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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山河】戛然(小说)


作者:甲申之变 进士,7071.0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1771发表时间:2020-03-01 12:24:30

【山河】戛然(小说)
   清冷冬季里,天空漂浮的云层,装饰着一天的色彩。至少现在是蓝的,明天可能会白,也可能会变黑,也会想着变红。一棵枯树靠在石头上的另一颗枯树上,好久不长叶子,按理说也已经死去,却没人愿意动它。安平的脑海里想到“棺椁”一词,以后人死了,把一切可以装下的种种恐慌尽数装下,尽可能的在地底下长眠,然后生根发芽。人,活着还不如一棵树。
   “爷们,会种地吗?”父亲在安平的木拐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三
   安平出事的那天是白天。在那之前,安平都祈盼一种新的生活,新的展望,新的期待。在真实的未来打个比方,比如拥有自己的私家车,在回乡的时候风风光光,面子十足。自己不好面子,是别人好面子。村人常说有什么要求找安平,二十出头那会儿拿到了第二本驾照,帮着濮婆一家搬了一上午的家用,连找搬运的钱都省了。有力气好干活,濮婆还曾夸过安平是未来的好姑爷,比读书好留洋海外的强一百倍。一去二三里嘛,去县里越走越远的乡人,被人指着夕阳下的背影,说某个叫安平的家伙指定大出息。如今断了腿,求你办事的大抵没有,奚落你的倒是不少。
   正月初八的日子拂晓过半,外出打工的人赶着三蹦子去远方。远处的山口有汽笛声,飘啊飘,飘到热血澎湃的地方。那山、那水、那棵树,比不上城市森林里渐渐活络的车水马龙。月落参横,愿意衣锦还乡的太少,远道过去,拜人求问,总算豁达了钱财,却要希求高贵的心境。随波逐流的太多了,谁都愿意让别人来求自己,而不愿意去求别人,当初安平是有手艺的工人。这么一阵子被人荒疏在茫茫人流,将来会有更长的日子等着他,漫长的苦涩与无聊,干瘪的石头上都长出一些草来,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安平照例在自家后院种地,在自己的右腿上绑了一个木头架子,算是粗糙的假肢。有了一个能走路的盼头,总好过消磨意志被人厌嫌。这几天,安平拿着锄头除石头、拔草、晒玉米种子,又源源不断地把这些种子种在土壤里……走几步路,右边的残腿根被磨出好多血泡。他都忍着,忍着痛,忍着刚撕破的黑夜,变成高高在上的太阳的不甘,忍着好多人不再揶揄自己却慢慢疏离的可怖,却又忍着下半年的荒地里长出好几株玉米的欣喜,寂寞能开出花来。安平跟父亲说,他也要出门打工,以前的正月初八,他早就背着行囊去火车站了。
   “如果你愿意,我不拦着,有工作最好。”父亲对着家里的窗口说。窗口边,安平正看着夜空,暗自流泪。
   生活的磨砺,使安平有了老年人的心态。他觉得百合,就像自己残破的命运,美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想想现在,至少能在荒废的时光里读到一首诗,也是绝好的事。他要找工作去,安上假肢,这样别人就不会再嘲笑他。那天的婚礼是今生最大的耻辱,安平没齿难忘,几辈子的脊梁骨都被戳穿,心里千疮百孔,好在人是无比坚强的。安平跟父亲说了,自己可能会种玉米地,但种地是永远的孤独,变成一颗守旧的灵魂,谁会愿意嫁给他。
   正月初八到整个农历二月,他还在找工作。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人走过,太阳照着安平的路途,安平的路途有了太阳神的痕迹。可是,他是个被人告知残疾而无法复工的失落人。在县城转了一圈,发现什么都干不了,因为他被人戳穿了谎言,没了一条腿,不能健步如飞挑不起可怕的偏见。安平说自己可以当搬运,没有一个老板要他……会开车的技术早已成了一堆过时的历史,会开车算什么,会开车的货车司机多了去了,会开车的年轻司机也多了去了,纵然安平有那个心气,也没那个能力了。
