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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宁静•守】旷野的主人(散文)


作者:岚亮 进士,11341.9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3009发表时间:2020-01-17 17:20:03

【宁静•守】旷野的主人(散文)
   一
   离开乡味儿浓浓的故乡多年,重新解读,那蓝天、大地、乡民、儿时的玩伴儿,竟是那样地耐人咀嚼……
   我时常梦回那片深情的土地,那是一个黛青深处的两爿老屋,或雕梁画栋,庭院深深;或飞檐翘角,古韵悠悠,鳞次栉比地座落在清溪两畔。矴步桥、石拱桥横贯南北,如青龙卧波,彩虹飞渡。大榕树、古香樟挺立村头水尾,似伞似盖,阴翳蔽日。你抬起头来,迎面就遇到了天空——久违了,你这梦中的世界——宁静而纯洁的一望湛蓝,坦荡、广阔而且深邃,仿佛浩荡的音乐在一瞬间凝住了,宠大得震人心魄;又仿佛无边的命运君临高处,不可更改……
   故乡四面青山环抱。横向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宛若凝固的野兽禽畜,卧虎奔马,形态各异;纵向犹如巨树分枝伸延,派生出道道山梁,从高到底,逶迆而下。山梁两侧沃土,开垦成一垅垅层层叠叠的梯田。那一块块梯田,规则的。不规则的;平坦的。陡急的;犁过的,未犁过的;收获的,未收获的……不正像一块各色的补丁,装饰在大地的胸脯背侧?那补丁下面,有着怎样血与汗水写就的蹒跚历史!
   一想到故土,我就想到你与农人一同醒来,一同探寻梦想;你任牛羊把朴素足音盖满你的肌肤,你让雀鸟反反复复地萦飞歌唱;山风渐来,纵然扬起尘土也让人觉得亲切;禾间树梢,沙沙地细语虽难懂,却让人欣慰。
   这时的我,仿佛在高低不平的胸脯上行走,虔诚地寻找土地心脏的位置。扑踏、扑踏……是大地的心跳吗?还是我脚步的叹息?偶尔碰到一株杨树,或者几颗扭曲的粗糙的老榆树,那是土地仅存而坚持的祈愿,它们随风俯首,是在向谁祈祷;它们自然透明,狂野豪放,如歌如诉。
   早已在埋头苦干的,是最亲爱的乡民——那些站立于这片蓝天之下,伏身在这方厚土之上的无言的生灵。你再看他们早出晚归的身影,沉重的脚步结结实实地踩响泥土;你再看他们布满血丝,鬓角泛起的灰白,但他们执着的目光朝向苍穹,你还听到他们强劲有力的心跳,在山峰谷壑间不息地回荡……
   光阴如小河淌水,流走了诸多的前尘往事。许多旧事,时时从心底泛起,像山楂果一样鲜红,更像初升的旭日。乡愁似酒,岁月越久,愈发醇香。唯有故乡的旷野,闪着泪光,以逐日者的情怀,在灿灿歌唱。
  
   二
   隆冬的一天,北风怒号,天降大雪,山城一片皓色。我宅在家里追剧,正懊恼自己不会搞玄幻穿越,不能一夜爆红时,手机就“唧唧唧”地响了。这是来自旷野蛐蛐的叫声,犹如天籁。“唧唧唧……”一连串的呼叫,把我的记忆激活,是儿时的伙伴“豺狗”打来的。
   他说:“狗亮,马上回老家一趟。”
   我问:“豺狗,啥事?”
   他说:“我找到野货了,分你点。”
   我说:“啥野货?是不是保护动物?”
