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起哄的男人不敢嘴硬了，也不敢起哄了。
　　 蛮牛拉起了六个女人。
　　 那个最强悍的女人站立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说：“蛮牛兄弟，是个爷们。啥时有空，让嫂子看看，你是不是长个驴活。”
　　 蛮牛羞得满脸通红。
　　 另一个女人说：“嫂子，等没人时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看了眼馋。”
　　 众人又哄笑一番。
　　 队长说：“干活了，干活了，没个正经。”队长也是被这几个女人摸了雀的，说话也没底气。
　　 蛮牛和队里婆娘的这种嬉闹直到秋兰进门才有所收敛，但这时人们将嬉闹的重点放在了蛮牛和秋兰两口子身上，仍然是荤素搭配。
　　 这种集体干活嬉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土地包产到户。人们到地里去都是小跑，再也没有闲情逸致了嬉闹。
　　 四、蛮牛的传闻
　　 据说，这个蛮牛，本钱大，性欲旺盛，和村里的几个婆娘都有一腿。这些都是传闻。但是，风不刮，树不摇，老鼠不拉空空瓢。这些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而且有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得不让人信以为真。你想，那么大的本钱，如果是头牛，一定会被作为种牛保留下来。许多女人都想尝尝大本钱的滋味，就是想想，也会感到那是一件美妙的乐事，所以是想方设法的调逗。蛮牛也是热情豪爽的人，也爱和一些女人开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
　　 蛮牛这个人，尽管在生产队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他为人正直公道，热情，肯帮人忙，所以群众威信很好。当时有许多社员想推他当队长，也有意让他安排生产，但是由于他的思路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大部分社员跟不上步伐，达不到标准，所以也就无法领导这个集体。他要做一双袜子，考虑用的布，别人就能做个裤衩，小孩就能做条裤子。按他的吃饱标准，别人就要撑死。而按他的干活标准，别人就要挣断腰弦。这样的一个人，生在那样的年代，是社会的幸运，也是社会的不幸。
　　 还听说，蛮牛和队长的婆娘搞在了一起，是队长婆娘收了蛮牛的青。听说是队长婆娘在与人开玩笑时说漏了嘴，才被人们发现的。
　　 有个社员说：“队长娘子，你长得牛高马大，我们队上恐怕只有蛮牛能和你有一拼，其他的人降不翻你。”
　　 队长的婆娘说：“蛮牛一个生瓜蛋子，还能降翻我，你也太小看我大洋马了。”
　　 那个社员说：“你咋知道蛮牛是个生瓜蛋子，试过了？”
　　 队长的婆娘感到话说漏了，就抢白道：“蛮牛到现在还没老婆，不是生瓜蛋子是啥？”
　　 那个社员接着说：“没娶到老婆，不等于没咥过女人的活。是不是生瓜蛋子你试过就知道了。”
　　 队长的婆娘说：“那还是让你老婆试吧，检验一下。”
　　 尽管队长的婆娘掩饰得很巧妙，但民间却都认为那个大洋马和蛮牛有一腿，不然他咋知道那是个生瓜蛋子呢！
　　 那还是蛮牛没娶秋兰的时候。队长一副病蔫的身子，又矮又瘦。队长的婆娘却生的人高马大，腰肥肚圆，人们叫她大洋马。据说是刚解放的时候，她的娘家被定成了富农，成分不好，就下嫁给贫农刘富贵，就是现在的队长。过去我们小孩玩一种游戏：大压小。县长管队长，队长管婆娘，婆娘管县长。其实，在我们这里，队长的老婆才是这个生产队的权力核心。
　　 从队长老婆的几次决定中，蛮牛感到这个婆娘了不起。尽管她给队里的驼运队里安插了两个松不顶的男人，但她力挺蛮牛自主决断，加强福利补助，还是极大地调动了精壮男人的生产积极性。按她的话说：“男人在外吃好吃饱，就有精神，也体面。给队上干活，一个顶三。跟婆娘睡觉，一晚上能成拌八次。”
　　 有个社员问：“队长一晚上来几次？”
　　 队长的婆娘说：“队长来一次，还要歇半天。”
　　 众人哈哈大笑。
　　 当队长的婆娘发现有社员想换队长，想推举蛮牛当队长时，那个婆娘趁队长到大队开会，把蛮牛叫到她家。
　　 队长的婆娘给蛮牛说：“我的男人体弱多病，干不了重活，爬上我的身子动不了三下就不行了，还气喘。不让他当队长，我们一家就没了活路。你当不当队长都一样，队里的好多事队长还不是要听你的，队里还要靠你挣钱。如果哪天男人不当队长了，真不知道这日子咋过。”
