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韵】咏晓旭(散文)
你是从《红楼梦》里飘出的仙魂,穿越时空隧道,修炼出超凡脱俗的女体,只为让泛黄的文字里里的一株仙草,蓬勃鲜绿。
晓旭,你是从你十四岁的扉页上飘飞的以天空为父,以大地为母的那朵柳絮吗?你就是《葬花词》里飘忽不定,轻沾绣帘的那朵柳絮吗?亦或,你是暮春时节,伴你的魂归太虚,满世界自由飞舞的那一朵朵柳絮吗?晓旭,你的名字和灵魂,梦里三年,与另一个我国古典名著里美似天仙的名字,天衣无缝,合二为一了。陈晓旭——林黛玉;林黛玉——陈晓旭。
记得当时导演王扶林问你,如果演不了林黛玉,愿不愿意演别的角色时,你的回答是,不会!因为那样的话,观众就会说林黛玉去演别的角色了。多么自信的言辞,因为你坚信,你只为林黛玉而来,从没想过退而求其次。诚然,你的自信不是无来由的。屏幕上的你已不再是原先那个平平淡淡的陈晓旭,而是活脱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的容貌,“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举止,刚进京城时的那满含忧郁的惊鸿一瞥,宝黛初见时眉宇间的顾盼生情,吃醋时伶牙俐齿的尖酸刻薄,金童玉女共读西厢的专注神态,赛诗夺魁展露的才华横溢。更有那情感冲突达到极致的精彩桥段,《葬花词》里弱不禁风潇湘妃子,手持香袋,荷锄葬花,愁绪满怀,泪光滴滴。以及,隆冬时节被厚厚冬衣携裹着的病弱的娇躯里也迸发出一抹青春的激情。那从古代文学巨匠酝酿出的美,在屏幕上你摇曳多姿的演绎下,风情万种,淋漓尽致。那美,冰清玉洁,摄人心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那美,让我的所溢美之词都苍白无力;那美,成为留在亿万观众脑海里最顽固的一个字眼。
人,都是难逃宿命的。千载难逢的机遇,让你从一个凡人一跃而大红大紫,变成千万人眼里的“神仙妹妹”,然而,林黛玉却又是你一生再难逾越的一个标杆。这,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戏里黛玉,命运多舛,泪尽而亡;戏外晓旭,历经坎坷,英年早逝。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从追求婚姻美满到无奈离异分手,从艺术之路的低迷到商界精英的崛起,从追求财富的迷茫到皈依佛门的宁静……在你的身上有太多的传奇,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对,你曾经说过,你就是我林黛玉而生的。你传奇人生的历练,也仿佛诠释着《红楼梦》说不尽,道不明的生活哲理,让红尘中的我们无所适从的灵魂归于安逸。人生,既不要低迷颓废,也不要好高骛远,总之:尽人事,听天命,随遇而安!
人道天妒红颜,自古红颜多薄命,阮玲玉、翁美玲、三毛、邓丽君……一个个奇女子的香消玉殒,曾让我们扼腕叹息。她们的死,或是不堪红尘苦多,或是现代医学的回天乏术。而晓旭,在美和生命的天平上,却把所有的砝码倾尽在前者的托盘上,那样固执,那样从容,舍弃生命,坦然的拥抱死亡。生为晓旭,死为黛玉,“质本洁来还洁去”,这一点,你又与世外仙姝的林妹妹何其相似。天寿陵园,你洁白的雕像如此安逸的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让我们再次相信世间美好的存在,让我们即使在污浊的红尘中,也要坚守心灵的净土。暮春时节,落英缤纷,十年来,每当你的忌日来临,都会有深爱你的影迷以各种不同方式,祭念你的亡魂。他们衷心祝愿,天尽头,一定有香丘,晓旭太虚安好。不因落花而转,不随流水而去,晓旭带给我们的精神财富,以及一代人岁月里的美好回忆,都会永远照耀我们的记忆。
天堂有了陈晓旭,世间永存林妹妹!因为她的名字,将同古典巨著《红楼梦》一起,成为无可超越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