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草木有伤(外四首)
这中间的不安,好比一只萤火虫,要翻山
要在午后关上一扇门
这样也罢,我们带着落雨,回到岁月的芬芳
众多脚步声,一天一个召唤
为一寸沃土,春光。那些太阳带回来的草木
为此不分彼此地
在我的视线里靠紧,成长
母亲说:走路慢一些,尽量避开那些草木
它们有大把的眼泪
难怪我从中走过时,看到一半荒芜,一半茂盛
◎门前一片花海
那些格桑花,红玫瑰,开着开着就茂盛起来
像小姑娘的妆容
它们有小肩膀,小手,并互相搀扶
也有水,似乎想从花瓣上渗出来
但我垂下眼睑:
我已厌倦一阵跟着一阵的荡漾
像没有哥哥的日子
多凄凉,却又对错过的光阴梦寐以求
春天,有一些激动的眼泪,在来的路上:
“谁的房间开满花,谁的情郎放牧一片花”
我笑了。我看见一股风走进去
停留了很久
◎新路
那座无名山原本有些孤僻,我们环绕着它
修了一条小路
周围依然保留着山茶花,杜鹃花,茂盛的杂草
在上面走路的人,把脚步放得很低
生怕惊扰鸟语和花开
老路已经很老。新路在老路旁边
跟着春天的笑声
一场雨多珍贵。轻轻洒湿小块小块的地砖
我有小伙伴,我们一起谈论花朵,它的青春
吹着山风
正准备经历一些雨
饱满的日子,又有了一段延续部分
◎篱笆墙
再看到大妈家的篱笆墙时,我激动地说
像长生不老,像放牧花朵:
一大片牵牛花一步一步爬到顶端
又折返回来
一年又一年。举着小喇叭
但我一直疑惑不解,它全部的意图
此时花盛开。此时仍有家禽路过
钻进去,又钻出来
而那些篱笆内的白菜,青菜,已所剩无几
我看到大妈站在篱笆外
这么多年我都觉得她是孤独的样子
独自聆听舀水声,独自驱赶早晚路过的牲口
像忘了把锁拿出来
◎炊烟以外
如果我启动它:晨曦的白与落日的红
并从相同的地点升起,或落下
就会有一只鸟,飞起来:
我的村庄要发芽,要开花,要在蓝天出现白云朵
但我仍然看不到炊烟,它被风吹着,被雨淋着
在两座大山背后
我是被隔在炊烟以外的人
不断将一条路打扫,清除障碍物
剩余一双手,一些酒,像命中注定
只能隔河相望
直到梯田里隆起谷堆。我又开始继续扫路
掘心里的海:一大股思念
隔着两座山燃烧
把门前的核桃树,草垛,以及屋后竹林
想象成新境界
2020.4.18(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