　　 蛮牛说：“这队长还是你男人干，你给掌好舵就行。如果那天你男人不当队长了，我也不会放着你们不管，有饭大家吃，有福大家享。我拥护你男人当队长，谁也不会夺了他这队长的权。”
　　 队长的婆娘说：“你说的是真的。”
　　 蛮牛说：“队里的活，千头万绪，我也安排不了。再说，一当队长，就今个开会，明个检查，也就没空干活了。不干活，庄稼就种不下去，收不回来。没人搞副业，也就没钱。到时没吃没穿，苦的还是大家。”
　　 队长的婆娘说：“你是一个咥实活的人，队里亏不了你。嫂子没看走眼。说实话，我们这个队长，还有那个会计，也就是个箒胡篓子，好多事还要我来安排。”
　　 蛮牛说：“我知道，嫂子为我们队上操心受苦，大家心里明白。”
　　 队长的婆娘说：“嫂子苦啊！队里一百多号人要吃饭，家里三个娃和一个不中用的病秧子男人，也要吃饭。所以嫂子才把队长会计放到你们这些精壮男人里，让他们沾点光。说白了，也就是让嫂子和娃沾点光。不是嫂子爱占便宜，而是嫂子没办法啊！”
　　 蛮牛说：“嫂子这样做，我们没意见，也能体谅。嫂子比那些啥事不干，随意挥霍队里的钱的干部强多了。我们拥护嫂子。”
　　 队长的婆娘：“蛮牛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蛮牛说：“嫂子，我说的是真心话。”
　　 队长的婆娘说：“那你证明给嫂子看看！”
　　 蛮牛说：“嫂子要我咋样证明？”
　　 那时正是中午，人们都到地里去了，孩子也不在家。村里静悄悄的，院子里也静悄悄的。队长的婆娘起身关了院门。
　　 队长的婆娘说：“人都说你长了个驴货，让嫂子看看。”
　　 蛮牛很难为情。
　　 队长的婆娘说：“都快三十岁了，真长个驴货，也要用用，不然就白长了。嫂子看看，如果真是个驴货，嫂子这匹大洋马还能一拼。”
　　 蛮牛迟疑着。
　　 队长的婆娘说：“嫂子是过来人，不会被吓着。再不脱，你就走，嫂子不稀罕。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蛮牛眼一闭，解开了裤带。裤子掉在了地上，那件传说中的驴货呈现在大洋马的面前。
　　 队长的婆娘看到蛮牛的命根子，惊得张大了嘴。那根没爆起的男人生殖器，足有八寸长，锄把粗，象蟒蛇的脑袋，在一起一伏的摆动着。女人已顾不了许多，伸手就抓住了这条蟒蛇。
　　 大洋马兴奋的说：“没错，别人猜得没错，果然大，比想象的大多了。大洋马，终于找到种马了。”
　　 女人没松开手，而是牵着蛇头走向了炕沿。
　　 蛮牛此时热血沸腾，剑拔弩张。还没等女人靠近炕沿，就一把抱起大洋马，把她放到炕上，一下子就压在了女人身上，将剑头顶向了女人。
　　 女人说：“慢点，裤子还没脱呢。”
　　 蛮牛说：“受不了了。”
　　 女人又用手套弄了两下，那条蟒蛇象睡醒了似的，一下弹跳起来。
　　 女人说：“现在才能干活，能咥活了。”
　　 女人让蛮牛放开自己，坐了起来，脱掉了裤子，重新躺好，闭上眼睛。蛮牛再次压向女人。女人感到像一座山压着自己，一柄剑顶着自己。仅此而已。女人期待的疯狂没有到来。
　　 女人睁开眼，看着蛮牛，说：“动啊！咋不动呢？”
　　 蛮牛一脸迷茫。
　　 女人笑了，原来这是一个生瓜蛋子，还不知道怎样干女人。
　　 女人想起蛮牛的不顺婚事，自嘲的笑了。自己要是个姑娘，也会被吓坏的。她引导蛮牛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说：“砸吧，象打胡集一样使劲砸。”
　　 蛮牛使出全身的力气，砸向身下的女人。蛮牛力度老道，使女人震颤，使女人陶醉。队长的婆娘，这头大洋马，在浪言浪语中达到了高潮。一波过后，蛮牛还没达到高潮，又继续重复着活塞运动，将女人再次推向高潮。
　　 队长的婆娘说：“你搞得我好舒服。我只想和你享毬福。以后有火就来，我就是你的婆娘。你想咋弄就咋弄，我给你泻火。”
　　 蛮牛哭了，说：“嫂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让我知道了男女之间的事，让我了解了女人，尝了女人，也不枉活一辈子。你就是我的菩萨。”
　　 女人说：“不哭，蛮牛兄弟，你就是我大洋马命中注定的驴，好壮的驴啊！大洋马的身子，没有你这头壮驴，还真没有能降得了的。你啥时要都行，大洋马人也舒服，心也舒坦。”
　　 秦月村的蛮牛的名声，在一些真真假假的传闻中，很是响亮。有几家夫妻关系不和。男人感到婆娘和蛮牛睡过了觉，原因是自己的婆娘的那个地方比以前大了许多。而在这种事上，又没法证实。