   几天过去了,安平的工作毫无头绪,也没有快乐。
   夕阳落下,就是夜晚。好一个夜晚,风凌厉似刀,刮到无边的夜空上,银白色的一道长长的口子如铮亮的血管,在心口反复挣扎。安平说这个黑夜的影子就是自己的影子,像一面无法直视黎明的镜子,照出的是骨子里的孤独,最后只剩血淋淋的卑微。他手里紧紧拽着一本油光色彩的残疾证,站在自己的影子里,卷起裤腿,一根磨损的木头假肢掉了些许的茬子,在闪电的点点衬托下,整个人如挟着寒光的骨头……
   下雨了,淋湿了一场梦。
   春其实和冬一样,无非是两种颜色掺和在一起对半撕开,有了冬天与春天。冬天是单调的冷瑟,土里的玉米不长苗,等着春天的一场雨润了荒土地,长出点惹人怜的细苗。那是春天生长的温度,微风下太阳光照着玻璃窗,透着一股清气,安平突兀地觉出一丝温暖来。
   匆忙地套上假肢,连上紧致的绳子,把断腿根部勒出一个块状。他走得轻快,进而是小跑,然后就疯疯癫癫地跑起来,仿佛可以飞到天上。安平张开了双臂,在阳光底下快乐地漫步,企图在漫山遍野的空气里,找到秀色可餐的小故事。青雀飞过来,安平学着它的样子啁啾了几声,青草毵毵起舞。小溪边,野鸭在凫水,时而咯吱着沾上荇草的羽毛,扑腾着一滩水,金光四溢;时而变成会飞的鸟,沾衣欲湿,点水浮生,道是桃花盛开的烂漫生活,比鸳鸯还要有情。
   不管腿有没有被木头咯出血,这真是一个人独有的胜利。安平走累了,靠在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边上休息,“濮婆”朝他走过来。她在满是褶皱的眼角上,印出浅浅的岁月痕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野鸭子一样的笑声,很怪异。
   “你好啊,是老安家的大儿子吗?”她手里拿着一根像拐棍一样的短短的木头架,说是准备送给安平。不过刚开始她咧着嘴,却又在不经意间收敛起不自然的表情。
   安平想起身,绑着的假肢断了,却在断裂的一声脆响中,怔怔地注视。
   “您……您也是准备奚落我吗?”这是安平回家以来的,第一次先发制人。
   濮婆笑了。她没有了先前的恶意,如果有,也是安平在失望之余臆想出来的恶意。濮婆没看见他曾被偏见打败,愤懑的情绪蔓延开来,便是循环的偏见。有了酒席上揶揄了安平的亲戚,安平就认定这个唤作“濮婆”的女人不是好人,濮婆的亲戚不是好人,濮婆也不是好人。但现在安平改变了主意,因为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有血缘关系未必就是同一种性格。安平嘴里念一个词,父亲早说过的,那便是——快乐。
   濮婆对安平说,快乐是恒久的生活。安平觉得濮婆有心,有理,和春风一样带着暖。
   “安平,你知道你家原来有一块很大的庄稼地,现在仅剩下这片狭小的荒草地……”濮婆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我都知道,那些地卖了,好让弟弟安明有学上。”安平顿了顿,露出苦涩的笑容,“事实上,我在城市里打拼的钱,也没给弟弟用上,自己全把它们浪费了。”
   “那怎么可能,在你拿到驾照的时候,别提有多风光。我们家一直羡慕你们家,因为你开着货车,是我这个疯婆子几辈子都不可能想象的梦。我曾经想开个杂货铺,奈何找不来进货的伙计,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村里面这么多人,都吃不了这碗饭吗?”安平说。
   “安平,这么跟你说吧。在酒席上吃你软肋的,全是记恨你的混蛋,他们没有你的本事,故攻击你,挫败你,在你没有他们眼中局气的时候,更加恣意妄为。这叫什么?小人得志!”
