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父子三人(小说)
可用什么样的办法呢?这么多年了,承包合同上都是写着郭婷婷的名字。父子俩密谋了整整半夜,最后决定把“宝”压在经理身上,只要经理帮忙,定能挤走郭婷婷。第二天晚上,马大阶花了500元买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去了苟经理家。他爹不放心也跟了去,经理问他有什么事吗?马大阶眼泪汪汪地说:“苟经理,我不想在这里干了,来和你说说心里话,告个别。”苟经理说:“怎么了?这么好的买卖你怎么能撒手?”马大阶父子俩罗列了郭婷婷一大堆“罪状”:私下拿钱、不给大阶自由、累活苦活都是马大阶的、脑筋死板不开展新业务、不尊重大阶的意见。
苟经理想到近二年里,马大阶人前马后的伺候自己,又能陪着喝酒,真走了还有点舍不得,就说:“大阶,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找郭婷婷,和她谈谈,让他转变转变思想,毕竟你们也合伙这么多年了,全商场的人都说你们合作的最好了。”马大阶摸一把眼泪说:“经理啊,你不用和她谈了,我的心已死了,外人不知里案,这么多年,我受了多少委屈只有我自己知道。”马发说:“崔经理,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品,你也看见了,郭婷婷但凡有一点点容忍之心,我儿子不会非走不可,经理你得给我儿子想办法啊!”
经理说:“我俩的关系铁,谁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二话不说。”马大阶一看经理真心帮他,破涕为笑,拉住了经理的手,把嘴凑到了经理耳边上,就像一个上不了位的小三和情人撒娇,娇滴滴的说:“经理,我们的承包合同不是快到期了吗?咱这样……只要你把郭婷婷撵走,咱俩把一中的买卖揽过来,利润对半分,我有了钱,找上两个服务员,天天陪你喝酒去。”
苟经理思谋着,刚改制的时候,谁都不敢承包,郭婷婷果断地承包下这几个门面,这么多年了,租金没少交,对公司也有贡献,可又想想,她毕竟岁数大了,也没有多少发展了,不如留下马大阶有用,在心里闪过了一个镜头,在心里边“唉”了一声;“我就像慈禧太后喜欢李莲英。”
就在合同到期的前几天,郭婷婷做梦也想不会想到的是经理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和她说:“老郭,和你说点我也没办法的事,你的合同到期后,不签了,因为商业局要占这几间门面,搞新经济开发,考虑到你也干了这么多年了,对咱公司也有贡献,你要还愿意在这里干的话,二楼上给你留出柜台,你要不愿意,我也无能为力了。”
像把一瓢冷水泼在了郭婷婷的头上,惊的她半天说不上话来。等她回过神后说:“我经营的品种怎么能在二楼上卖呢?你们不让我占了早说啊!年关将近,你们让我去哪里找地方啊!满满的货……”经理说:“这就够照顾你了,再说别的没有用。”
郭婷婷把经理的话告诉了马大阶,他表面上愤愤不平,大骂商业局局长心黑,心里却暗暗窃喜。郭婷婷回家和丈夫来顺商量说看看能不能托个人去商业局找找局长,来顺说,“我觉得没什么用,既然决定了商业局要占,说也没有用。”再说来顺也是个老实人,从来不愿意求人。实际上商业局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苟经理这几天表面上坦然。心里是忐忑不安,恐怕郭婷婷去商业局问。
郭婷婷想到自己刚开始干买卖的时候,买卖非常的清淡,一天只能卖几十元钱,连房租都挣不够,如今每天货款几千元几千元的进,是自己就像养孩子一样,一天一天的把买卖养起来的,如今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就像卖了自己的孩子,非常伤心,郁闷的一夜没有合一眼,哭了一场又一场。看着堆的满满的货物,她问马大阶:“你打算怎么办?”马大阶说:“我把县城看遍了,没有合适的门面,我想好了,也和我爹也说好了,我去我家门口的镇上干,房租也便宜,你和叔叔对我好,我很感谢你们,你如果愿意把货分了,咱就分了,如果你眼下找不上房子,就把货物给我,按进价折给你钱。”郭婷婷看出马大阶是再不和她合伙干买卖了,不过人家的决定也合情合理,都知道货底难处理,也算照顾自己了。想到自己当时下又找不上房子,一堆堆的货往哪里放?就说:“行,哪你就把货物都托上吧,旧货我给你打五折。”马大阶心里高兴的要命,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对郭婷婷太了解了;有口无心的老实人。他深知,物价飞涨,货只会涨,不会跌。省去进货,还能剩下路费。
盘清了货,结了账。婷婷回家后全身无力,心里酸楚,躺在床上两天没有下床。电话响起,是商场的好姐妹打来的,急匆匆的喊着:“婷婷你说你的房子商业局要占,怎么马大阶干的好好的?”