　　 王秋兰的第二胎差点难产，确是事实。王秋兰中等身材，腰粗屁股圆，是农村所说的标准能生娃的婆娘。和蛮牛结婚后，时间不长就怀孕了。十月怀胎，营养不算好，但是生产时生不下，差点难产。原因是胎儿太大。后来勉强生下，王秋兰晕了过去。王秋兰给人说，跟蛮牛啥都好，就是生娃受罪，能要人的命。
　　 村里人说，黄牛下了个秦川牛娃，能不费劲吗。
　　 五、优良后代
　　 在集体时，有可能取代队长的蛮牛，也被队长的婆娘说服了，而且队长的婆娘还成了蛮牛的性导师，教蛮牛怎么做爱，将自己当成了试验田。自从队长的婆娘和蛮牛成拌到一起后，这位健壮的少妇，生命中充满了快乐和自信，而且秘密的实施了一项关于改良后代的计划。
　　 自从蛮牛和大洋马搞到一起后，大洋马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夫妻般配，越发感到自己婚姻的别扭，感到自己的不幸。大洋马姓黄，名凤英，富农黄天赐的三女儿，长的牛高马大，眉清目秀。由于家庭成分的关系，竟没人敢娶，倒是让一穷二白的刘富贵捡了个便宜。婚姻讲究般配，“金花配银花，猪娃配牛蛙，西葫芦配南瓜”。而自己的婚姻，是哪个畸形年代的产物，掺杂着政治与和无奈，掺杂着穷人对富人的专政、威胁和利诱。富农对贫农，大洋马对矮矬子，而矮小贫穷竟高高在上，支配着这一切。在自己的肥沃土地上，竟是一个矮丑的男人犁地播种，地翻不透，种子也低劣，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下一代。大洋马，单从体格搭配来讲，也应配一匹马，最低也应配一头驴。自己的男人就是一只瘦狗，实在令人沮丧。
　　 撇开婚姻不说，单就生育后代来说，也是令大洋马惋惜。她生了三个孩子，大的是男孩，两个小的是女孩。两个女儿随她长，眉清目秀，细胳膊细腿，个子已比同龄孩子高。但儿子就非常的令她头疼。
　　 生下来不足五斤，长到十岁还不足一米，小眼睛小脑袋，简直就是他父亲蜕了壳。队长还指望他养老送终，顶门立户，延续香火，实在难啊！当父亲的刘富贵，穷松栏杆一个，因为是贫农，根正苗红，就好事连连，娶了富农的女儿，当了生产队的队长，走了狗屎运。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样的好事不可能总是砸在他的头上。所以当他们生了三个孩子后，特别是这个近乎残废的儿子，让大洋马彻底失望。
　　 当刘富贵还想再播种生孩子的时候，她坚决的拒绝了。她说：“跳蚤的种，生不出大象。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残废的儿子，已经够闹心的。我们不能再赌了。”
　　 男人说：“不赌一把，我们就彻底没希望了。还指望狗蛋（他们孩子的小名，起名刘金宝）养老送终，顶门立户，延续香火，恐怕要落空了。”
　　 女人说：“不能赌。我已经赌了一把，输了，输的干干净净。狗蛋就是我们造的孽！我们不能再这样制造麻烦了，到时孩子可怜，大人遭罪。”
　　 男人沉默了。
　　 女人继续说：“你要坚持生，我们就离婚。你找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生吧。”
　　 男人说：“我死也不离婚，我听你的。”
　　 女人说：“如果要生，也是我生。你就背个名吧。”
　　 男人说：“什么意思？”
　　 女人说：“话说白了，要生，就必须换种。”
　　 男人说：“听天由命吧。”
　　 换种，涉及到人格的否定，以及劣种的淘汰。人们可以接受自然的淘汰，但人为地淘汰，还是无法接受的。这个话题已涉及到人性，不免有各种说法，鲜花和板砖就满天飞，说不定就有那块砖把我砸晕，所以我就不展开讨论，我只是讲他们的故事。
　　 男人想，你是我老婆，男人和老婆睡觉，天经地义。睡着睡着，就把女人的肚子给搞大了，那时你不生都不行。你总不能让孩子呆在肚子里不出来吧。所以就听天由命吧。至于老婆说的换种的事，实在有点不靠谱。但真的有人给老婆种上了，也就听其自然。
　　 七十年代，国家已开始实行计划生育。这时的黄凤英，到医院上了环。刘富贵就怎么折腾，也把老婆的肚子搞不大，再生孩子愿望也就难以落实，真的只能听天由命。
　　 当他听到老婆和蛮牛的绯闻后，他也装的不在乎。他实在降不翻这匹大洋马。这个女人跟了他，实在是糟蹋了人家。压在身上没分量，放进去根本就不能到底，说句难听的话，连痒都治不了。当他感觉老婆的地方比以前阔绰多了以后，他有点悲哀。撑大了，自己还能用吗！想想女人也很可怜，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用自己的身子来笼络压服挑战自己地位的人，消除威胁。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