   “我确实没有了开车的生活。”
   “你知道我搬来这个村的时候,搬家具的车都是谁在开吗?六年前,那是一个小伙子开的车,那个小伙子是你!安平。我记得很清楚,不会忘记。”
   “我忘记了。”
   “你忘记了,我可没忘。尤其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人和我一样记着爱和恨。安平,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看太阳升起落下,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可能是这个样子,也无非是这个样子。金色的前世,棕色的今生,还有一片白色的余生,苍翠的山中,青雀反复盘桓又飞去。安平还是用不平整的身子观摩着地平线上歪歪斜斜的痕迹,山是山,石头是石头,一个苍茫,一个微观。而自己在一块刚生长出希冀的泥土上,长了一条根深蒂固的茎,连着脚,连着目光,就是远方。
   安平才知道,濮婆手里的拐棍是新打磨的,拆卸出来,还可以是一个簇新的假肢,绑在腿上,完全没有咯血的疼痛感。
  
   四
   “安平,车子后面的货快掉下来了。”旁边指挥倒车的师傅冲安平说。
   “别急,我把手刹拉起来看看。”说话间,安平有些急躁。
   很多时候,别人愿意从怀疑中大大咧咧的从一说到十,从白说到绿,而自己发现事实就是本来的样子。安平下来看着正方捆扎的货箱没有什么问题,让指挥倒车的师傅给自己一根烟抽。师傅问安平开了多少年货车,安平直说是五年,五年的韶光可以办成很多事,比如自己做老板,反正闲着赚手艺。安平说自己没那个本事,运个货兴许都是老天爷垂青自己,祖师爷赏碗饭吃。两人靠在车板后头,吐着烟圈儿,看着天上的云,一会就说到东头的山,西头的历史去了。
   师傅拍了拍安平的肩,“哈哈,小安师傅,您先上车。再聊就耽误了工期。”师傅朝着安平耸耸肩,往自己的胸口上别了一支钢笔。
   “嗯,明天见。”
   安平想吃烤鸭,那皮色泽红润油亮的,香味扑鼻,口感脆爽,而且有些许油滑的爽利,那是软皮上带有一丝丝鸭油,就像回家了一样。安平想着老板发奖金的事情,赶了进度,一切都有盈余,连生活的精彩程度都加了一个满格。从放开手刹的那一刻,安平的心已经放逐在城市的康庄大道上,哪管一个箱子从后面掉下来,被人反复地厉声怒吼,才忙不迭地从驾驶室下来。
   “还好,只是一个箱子掉了下来。”安平抬起箱子往货仓里面放去,钢板上发出闷响。悲惨的源头就是发生在这个时间段,那辆货车从一个垂直的方向往自己倾倒过来,尽管拉上了手刹。安平和车子的影子一块倒下,轮胎是厚重的气息,像覆盖天地的石头覆盖在安平的挣扎中。一只脚在血泊中,苍白血色下,目光的四角是天空的蓝白,四周聚拢了一群可怕的人。
   那是一场噩梦,发生在去年的真实的梦,在安平的意识里反刍。黑色的夜,窗外的繁星和青草仿佛挂在同一张油画里。安平从床头爬起,双手在断腿处轻轻抚摸着,他分裂的意识已经错乱。他想发疯,他想抑郁,他以为寒冬会过去,春天将至,人却回不到原来的肉体,哪怕精神世界再怎么完美,他都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安平的悔恨,从那一刻起,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从抽离病骨的寒冷中拨出一颗苦涩的心,就在小平房的黑洞洞的空寂深处落下,任谁都捞不上来。安平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让眼泪回流。他躺下,又抠着衣襟咬着牙,汗水涔涔落下,宛若一江的寒冰化在刺骨的石头上。他把脚架穿在右边,蹲下去,从抽屉里面翻出一本残疾证。很精致的本子,从当地领的,并不是他愿意要的东西。
   屋外,一声诘问撕破长空。老远都震出回声,撕心裂肺。
   破晓,父亲如往常一样在耕耘。地里长出的玉米秧子,从南至北,迎着一缕微风。
   “爷们,帮我照看后院的土地。”转过身,父亲从安平的表情中看出颓废的气息。
   “不,我不会。”安平咕噜一句,很简洁,很轻声。
   父亲的眼角里挤出三道皱痕,和泥土一样深的皱纹,他嗅出安平心中的一块疙瘩。一早就废了,比死了还可怕。
   “爹,我被人叫了好几天的瘸子。”
   “你本来就是个瘸子。”父亲撂下锄头。
   安平语塞,茫然。
   “你……过来!”父亲慢慢地走过来,“你要不被别人说成瘸子,那是你的本事!可你就是个瘸子,村西口的混子一个个乖戾起来,看见你就喊你‘瘸子’,你就应该和他们打一架。但我看见你输了,头被按在地上。”
