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酣畅诗酒万古情(散文)
今夜,我欲长风万里,借取隋炀帝的月夜时光,与这位仰慕秦皇汉武的皇帝,在诗与酒的江湖中对饮。一杯酱香美酒,一段曼妙的历史诗话;在“花看半开,酒醉微醺”的率性中,去感悟“诗酒趁年华”的人生况味。
扬老先生,您贵为帝王,不是一个很高明的政治家,却是一位杰出的诗人。您的诗灿烂了一千多年,您的名字却遗臭了一千多年。功过与是非,让别人去评说,我们今夜一壶佳酿,两只酒杯,三分醉意,在杯酒映月的酣畅淋漓中,一倾千秋万古的初心。
美酒与美女,是男人们谈酒话诗的主题。嘿嘿,有美酒和美女,您老先生会迈不开步。我俩不远行,仍旧在您当年大宴万国使臣的焉支山下,点燃一堆篝火,在被岁月斑驳的酒杯里,盛满诗酒琼浆,举杯邀月,一饮而尽吧。今夜,虽然没有歌舞美女相伴,一首《饮马长城窟行》豪迈的歌,却在漫天星月的原野里弥漫开来,沿着花开的方向,天籁般在耳际飘散。
这山丹酱香清醇的美酒,真烈!几杯酒就照亮了您珍贵古朴的脸,您喝出了皇帝的豪迈与自信,您喝出了诗酒人生的浪漫飘逸;在您争我劝的言语里,我俩喝得是酒酣耳热。夜凉如水,清风习习;花香芬芳,松涛阵阵。月白风爽而万籁无声,与先生一道畅怀,那是何等的逍遥美好,何等的恬然自在。
您醉眼朦胧中,手执一壶山丹的酱香美酒,思绪与诗意顺着美酒的酱香散散在风中。您意味深长地说:“我的心里藏着一位美人,把她的美留在我的酒杯里,起伏平仄都有酒香。”于是在篝火旁,您轻轻的吟唱: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夜露含花气,春潭漾月晖。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
刹那间,我俩的酒杯里飘荡了一幅美丽的画卷:七彩的阳光,斑斑驳驳的洒向整个焉支山的四野,空气里溢满了温暖的花香。山花盛开的地方,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正在花丛中蹁跹而歌:"山丹六月柳依依,西山流沙路渐微。焉支山上风光少,相府庭边驿使稀。"阳光下,她宛若降落在百花岭的天使,她香艳、她圣洁,她歌如百灵鸣唱;她有百花般秀美的肌肤,百花般清纯可爱的笑容;葡萄一样的眼睛,水灵灵的闪着;胭脂一样的脸颊,透着牡丹花的红润。我愕然的惊呼:“这不是阏氏皇后?!”
“先生,您诗……中有美人呢。诗……真是……贯珠之妙啊。您的诗很……讲……讲究……究对仗和音韵和谐。并不浓艳,而是……雅味正声呀!”我也酒气熏天了。
我们再温一壶酱香诗酒,慢煮岁月的静好。在世纪轮回中的再多一些柔情蜜意,用虔诚去寻找那份过往岁月的峥嵘!
公元609年6月19日,您第一次登上了焉支山的顶峰,在那里参天禅地,谒见西域二十七国使臣,举行 "万国博览会"。
北国的夏天,一轮晨曦在焉支山蓝天白云、青山雪峰中喷薄而出。日近中天,焉支山宁静而祥瑞,只有您在焉支山行宫的“万国宫”,还是笑语喧喧,喜气洋洋。
那时,您意气风发,春风满面,年轻的帝心在飞扬。行宫中的金銮殿流光溢彩,宠妃在傍,浅酌玉露琼浆,妙曼轻歌;云袖飞卷,玲珑苗条;红颜脂粉,美目流盼,媚态酥骨销魂。
万国宫前皇家侍卫身着华服、排列整齐,文武百官肃立静候待命;您安闲地坐在后宫屋檐下靠椅上,小品山丹佳酿——诗酒,准备在这里接见各国使臣;后宫的女眷们身着吉服三五成群或闲聊、或看热闹;淘气的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或嬉戏、或放鞭炮,太监宫女们各司其位或忙碌于万国盛会准备工作、或穿梭于庭院回廊;各国度、各民族朝贺宾客穿着艳丽的服装,外貌气质各自不同,他们带着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云集。在万国宫外,在左右两侧指定区域内等候您的接见。队伍前面有一只经过精心装扮的高大威猛的大象显得神气十足,大象上坐的人正与同伴交谈着什么……那场面宏大壮观热闹。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后世大诗人王维笔下的万国宫,是何等的雄伟威严:那层层叠叠的宫殿大门如九天玄门,迤逦启开,深邃伟丽;万国的使节,入乡随俗。他们皆峨冠博带,佩金玉,饰锦绣,拜倒丹墀,朝见天子,神圣庄严,无处不彰显大隋天朝的富裕和威仪。