   他说:“保密保密,你来了便知。”
   这是他的一贯风格,神秘兮兮的,好吊人的胃口。
   猛然想起,已三年没回老家了。又担心对野味特别嗜好的“豺狗”滥杀保护动物蹲大牢,遂决定前往老家一趟。
   “豺狗”是一个少年玩伴的绰号。本名叫日山,他是石鸡寮人。十二岁时,被他的舅父老蒙头——本村的老光棍过继当儿子,与我同住在一幢名叫“柳溪别院”的老屋里。他的房子处在沿溪的街边,我住在二进的右厢房,四五十步路,很近。
   刚认识他时,我对他并不热乎。他经常不洗脸,脸上黑白掺杂,像“花面猫”。鼻孔老挂着蚯蚓似的黄鼻涕,一呼一吸就一伸一缩,偶尔在鼻沿吹起一只气泡,如“灯光壳”。他天生具有当顽主的潜质,很快就成为我们的头儿。他没去上学,终日赶着一群牛羊在旷野上野。
   那时候,农村特重男轻女,为了好生养大,村子里的每个男孩皆取有野性十足的乳名。阿猫阿狗阿牛的,唯猪例外。那个深秋的早晨,来自水北接生婆店的柳花婆,把我从娘胎里接出,见我不哭,就“啪啪”地朝着我的屁股打了两巴掌。当我“哇”地哭出声时,她说:“这娒儿小名就叫狗亮吧,狗贱好养,百病不侵,见风就长。”事实证明,柳花婆的预言有失水准,我不仅生来多病,且人生坎坷曲折,可能就是挨了那两巴掌之故,一出生就痛。
   然而,这并不影响我的野性。不过与豺狗一比,我自叹不如。一有空,我们就跟在他的屁股后,到山野上像山兔子一样撒欢。上树捣鸟窝偷水果,下河捉小鱼摸螺蛳,这些少菜玩意就不提了。但凡与豺狗在一起,全是刺激的。
   每年盛夏之夜,知了沐着星辰,趴在溪边的垂柳上蜕壳。豺狗举着点燃的松明,出手如电,未几,就捕得半篓黄嫩薄翼的知了。然后,回家用木柴把小锅烧白,倒入山茶油,“吱吱吱”地炸焦了吃。松脆,喷香,那诱人的味道至今令我难忘。当时,我们只知道炸蝉好吃,后来才知那是古代君王贵族筵席上的佳馔。蝉蜕富含甲壳素、蛋白质、氨基酸、有机酸等,还具药用价值,常用于治疗外感风热、咳嗽音哑、咽喉肿痛、风疹瘙痒、目赤眼翳、小儿惊痫、夜哭不止、破伤风等症。
   我想不通的是,吃了炸蝉,豺狗的确长得体壮如牛,从不患病。我却是病病殃殃,同在那片旷野长大,人生境遇竟是如此不同。也许那片旷野属于豺狗,他才是旷野的主人。
   故乡的那条宽溪叫柳溪。从浓黛的大山淙淙而来,又潺潺地朝着浓黛的远山奔去。一路欢歌笑语,无忧无虑,春流桃花水,秋淌硕果魂。水是格外的清澈,恰似溶化的翡翠。岸边是由大鹅卵石垒成的溪坎,造就许多天然的洞穴。漫漶的水草间,虾儿肥,青蟹鲜,鱼翔浅底,龟伏深洞。每年当溪水返暖,稻花盛开,豺狗就领着我们去诱蟹。豺狗腰吊鱼篓,手执一把狗尾巴草,凡遇溪岩洞穴边有沙子扒成漏斗状,便将狗尾巴草伸入洞口悠悠抖动。溪蟹很傻,立马就从深处爬出,张开两只黄里透紫的大钳子,夹住狗尾巴草死死不放。豺狗伸出闪电手,即刻将它捉入鱼篓。鱼篓里放的皆是大蟹,蟹儿当即被他生食活吞。
   豺狗确实是旷野的主人。许多连大人都不敢做的事,他就敢试。比如去捉石蛙,石蛙长生在密林深涧,与五步蛇为伍。五步蛇,扁头短尾,凶残剧毒,咬人一口,不出五步人即死亡。我们不敢去,他就单独行动。比如抓蛇,草花蛇、水蛇无毒,并不奇怪,他是连五步蛇、银环蛇也敢抓,抓来一律剥皮抽筋剖肚清炖着吃,让村人唏嘘不已。
   实在是一只在旷野上驰骋的豺狗,他名符其实。
  
   三
   几年前,一条二级公路修到了我的故乡。柏油路面,黑漆漆的,如一条黑龙,遇壑架桥,逢山穿洞,即便是大雪天,也把我顺顺畅畅地引到了那一片热恋的故土。
   此刻,我伫立在这片令我梦萦魂牵的旷野上。一丝落寞惆怅,蓦地袭上心头。
   昔日,每当大雪来临的时候,村庄是喧闹的。一场乡戏会在祠堂如期上演,喧天的锣鼓,宛转的唱腔,如潮的掌声,把岁末炒作得热烘烘的暖。旷野是沸腾的,一场闹剧会如游园般隆重开幕,我们迎着旷野的风,在雪地上尽情地嬉戏,堆雪人,打雪仗,追野兔子……
   童年的旷野,唯有欢歌。
   走入村子,我有欲哭的冲动。新门楼、三进屋、柳溪别院、做香店、石鼓台、四面屋,深宅大院全然不见了。几年下来,那些老屋不是被野火烧毁,便是墙倒瓦碎,取而代之的是一溜“火柴盒”式的洋房。我总是固执的认为,童年的青石板路,蕴藏着说不出的最美,传递着故乡的气息,淳朴的人情,沧桑的历史。现今换成了齐整的水泥路,怎么也找不到熟悉的味道。沿着村道向前行进,柳溪两岸,清一色用黄色石头砌成的石墙,少了自然灵动,多了一些人为的隔阂。光光的河床,平平整整,一如抹平了的岁月,流走了的时光。
   故乡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难道也会零落在岁月的尘埃,从这片旷野上逍逝?