   “我……”
   “你想和我跑一段路吗?”指着几百米开外的一棵歪脖子的老杨树,“就跑到那里,你跑得过我,你就不是个瘸子。”
   安平看了一眼父亲,思索片刻,站起身,露出坚毅的表情。他步履摇摆,蹒跚错落,才发现想跑过父亲,根本是徒劳。
   父亲扛着锄头往小屋子走,放好农具,自顾挑着扁担往村口的另一个方向走。安平觉得这是一种羞辱,在恐惧深处结了新痂。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对着空气,空气也沉默,空气中的所有跟悲伤有关的句子从来就不会释然。安平可能会得抑郁症,但安平要强,不会式微。他会像千万颗草木一样,春风吹又生。父亲也说过“春风吹又生”,父亲扛着扁担在日头下奔跑的样子也像电影里的阿甘,不过他更像荒野里的一株草。
   “我也是小草。”安平跨过田间的一道沟壑,开始奔跑。从那天起,安平像着了魔一样,向着太阳的方向奔跑……
  
   五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像一块有棱角的豆腐,安平足足叠了三个小时。安平又学会了新技能,活着而已,继续活着装饰新的生活。清早,安平追着一缕炊烟奔跑。右腿上的脚架带着机械的声音,赶着山头的红晕,发出几声宛如百灵鸟的轻鸣。窗外是农舍,低矮的平房靠着土地,土地靠着山,山靠着河,河蔓延在低矮的平房外,潺潺不断,从北方漂流到南方。安平在一束阳光下停止奔跑,听一只青雀唱一曲农家小调。俯身探看偌大的世界,如此广阔。安平想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非雨润声,非鱼潜游,哪怕就像一只蚱蜢,把最青春的韶华赶在金光万丈的天宇,只短短的一秒,也是曾追逐过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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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描写青年安平遇到车祸,从颓废到再次树立信心的小说。采用插叙的手法,深入骨髓地描写了安平在受伤后,经历的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最让人痛苦的是濮婆女儿出嫁的酒席上,大家轮流问安平腿为什么瘸了……用“戛然”作题目,可见作者的别出心裁,戛然而止的安静,也让读者随之心中一震。父亲和濮婆在安平颓废的时候,起到了让他重拾自信找到奔跑的动力作用。小说告诫读者一个道理:得意与失意都在人之常情中,得意的时候不要忘乎所以而忘形;失意了也不要失去斗志和勇气,由于心理受创而失态,大可不必。不把脆弱给别人看,自信的本质在于真正的认识自己。不自信的根源在于人内心深处负面的声音,超越自卑的有效手段,运用观想等写作技巧将安平的负面声音赶出内心,让读者看到重塑的安平,拥有一个强大的、自信的内心世界。小说有创意,描写细腻,不疾不徐,饱谙世故。有一定的励志作用,笔力不凡。力荐赏读!【编辑:极冰】【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003010007】【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200318第0015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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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极冰        2020-03-01 12:30:55
  感谢甲申之变老师赐稿山河如画!o(* ̄︶ ̄*)o
  
   您的小说,不疾不徐的慢描写,笔墨带泪渗血,几度让我泪流满面。看到安平的飞翔,又破涕为笑了。
极冰
回复1 楼        文友:甲申之变        2020-03-01 14:02:08
  haha,真的非常感谢极冰老师,插画非常精美,为小文添光了。编辑辛苦了,奉上春日祝福
2 楼        文友:高原的天空        2020-03-01 13:41:41
  谢谢弟弟美文支持山河。晚上抽空拜读,祝文丰人帅,万事如意!
