不仅违背社会道德,而且是违法行为,最终就会自我毁灭。
村长这个人物形象,更多的是寓意价值。他是农村这片泥土上存在的“臭”,他是农村罪恶势力的代表。他可以欺负紫蓝,可以欺负梅子,还有更多的人和家庭,原因是什么?这是小说借助这个人物形象留给我们的思考。最后,村民集体签名按手印,一方面说明了铲除农村罪恶势力的不容易,一方面又在表示农村正义力量的苏醒,也在告诉我们只有团结才是战胜罪恶的最佳力量。小说中有一个情节,那就是菊花的肉案,生意越来越好,这表明了农村人对二娃勇斗恶村长的肯定,对正义力量的支持。
这篇小说写的人物,既有其独立的形象意义,但是,又是相互关联的,在每组关联中,我们又会得出新的思考结果。比如菊花和紫蓝,二娃和村长,紫蓝和村长,这些人物群体的组合,这些组合带给我们的思考也是丰富的。
三、具有泥土芳香的细节,构成了这篇乡土小说感人的生活场景,构成了这篇小说最为感人的泥土力量。
充满地方特色的歌谣场景。小说中两次引述了秦腔,这是地方文化特点在小说中的体现。小说中还有两次地方歌谣的描写场景:
一是写灵灵的:“灵灵跟爷爷在菜地边玩耍着,小屁股像个陀螺般扭个不停,嘴里脆生生地唱着儿歌——
咪咪猫,上高窑,金蹄蹄,银爪爪,上树树,逮雀雀……”
陀螺、猫、窑、树、雀雀都是农村特有的事物,而这些事物组成的活动场景和“金蹄蹄”“银爪爪”的说法是农村独有的,是作者的家乡独有的。这个细节场景写出了灵灵的聪明可爱。
一是写梅子的:“金宝婆娘梅子,……端个盆子去河边清洗。凉风习习,梅子边洗边想起了金宝,瞟一眼周遭无人,便哼起了腻歪歪的情歌——
唉呀呀,
我的那个情哥哥咧,
咋不见你来山头头咧,
水凉凉漫过妹儿的腰,
妹想哥哥抱咧……”
这种民歌和唱民歌的习俗,也是作者家乡独有的。梅子唱着情歌的美,与村长的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梅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的纯美,与遭受的欺凌形成对比;有力地鞭挞着恶。歌谣在小说中的出现,不仅很好地表现了人物心理,为故事情节服务,而且让小说具有了强烈的地方特色,增强了小说的泥土气味——地方泥土的特色。
再看一段家庭生活场景的描写,是写二娃让爹喝鸡汤的情景。
这个场景中写院子中的植物,是典型的农村植物;写人物的语言,也是泥土味十足的,称呼“大”“死婆娘”是典型的地方农村人语言,“干啥”“咥鸡肉”“瓜儿”“撒欢”是典型的地方口语。选择农村事物,合理运用作者家乡的语言,既不增加读者的阅读难度,又丰富了小说的地方特色,又能让小说的人物形象更为鲜明,这是值得我们品味学习的。
小说中还有一些脏话语言,这些脏话语言没有影响小说的文雅,反而让小说的人物语言更有了泥土特色,让人物个性更具有了地方特色。
《二娃与婆娘》是篇地方特色浓郁的乡土小说,作者如实地运用家乡语言和家乡事物,来讲述家乡的故事,描写家乡风土和人物,再现家乡的人文风貌,表达作者对家乡和家乡人的关注与思考,表达作者对家乡的热爱,这种泥土味十足的小说,是一种历史的很好的记录。家乡是要发展的,是要变化的,但是这种泥土味却是永恒的。众多热爱农村家乡的人,用这种泥土味十足的语言,记录他们那个时代的家乡的泥土味,就是在做一件让家乡泥土味永恒的事情。这篇小说,语言很美,描写的农村风光很美,塑造的人物形象很生动,承载的地方文化内涵也很丰富;小说表现出的语言艺术也是值得我们品味学习的。
2019/7/24
原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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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真心感谢春雨阳光老师赏析我的拙作及给予我文章的肯定与鼓励。
老师用独特、敏锐的视角,捕捉文中风土人物的广度、思想情怀的仁度与深度,用睿智客观的语言剖析原文,使原文越发丰满更温厚接地气。
整篇赏析,真实精僻地诠释了原文我所赋予的思想与情感,生存与命运,美好与丑陋,善良与坚韧的朴实无华的乡亲、乡情与乡味。
我相信,每一个热爱文字的人,最快乐的莫过于,你所赋予文字中的思想与生命及情感,有人欣赏、有人懂。
再次感谢老师,祝老师夏安快乐、一生平安。敬茶。
问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