   想当年,这里可是一个人丁逾千的大村庄呐。甭说其他风物,单云宗教香火,就是中西合璧,浩瀚非凡。在村头的开阔地上,便有一幢尖顶白墙的天主教堂。这教堂,是民国期间由一个叫特斯普的神父建造的。据说他是一个白种人,黄发蓝眼,鹰鼻带钩,精通西医。神父在时,每个礼拜教堂都会做弥撒,但凡去参加做弥撒的人,都会从神父那分得一个麦饼。村尾有一山冈临溪凸起,名松树冈。松树冈三面临崖,一面临水,冈上长数百株参天的古松,阵阵松涛,恰似仙曲天音。冈上松荫处,座落一古刹,唤白鹤寺,每日晨钟暮鼓不绝于耳。偌大的山村,同时拥有主的祈祷和佛的保佑,实属罕见。
   那时,村子里有很多店,诸如做衣店、染布店、做香店、打铁店,木器店、剃头店、宰猪店、弹棉店等等应有尽有,颇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景象。我父亲去世那年,村里尚有五六百人。不料十年过去,剩下不到百人,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人了。
   豺狗的新屋建在柳溪别院的原址上。两间三层的落地屋,前栽桃李后有菜园。豺狗长到十五岁,便跟人学打石砌墙做泥水了,但野性始终不改。一日,他拎着几筒炸药到龙潭去炸鱼,他站在潭中央的“梳妆石”上,导火线刚一点着便起爆,鱼没炸成,左掌的手指被炸飞了两个。好在那时他已成婚,而且第一个“小豺狗”已出世。现豺狗已六十出头了,仍满面红光,发如青葱。他的日子过得甚是惬意,两个儿子均在国外经营中餐馆,日进斗金,自个偶尔也去砌个墙驳个坎的,收入颇丰。
   走进客厅,室内的空调“嗡嗡”作响,温暖如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善待动物,不可杀生,给后代积点阴德,你又搞什么野货。”一坐下,我就数落他。豺狗就是豺狗,就是改不了野性。
   豺狗哈哈大笑道:“你先别急嘛,这次我是为民除害。”
   “怎么?”
   豺狗笑而不语,径自到厨房去。稍后,他端来一大盆虫蛹向我炫耀,颗颗拇指般大,白里透黄的,晶莹剔透。
   这是蜂蛹,而且是“大猫蜂”(即马蜂,我老家俗称大猫蜂)的蛹。前几日,他到松树冈上蹓跶,发现一棵橡树上,长着一个特大的大猫蜂窝,木桶般大,像只大冬瓜吊在树枝上晃荡。这还了得,待春暖花开,松树冈岂不成了大猫蜂的领地,今早他去把它给剿了,捞了一小桶的蜂蛹。遂请我回来享口福,顺便捎几只鸡鸭好过年。
   都说无人敢捅马蜂窝。大猫蜂,我见识过它的厉害。圆头圆脑,黄袍黑纹,张翅袭来,犹如美国佬的“幽灵”战略轰炸机一般恐怖,屁股的针刺,比九阴白骨爪还阴毒,人被蛰上一口,便痛得满地打滚,蛰上三口,小命呜呼。那年村子的郑屠夫,到山上砍松枝,被大猫蜂蛰了五针,全身起了五个柚子般大的疙瘩,唤了一阵皇天后,人就走了。事后,全村人不敢靠近大猫蜂窝一步,最后是豺狗穿上老蒙头的棉袄棉裤,高筒雨鞋,用粗布背巾裹住脖子脸部,又戴上箬笠,披上蓑衣,像宇航员一样摸上去,擎着火把那大猫蜂窝给烧了。
   这就是豺狗,一个来自旷野的土著。
  
   四
   晚上,豺狗设宴为我接风。主菜是油炸大猫蜂蛹,辅之鸡鸭、田鱼、油桶莱,饮的是滚烫的糯米酒。
   这是久违的乡味,三杯下肚,乡情就溢满全身。更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豺狗还是豺狗,一身的旷野气质丝毫没变,豪爽坦荡,狂野奔放。豺狗不再是当年那个暴戾的豺狗,他有了与常人不同的感悟,那是万物共生、天人合一的境界。
   他很认真地对我说,村子里的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五六十个,大多是空巢老人,没人看着,死了也无人知晓。但凡有点能力的人,不是搬到城里去,也都迁入镇里的新区住套房去了。
   我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自然规律。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人人都说乡愁剪不断,人人都说自己的家乡好,但真正叫你返回故土长住,又舍不下都市的繁华。一旦离开,就难以返回,即便故乡是世外桃源,也只不过是一怀愁绪,一丝牵挂而已。
   我问:“新区你不是有房子吗?你为何不走?”