“什么?”婷婷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脸“唰”的变了颜色,来顺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答应,她趿拉着鞋就下了楼,打了个出租奔向了商场,一看门面上写上了:马大阶小家电百货门市,门也换了,马大正指挥着俩个服务员摆货。郭婷婷心里痛得就像快要窒息了,脸憋得通红,半天才缓过气来,问到:“大阶,这是这么回事?”大阶说:“商业局不占了,苟经理让我包下了。”婷婷说:“你干嘛不说,也不能你一个人包吧。”马大阶把脸一沉说:“咱俩已经分清了,与你有什么相干。”婷婷说:“你也太没良心了吧,这么多年你的钱在哪里来的?”马大阶说:“你还觉得吃亏了,这么多年,我干了多少苦力活,受了你多少气,我还觉得委屈呢!”
郭婷婷气的俩腿酸软,双手抖擞,嘴唇发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起应该去找经理。
郭婷婷去了经理办公室问道:“你为什么把门市包给马大阶?”
经理装着不知情的说:“怎么了?大阶没有告诉你?商业局不占了。我赶忙告诉了大阶,这么多年了,你们合着干,我以为你们和往常一样,告诉谁都行,我可不知道没有了你的股!”
郭婷婷说:“那你把他赶走,重新包给我。”经理说:“那可不行,合同已经签了,马大阶要告我,那我就输定了。”
此时,郭婷婷才明白他俩是一伙的。可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跑到门市上骂道:“马大阶你个没人性的东西,你的良心狗吃了。”
马大阶在人们眼中的形象是是温文尔雅的,今天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面目狰狞的喊道:“你再骂一句,你再骂,我一棒子揍死你。”郭婷婷气的一阵眩晕,噗通一声,躺到在地。
不该出大事,婷婷走后,来顺感觉她有点不对,这么多天了,为了门市的事,水不喝饭不吃的,今天肯定又是为门市的事,怕她出事,来顺赶忙骑了摩托车追了过来,正好看到婷婷摔倒在地,他顾不上和马大阶理论长短,赶忙打120把婷婷送到了医院。医院检查后,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虚弱,加上着急上火、不吃不喝导致的。
出院后,婷婷每天闷闷不乐,来顺也觉得马大阶做事太过火,就给老战友马发打电话,问他他儿子办出这样的事,他知道不知道?马发一推六二五,说他一点点信息都不知情,大骂他儿子不懂事,改天他一定让马大阶上门赔礼道歉。
来顺信以为真,安慰妻子说老战友一定给个说法。几个月过去了,没有见着老战友的影子,再打电话,无法接通。只能叹一声;战友情这辈子完了。
挤走了郭婷婷,马大阶有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马不停蹄地找到了苟经理商量拿下一中买卖的事。马大阶说:“光说怕不行,咱买上几条烟吧,”经理大手一挥:“去你娘的,你打发要饭的。你拿他当郭婷婷?咱俩一人拿上一万,改天咱俩送过去。”马大阶心头一震,那时候县城的房子七八万就能买一套,心疼的说:“用这么多钱啊,我和他是亲戚,我可叫他姐夫啊。”苟经理握着拳头,二拇指竖着指向马大阶的头说:“亲情能值几个钱,难道你小子不清楚?”
钱就是有用,本来张大海他从夫人嘴里也听到了好多关于马发父子油滑的闲话,最初看见大阶的时候,起的是不和他打交道的念头,可人家送来的可是重礼啊!为了当这个校长,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嘴上说商量商量,心里早打定了注意。在新学期开始的时候他给马大阶打去电话,叮咛让他去进货的时候,千万给进好货,往年学生的一套生活用品被褥床单枕头是400元,今年给你定成500元,你一定给进好货。
马大阶高兴的跳了起来,同时也骂道“去你娘的吧。”他想甩开苟经理,自己单独去进货,在价格上在做点文章,可苟经理不是郭婷婷,滑的很,步步相跟。他们去批发市场上找了一家最次的货,二百元一套,一千五百套被褥,除去了开支,挣了四十二万。一笔买卖挣了将近三套房子的钱,马大阶别提多惬意了,整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吹着口哨,在高兴的同时也有隐隐的不快,对苟经理是又爱又恨,总是心疼苟经理分去的二十多万。悔恨当初不该叫上他,可又佩服人家的魄力和圆滑。可在苟经理的心里是这么想的:“马大阶,你沾了老子的光,没有我的出谋划策,你他娘的能挣了这么钱?”
