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烟雨绵绵的初秋,行走在美丽的荔乡(散文)
一、初秋的挂绿湖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淋湿了岭南的大地山川。清晨出发,我见到这一幕雨帘,欣慰至极,暗喜此次采风躲过了艳阳高照,不会大汗淋漓了,不会晒成非洲人了。
挂绿湖边的青草上水珠儿似珍珠,晶莹剔透。远看烟波浩渺处的小亭岸边,极目寻找去年初冬荻花翻飞时拍照的地方。那次进入茂密的芦苇中,见到洁白的荻花随风飞舞,眼前立马浮现出父亲用芦苇给儿时的我们编织的小马儿,那可是童年时最珍爱的玩具。时间过去了几十年,见到湖水,见到荻花,就会想到甩着尾巴的草编小马儿。
雨水不知何时停了,文友们倚着栏杆观看。烟雨漂洗的挂绿湖,不见风和日丽时的蓝天白云,风起云涌处,云层很厚重,天空似乎低了很多。这里依然是湖天一色,只是被晕染成了灰白的色彩,如一幅淡彩水墨画。
见到路边的小野花,那温润的色彩让人心动,就伸出手机近拍,来个特写镜头。初夏盛开的杜鹃、洋紫荆花、火焰花、三角梅不见踪影,湖边绿树丛中米白的小花替代了那些鲜艳的颜色。幽淡的花香中,寂静的湖边有几位垂钓的人不时拉起鱼竿,突然间,一条鲢鱼跃出水面,游人惊喜不已,垂钓者淡定地笑了。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见到清澈的湖水,不免想起荷塘中的采莲女,那可是家乡一道亮丽的风景。行至僻静处,希望在清澈的水边见到青莲,这是我的一个小小心愿。自小就喜欢荷花,碧荷生香的池塘,是儿时的乐园。
文友说挂绿湖原名荔湖,这里是荔枝之乡啊。增城的荔枝品种繁多,最出名的是具有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的挂绿荔枝,这种稀世珍品清甜幽香。如今挂绿湖分成了几个区域,湖光山色区、湿地生态区、滨湖休闲区、森林氧吧区。与增江相连的湖水边绿草茵茵,树木茂盛,我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区,只知道此番与文友们前往万寿寺。弯弯曲曲的湖边路很长,万寿寺就在水域对岸,可是以步丈量,又是那么远。挂绿湖的翡翠明珠,如甘泉公园、挂绿荔枝园、荔枝博览园位于湖的核心位置,我们却走在野趣横生的山间湖水边,与那里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秋天的美景曾经是这样呈现在脑海的。现在走在山间、湖边的满目绿草中,仿佛在绿色的海洋行走,在天然氧吧呼吸,远看画影清波,心旷神怡。
拐弯处,见到小小水域中的荷叶荷花,一阵惊喜。“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现代快节奏的生活,让人压力很大,多少人羡慕少女时代李清照那无忧无虑、不受拘束的慢生活啊。
增城的凤凰山上坐落着北宋年间修建的万寿寺,是岭南特色的建筑,是中国建筑从宋元向明清过渡的代表作,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价值。那千年古刹曾遭日机轰炸,只剩木结构的天王殿了。如今挂绿湖边大石岭山坳中重建的万寿寺,迎来了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在秀水青山中,我仿佛要穿越千年的时光,去窥探万寿寺的前世。寺前灰色的牌坊上有金色的“万寿禅寺”四个字,四根石柱子上雕刻着缠绕的龙。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坐落在山坳前的院落,寺外花岗岩雕刻着龙的图腾,栩栩如生。寺内的几座菩萨手势各异,包含着不同的意义。据说香火鼎盛时,寺中梵音袅袅。这就是万寿寺的今生,云烟浸染,微风轻拂,湖水荡漾,在这里内心多了些许清净。
行至后院,朱红的阁楼上有清洁工在工作,我们笑说她们的工作环境真好,清风朗月相伴,经文声声入耳,可以修身养性。有人说,世间万物皆可度,一只蝼蚁,一缕清风,一朵小花,都可以修炼成佛。