七天前,您乘龙辇香车来到焉支山下。您所到之处,旌旗冽冽,马蹄清脆,珍贵万分,荣耀万分,威严万分……
但见您的行宫气势恢宏,盛况空前。不远处的点将台军旗猎猎,军威浩荡,气吞山河。焉支山前人民欢声雷动,西域诸国商贾云集。
您的到来,司仪高歌,礼宾穿梭,焚香祭拜,鸣金奏乐,歌舞喧噪;您的到来,武威、张掖仕女,花枝招展,穿上节日的盛装,夹道迎接西域的客人。一时间,焉支山人山人海,旌旗招展,锣鼓喧天,车水马龙,盛会安排无数车骑,往来于黄土官道;一时间,丝绸古道,骑乘填咽,商队使者,绵延数十里;长城脚下,锦衣华服,观者如蚁,万人空巷。焉支山成了世界瞩目的中心。
那天天空飘着微雨,轻雾弥漫,四周山壑纵横,怪石嶙峋。山上林海松涛,碧波无际;石涧溪流潺潺,如鸣环佩。流水在“叮咚叮咚”的梵音里,吐纳着天地的灵秀,流动着生命的禅意;崖峰松柏苍翠,碧绿欲滴;高山的白雪与远峰的绿树辉映成趣;谷底绿树藤蔓,参差披拂。那绿莹莹的草地上,盛开着娇美素雅的山花,花上草尖的雨珠晶莹剔透;季节时至盛夏,绿荫浓郁,凉爽宜人。那苍翠的原野丛林中,鸟语花香,时有獐鹿、岩羊等野生动物出没其间;开阔的绿草地有异域风情女子轻歌曼舞。您龙颜大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幸福感越看越强,色眼朦胧中,情不自禁道:“窈窕淑女小蛮腰,碧眼玉腿波涛涛,香躯柔柔走猫步,笑意盈盈乐逍遥。”
此情此景,您携着萧皇后从中香车龙辇中走下来,美景、美人、美事让您顿感荡气回肠,感慨万千,志得意满。您喃喃自语:这里曾经是胡人、胡马、胡天、胡地。现在,这里是朕的臣民,是朕的天地,是朕大隋的版土。
点将台前的阅军大典,您仰天大笑,百万大军鸦雀无声,声势浩大,王师北出,盛况空前绝后。您站起身来,手扶佩剑,高声喝道:“如今朕东临碣石,遥望辽东,百万铁骑,枕戈待发,纵览千载,谁人能比?”众文武大臣,矫首昂视,意气奋发,点将台下百万将士个个挥刀举枪,振臂呼号,士气冲天,令人振奋……
您阅军只是为安边阔僵摆摆威风。您睿智地采取了抚慰怀柔的方式统合西域。不用一兵一卒,在万国宫的千人帐里,诗酒琼浆宴万国使臣;杯光酒影中,皇家仪仗队奏响九部国乐,歌潮乐浪不绝如缕,武威、张掖大型表演节目竞相演出,鱼龙曼延(人扮成珍稀动物而表演),百戏艺精技绝,物资丰盈,琳琅满目。美酒与美女,让万国的使臣和商人在美丽的焉支山下和谐快乐中贸易,从此您开启了中国丝绸之路的先河。
后世是这样评价您的:“山丹焉支山博览会,在拓展边土、发展经济、强化军事、提高河西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地位等诸多方面都具有深远的战略效应。博览会的成功举办,昭示了隋帝国的强大威严和凛然不可侵犯,也展示了中华民族自古来热爱自由和平、好客热情、不计前嫌的优良传统,不但利于西部边陲的安定和经济文化的发展,促进了中西贸易的繁荣和中西文化的交流融合。”
微风徐来,馨香扑鼻,馥郁满怀,那定是您和美女诗酒特有的气息,我嗅到了。丝绸之路自古多美酒与美女,或许真的是这方水土养了这里的人,这里的水清冽、酒醇香、诗优雅,把这里的女儿浸润滋养得如此出色。美酒啊!这次“焉支山博览会”中,你立了头功!
银汉悠悠岁月千百年。今夜月已中天,篝火熊熊,熏风凛冽。老先生啊,您的隋朝如孤鸿般成为历史,唯有那隋朝传来的烽烟,皇家军马场的战马嘶鸣,焉支山千百年的刀剑铿锵,血肉横溅,杀声如雷……抚今思古,意蕴深长。
今夜,凡人凡梦,人间依然频频把酒东风,我依然独酌寒窗,举杯邀明月,酣畅诗酒万古情,静候我的丝路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