马大阶的日子过逍遥了,急红了眼的不是别人,是马发和马二阶。马二阶虽说在建筑公司里也是红人,工资不低,但没有掌握着财政大权,捞外快的机会几乎为零,勉强在县城里买了套小两室二首房,看着马大阶发了,他嫂子本来人才就不错,加上有了钱,做着美容,戴着金银首饰,真是美貌如花,看看自己的妻子,整天邋邋遢遢的,双着个脖子、驼背着个腰,个子矮的到了他肩膀上,心里一阵阵的不快。他妻子是在他当厨师的时候娶得,那时候,他一点钱也挣不上,腰杆不硬,媒人给介绍的时候,见过一面后,他就决定不见她第二面了,可他爹愿意,反反复复的给他做工作,说这家人他熟知,人家很好,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闺女的爹是一名教师,以后一点负担也没有,只有接济他们的份。可人算不如天算,结婚的第二年,老丈人年轻轻的就得了癌症,花光了全部的积蓄,还欠下了外债,也没有治好病,撒手西去了,孤儿寡母,小姨子上大学的学费全指着他两口子,马二阶的妻子是个老实人,自己娘家这种情况,怕马家的人嫌弃,一天也不敢歇着,又上班,又带孩子,劳累过度,三十多岁人像四十岁。马二阶经常抱怨他爹,后悔的马发常常是捶胸顿足。
马发心心念念的是让二阶发财,想让二阶比大街好一点,可事与愿反,气的他只要见了大阶的面就指责大阶不该把一中的买卖给苟经理一半,应该和二阶合干。同时又时时教育二阶应该像马他哥学习,看他哥在对待马婷婷的事上干的多漂亮。让他要处处留心机会。
在马二阶在郁闷钱少的同时,却遭遇了桃花运,在施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刚刚中专毕业不久的女孩子娜娜,娜娜担任公司的质检员,哪一天,正在工地上值班,却突患急性阑尾炎,肚疼的要命,正好也在工地上的马二阶,他看见娜娜疼的大汗淋漓,走都不能走了,他赶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到了车上,送到了医院。他想打电话通知她的家人,可一问娜娜,娜娜更是泪流满面。原来他是单亲家庭长得的孩子,自从她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妈妈,是爸爸一个人把她和哥拉扯大的,由于从小没人管教,哥哥就和不三不四的来往,长大后成了社会的打架滋事的混混,进了几次局子,他爸爸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伤心。娜娜有了工作后,她爸就找了个女朋友,一同去南方打工去了。
娜娜本也有几分姿色,今天她梨花带雨的,增添了好多可爱,马二阶动了怜悯之心。陪着她做了检查,给她办了住院手续,买了吃的、喝的,在手术家属签字栏里,签下了他的名字。娜娜从小孤孤单单的长大,太需要关爱了,在有难的时候马二阶帮了她,是她倍感温暖。出院后,总是想起抱她的那双温暖的大手,就约马二阶出来吃饭,第一次相约说是为了感谢马二阶的相救,第二次、第三次相约就纵深发展了,俩人是你情我愿超越了红线。马二阶虽说结婚好几年了,和妻子是只有婚姻,没有爱情,在这个水灵灵的姑娘身上得到了无于言表的快乐。常常是不能自我的去找娜娜,娜娜也知道马二阶是有家之人,甜蜜之中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个月后,他俩的交往被娜娜的哥哥胡强知道了,自从娜娜有了工作,她哥没有了喝酒的钱,就和她要几百。知道了她和马二阶的关系后,就把马二阶的情况打问了个清清楚楚,他虽然混蛋,但对妹妹还是很亲的。在心里骂到:好你个王八羔子马二阶,你有家有口,竟敢糟蹋我妹妹,但很快又心花怒放:弄钱的机会来了。
这天下班后,他俩又在娜娜的屋里柔情缱绻,娜娜哥哥一脚踢开了门,闯了进来,掀起了赤条条的马二阶就打,冷不防遭到了攻击,加上理亏,马二阶只是躲闪,嘴里叫着,哥哥、哥哥有话好说。娜娜的哥哥不听他这一套,一拳一拳地砸在了马二阶脸上,把马二阶打急了,就开始了还击,他个子高大,掀起了胡强的腿,呱唧一声就把胡强摔在了地上,头子着了地,疼得胡强哇哇的叫,本来是想教训马二阶,让他向自己求饶,哪知他竟敢对自己下手,更是火冒三丈,高喊一声,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和马二阶扭打在了一起。把娜娜吓坏,她赶忙披上了一件衣服,哭喊到:“别打了、别打了”。可俩人谁也不听她的,她拉住了胡强的胳膊说:“哥哥、哥哥别打了,咱们以后是一家人,我要嫁给他,我已经怀孕了。”谁知这句话更是人胡强火上浇油,他妹妹挡着他,够不着这马二阶,情急之下,随手拿起了板凳摔向马二阶,可被马二阶拿手挡了回来,板凳却落在了他妹妹的肚子上,娜娜噗通一下子就躺倒在地,昏迷了过去,霎时,鲜红的的血液从娜娜的下身汩汩地地流下来,他俩都吓坏了,再顾不上打了。赶忙叫了救护车把娜娜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