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驮着梦想的水车(外四首)
水车,一定会唱
那首八十年代的老歌
激情洋溢溅起浓墨
四十年没有变色
转一圈,似重复
又像翻唱,高山流水
谱写的新曲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小溪
用朴实荡涤了混浊
石头,举起的浪花
仿佛大海蓝色绸缎的浓缩
一路吹拉弹唱
一舀水一舀水的浇灌着
以梦为马,以痛为福
背上驮着悠悠江河
◎男人
今晚的寒风特别大
大到能让人小一个轮廓
而夜,就像一块黑米糍粑
不知是蜷缩,还是流年的浓缩
喝完一杯嘀嘀嗒嘀嘀嘀的劲酒
作为男人,我照常从战壕里跃出
呼啦啦的风想撕开我的工作服
我用男人的气魄把它制伏
我去找养家糊口的粮食
我的思想不是一瓶酱和一锅粥
我将前往最艰苦的地方
体验,我没有体验过的诗歌
在路上,我悄悄对寒风说
我要谢谢你突如其来的冷漠
喜欢你,使更多的人懂得温暖
体贴。——让她们在家好好待着
而我的灵感就像抵达春天的蝴蝶
这个时候,哪怕听到远村一点呻吟
哪怕我有一点无动于衷的表现
即使大模大样的活着,也一文不值
◎提灯的人,回到对面的山村
昨天,我是一只小鸟
它的翅膀提着一盏明灯
引领我,飞向远方的森林
而昨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却没有飞出风,和会变色的云
昨夜,我是一条鱼
用任性的鳞片提着满天繁星
雨山湖的浪涛从没有那样残酷
我被甩到沙滩的那天早晨
悟出了霞光里的疼
今天,我毅然接过父亲留下的罩子灯
蹒跚在那条又窄又烂的田埂
我知道,只有把灯悬挂在低处
一根火柴,才能划亮草根
让提灯的人哼着小曲,走进黄昏
今夜,风依然很大。酒,很醇
我提着心灵的灯在稿纸上画一种图腾
月光卷曲,有一组脆弱的名词
我必须用身体护着,回到对面的山村
◎轻叩,怀揣诗歌的黄昏
遇上了蓝天盘旋的苍鹰
内心的爪痕不唱出来
不是痒,就是疼
可我把青春交给了不值得托付的沙丘
错过了,山重水复的路径
拿什么去交诗人的答卷
穷,可能会打上时代的烙印
正因于此,我才后悔心甘情愿
没有扛起高于肩膀的马头琴
弹奏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音
迎着骄阳,与贫穷、疾病抗争
一个歌者,怎能失去上苍赐予的铜铃
作为诗人,再长的回忆也不会失眠
真正的骑手,摔打千次依然砥砺奋进
深爱草原的骏马,奋蹄踏飞沙尘
是的,我现在只剩下枫叶那一股血性
穿越风霜的空白,焉能填写呻吟
斜阳路上,生动的词语,和爱
唤醒了僵硬的嘴唇,以满满的自信
轻叩,怀揣诗歌的黄昏
◎那一条田埂值得我跪一百年
野草覆盖着冻裂的田埂
总会让我想起从此走过的父亲
和跟在他后面的母亲
没有一朵小花嫌弃这两位农民
再小的花也懂得珍惜爱情
我记得父亲曾多少次弯下腰
摘一朵野菜花,戴在她的头顶
又去寻找那金灿灿的蒲公英
而这些生长在草丛里的小花
经历了严霜,把冬当作春
那样朴素,快乐,纯真
值得父亲弯下腰
一年又一年,在风雨中耕耘
阳光明媚。依然是那条田埂
依然有一团团一簇簇的野菜花
可我没有找到那一朵蒲公英
我蹲在地上拨开枯草,直到跪下来
隐约听到它们拱开泥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