云烟深处懒读书
回复2 楼        文友:甲申之变        2020-03-01 14:03:49
  感谢高原兄,遥祝春祺,三月的春风抚慰在怒江上,祝福
3 楼        文友:极冰        2020-03-01 14:09:31
  我找不到符合您文章的图片,就找了萨尔瓦多.达利的作品,以前我经常给您用的。这是熟悉的感觉。您认可就好。
极冰
回复3 楼        文友:甲申之变        2020-03-01 14:16:04
  非常好的,蛮喜欢达利的作品,谢谢呢
4 楼        文友:相思        2020-03-01 22:04:27
  祝贺老师的佳作获得精品。
成绩属于过去,笔尖书写未来。
5 楼        文友:高原的天空        2020-03-02 09:54:38
  戛然是一种境遇的突转,也是命运的逆袭。一场车祸,使货车少年安平丢了一条腿,也把他丢进歧视和自卑的渊薮。在外力和内力的激励下,安平成了一个奔跑的青年,勇敢的青年,跟着同伴行进在大地之上。内容有心理小说的特质,语言组合传统书卷气和现代欧范相拼接,成为甲申自己的叙述标签。
   祝愿弟弟再创佳作。问候!
云烟深处懒读书
回复5 楼        文友:甲申之变        2020-03-02 19:44:45
  唉~~~写得不好,高原兄谬夸了。人生短暂,戛然之间,有的是须臾片刻的美好,有的只剩狼藉的转折。生活还要继续,再接再厉,祝福兄弟
6 楼        文友:蓝羽凝        2020-03-15 11:22:02
  甲申,好久不见,问好念安!小说文笔张弛有度,别具匠心,拜读学习了!遥祝创作顺利,春日安好!
笔落生出的文字,如同夜空里的烟火,明灭散落于天涯。若能以文字结缘,承蒙赏识!
回复6 楼        文友:甲申之变        2020-03-16 21:50:24
  嘻嘻,问好羽凝,暖春里得到祝福,挺好的。加油羽凝,棒棒哒~~
7 楼        文友:极冰        2020-03-18 21:26:32
  很励志的一篇小说。读来振奋人心。为安平的从颓废,到树立信心,为安平点赞。
极冰
回复7 楼        文友:甲申之变        2020-03-21 12:11:37
  感谢极冰老师辛苦编辑,很意外小说摘了绝品桂冠,哈哈。问好,祝春日安祺
8 楼        文友:极冰        2020-03-18 21:32:46
  也为父亲的父亲,鼓励安平树立坚强的意志点赞!濮婆对安平设身处地地鼓励,更为她的善良点赞!
极冰
9 楼        文友:极冰        2020-03-18 21:33:20
  恭喜恭贺老师得了绝品。好样的!(=_=)
极冰
10 楼        文友:高原的天空        2020-03-18 21:39:35
  不错呀,甲申。
云烟深处懒读书
回复10 楼        文友:甲申之变        2020-03-21 12:12:19
  问好高原老哥,文章写得不好,戛然的另一端,就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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