旁边在建的工程快要完工了,期待晓风日落时,万紫千红中,飞雨落花间,山间、湖上悠悠回荡着空远的钟声,如那寒山寺的钟声一样,不论日暮晨昏,千年不变。
二、小楼的千年古藤、何仙姑家庙
离开碧波荡漾的挂绿湖,我们在雨中来到了小楼镇的千年仙藤园。
千年仙藤园距何仙姑家庙300米左右,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相传是何仙姑的五彩祥云丝带幻化而成。经过草丛边的小亭,我们鱼贯而至,走近仙藤。粗壮的仙藤枝繁叶茂,我们不知藤的根在何处。仙藤四季常青,开的白花远看如絮如烟,如蝶如玉,花期在四至六月,果期在七至十月,此藤隶属蝶形花科鱼藤属,学名为“白花鱼藤”,为目前东南亚白鱼花藤之冠。
千百年来,仙藤沉静若水,任时光荏苒,静静地花开花谢,不被世人惊扰。站在仙藤下,仰头观望,遮天蔽日,幽静淡然。从小生活在附近的文友说,打小时候就见过此藤,觉得几十年过去,没见过仙藤有多大变化,只是四周的古树被仙藤缠绕得不见踪迹。我立马想起家乡的俗语:世上只有藤缠树,哪有树缠藤。这是老家那些当母亲的告诫自己的女儿,谈恋爱要矜持,不要太过主动。见到仙藤缠绕,听着文友的话语,不觉一笑。此刻大家也笑语不断,戏谑道,爱不能太过,否则就像古树一样,被仙藤缠绕得没了生命。富有哲理的话语,给人思索,给人警戒。
雨声不断,如烟似雾。人不留客天留客,我们在仙藤园的小亭小憩,罗会长逐一介绍了文友们,这些珠三角的作家们谈笑风生,不一会儿,开始即兴表演了。美女文友翩跹起舞,诗人们吟诗兴叹,朗诵者诵读经典。雨中的浪漫表演,如弹奏一曲千年词韵。
接近中午时分,在雨雾中,我们前往何仙姑家庙。何仙姑家庙是增城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新八景之一,称为“小楼仙源”。相传八仙中的女仙——何仙姑是增城小楼人,人们为了祀奉何仙姑就建了此家庙。此庙始建于唐朝,修缮于明代,重建于清代。
车窗上的雨水如瀑布似的倾泻而下,我们观看着车边卖鱼、鳖的小摊,犹豫着是否下车。有的文友快速冲进雨帘,进入古香古色的何仙姑家庙。庙里正堂供奉着何仙姑雕塑像,墙壁上的八仙浮雕让人想起小时候爱听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故事。
传说何仙姑家庙在抗战时期遭到炸弹袭击,都没被炸毁。日本鬼子放火烧村,火到家庙的墙边时,熄灭了,东边阁楼留下有火烧痕迹,人们说是仙姑显灵了。山上的仙姑纪念塔高高矗立在苍穹下,据说是日本的友人慕名前来捐资修建的。那时的枪林弹雨没有摧毁家庙,事隔五十多年后,参拜仙姑的友人了结心愿后,捐资让十一层的仙姑纪念塔在观音山上守护着家庙,千年的何仙姑家庙的传说更充满神奇色彩了。
空气中氤氲着湿润的气息,回头见到何仙姑家庙天井中有一口古井——仙姑井,古井深不见底,井台刻有“仙源涓涓,饮者万年”八个字。井边有只石鞋,传说是何仙姑的绣花鞋。这里是何仙姑投井成仙的地方,这口井的水质甘甜清润,而四周方圆几里的井水都有咸味儿,这叫游客倍觉神奇。
在雨中爬上梯子,古老的瓦砾上青草丛生,近百年的仙桃树似乎长不高。雨水浇灌,阳光普照,绿叶婆娑的仙桃树桃花盛开时,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仙桃结果,硕果累累,让人想到天宫中的仙桃。据说这是何仙姑师傅麻姑献寿的仙桃,吃了仙桃的人可以福寿延年,何仙姑投井成仙前没想到,家庙发生的神奇故事,没想到,这些仙桃价值连城。
何仙姑家庙如一幅古画铺展在雨中,散发着历史的沉香。人们观赏家庙的风格古朴,工艺精湛,赞叹这里沉淀了厚重的民俗文化。千年沧桑中,这些民俗文化流传在民间,璀璨在乡村。
家庙中的“护国佑民”几个字深深刻在我的脑海,游客们来此庙虔诚地祈祷,希望何仙姑保佑小家幸福,大家安宁,国家昌盛!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心愿!如今乡村振兴,国泰民安,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