   豺狗说:“豺狗就该呆在山野之中。”
   他湿着双眼,说出下面一段活,让我汗颜。
   “我之所以不离开村子,主要是有两桩心事放不下。一是那些老人,很可怜,我得看着,否则人死了,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二是我得守着这片山林和土地,我欠这片土地太多,以前杀生太多。那时候是没办法,否则我就会被饿死,活不到现在。如今日子好了,山里的野兽禽鸟也多了,我记住了你的话,我得把它们保护好。过去我亏待了它们的祖宗,现在我要善待它们的后代,尽量消除一些自己造下的恶业。”
   他说现在山上的植被好了,动物可多了,野猪、野兔、山麂、山羊、竹鸡、石鸡(黄腹角雏)、斑鸠等等应有尽有。如今兴野味,不时总有城里人前来捕猎,我得把它们盯牢啰。他还大发感慨,说这溪里现在不见鱼虾了,他每年都自费往溪里投放鱼苗蟹苗,谁知还是绝种了。
   席间,他不停地哀叹。
   是夜,我与豺狗同床共眠。豺狗酒熏,入枕便呼呼大睡。
   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窗外,雪好像停了。但风依然猛烈,从远山浩荡而来,在旷野上肆意狂飙。
   旷野,仿佛成了风的世界。这风声似旷野在哭泣,又似在欢笑;似乎在轻言诉说,又在激昂高歌……
   我有点恍惚,但有一点我坚信不疑——乡愁不谢,旷野不老,故乡永在!
   当春风再度来临,这片旷野又将是草长莺飞,万紫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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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风,成了旷野的主人。这是朔方吹来的风,声如千钧雷鸣,势若万马奔腾。隐隐约约的,我仿佛听到旷野在哭泣,又在欢笑;似乎在轻言诉说,又在激昂高歌……我有点恍惚,但有一点我坚信不疑——乡愁不谢,旷野不老,故乡永在!”人的生命可以有着不同的形式,而它的内容却只能有一种!自由的土地,舒展的土地,那被湿露打湿的酣梦,此刻有多么安详……一曲怀乡的优美赞歌,故乡的天,故乡的风,故乡的人,都值得回味。作者用诗性之笔,吟哦着故土情怀;岁月沧桑,世事变迁的感叹;豺狗最初的野性,到后来的醒悟,都展示了乡民的平凡而伟大。优美的语言,丰腴了故土,自然而然涌出的关于永恒的无边遐想。作品有赋之味、诗之魂。感谢赐稿,愿老师笔锋宁静,驰骋江山。【编辑:悬壶】【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001190001】【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200218第0010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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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20-02-19 14:37:36
  祝贺岚亮老师佳作成绝品。语言精美,创意独特,读感甚好。贺喜。
怀才抱器
12 楼        文友:雪凌文字        2020-02-19 14:47:48
  恭喜岚亮老师绝品到手!大喜!好作品果然一个也漏不了,恭喜恭喜
著文写诗,记录生活,更是记录人生!
13 楼        文友:浩渺若尘        2020-02-19 14:56:28
  恭喜岚亮老师,散文获绝品推荐!老师的文笔,生动风趣,获绝品实至名归。问好
浩渺若尘
14 楼        文友:山泉        2020-02-19 14:58:45
  恭贺岚亮老弟佳作摘冠,文章写得真好,实至名归!
我来自大山深处,来自心灵彼岸……
15 楼        文友:山泉        2020-02-19 15:17:18
  乡村已老,乡愁不断,那些童年的情景,那些原生态饱含乡土情怀的一草一木,逐渐走入记忆深处,再回首,令人唏嘘。
   文中的情景,就像我的童年,而今在市场经济大潮下,人去楼空,只有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在守望着逐渐消失的村庄,在回味那些奇闻异事……
我来自大山深处,来自心灵彼岸……
16 楼        文友:岚亮        2020-02-19 16:07:20
  谢谢怀才老师的盛赞,创作略有进步,与老师你的指导有密切关系,再次感谢!
17 楼        文友:岚亮        2020-02-19 16:07:54
  感谢宁静的厚爱!
18 楼        文友:岚亮        2020-02-19 16:09:32
  感谢雪凌老师,向你学习
19 楼        文友:岚亮        2020-02-19 16:11:13
  衷心感谢若尘社长的提携与指导,皇冠分三分之二给你!
20 楼        文友:岚亮        2020-02-19 16:22:41
  山泉老师来访,让我荣幸之至。先生身居彩云之南,神思如泉,妙笔生花,文章锦绣,如同玉龙雪山般隽秀壮丽,是岚亮敬仰已久的梦中老师,更是我学习的榜样。我的故乡并不美,但在游子心中,总是会夸自己家乡好的。那是我的精神家园,内心情结。童年不老,故乡不老!继续向你学习,遥祝春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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