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潭江纪事(随笔)
我睡醒后想着这半生颠簸,世事难料,能在这静静的山区安营扎寨,稳定这份轻松的工作也觉得是老天的恩赐,这份工作对我的文字生活将添上浓墨重彩一笔,也像火箭推进器一样,推动我不断前进。我想,如果我的理想即将腾飞。那这里将会有人为我插上梦想的翅膀。
我想飞翔,飞得更高,我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我不但要发光,我更希望飞翔。向着天际飞翔。
趁着月色,我起床先去开窑门,以便明天好出炉,对于工作,一定要小心加小心,不要失误,要好好珍惜,拥有这份安定,我才有更宏大的计划。我不甘心就这样平凡一生,我想这里应该是我梦想起飞的地方。
红豆,代表相思。
厂里天天吃红豆,今晚听了一首《红豆红》。越发相思,我是一个多情的人,我会对自己喜欢的事物痴情。
当月色撩人的夜晚,我想起一个喜欢的人就会默默想着流泪,想着心疼。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情,还是有爱情的,我认为,爱情会让人神魂颠倒。爱情不一定是婚姻,婚姻不一定有爱情。
我想念的人,她也同时想念我。这就是爱情。
我曾经对人自作多情,但人家不领情,这不是爱情。
别人也曾对我暗送秋波,但我没有感觉,这也不是爱情。
我爱上的女人曾经为我心疼,为我落泪,为我苦苦相思,为我甘心付出一却。这就是我要追求的爱情。
我是一个多情种子,我认为我是现实的贾宝玉,当我看到花开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憧憬,而看到花儿凋零时有莫名的伤感。
我的感情因为一封情书而起。
那是我二十二岁那年,我偷偷爱上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孩。
女孩很喜欢与我说话,换言之,女孩很喜欢听我倾诉。
我很遗憾自己与她不是门当户对。于是。在感觉无望时,给她留言说,我是爱你的,但是现实很残酷,也许我们不能一起做鸳鸯。
女孩没有读什么书,却写出了一封滚烫的情书,这不是矫揉造作,而是一封真情流露。
我曾多篇小说里提到过这封情书。
良林:
你可知道?你说你要走了,并且也许永远不来潮州了。你知道现在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你几乎占据了我整个心灵。我是多么得舍不得让你走啊!你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我仿佛是做了一场美梦,梦醒起来却是一片空白。我本来完整的心仿佛被无数玻璃割得粉碎。如今你走了,再也不想回来,不能够在一起做夫妻(三个字涂墨)只能在东西两边思念远方的亲人。我会有多么伤心,难受。我几乎要大哭一场。
你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喜欢你,我本来是吩咐某某叫你年初六去我家见我父母一面。可是你却如此恨心,说走就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走了,我该怎么渡过这难受的日子?你可知道,我是平生第一次第一个对一个男孩这么关心,你也不小了。该找一个合适的姑娘为伴。听父亲的话,听大哥的话。勤劳一点。扎实一点我,多挣点钱,做一个不让我失望的男孩。
每天,我来上班,你都会准时出现在我面前。给我讲你的故事。可如今。每当我望去你经常出现的小房间,只能看到一个空空的遥遥相对的的窗口。再也看不到你的人影。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你就这样狠心抛下我?!(流泪)我真的真的很痛恨那个司机,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他带走得是我的心,留给我的是一股烟尘。希望你做我哥哥,以后我叫你良林哥。我就是你傻妹妹,你要时时写信给我,我也会时时写信给你,希望你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你的傻妹妹。
字。1995.1.26
收到信后已经时隔两个月,两个月后的我失魂落魄赶回潮州,来到傻妹妹上班的地方,可是我再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我逮着一个问一个,不是摇头就是晃脑:不知道。
最后找到她的闺蜜,闺蜜给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辞工嫁人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为什么会急着嫁人?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那天我在厂门外徘徊着,思念着,在我们曾经相约的芭蕉树下,抱着曾经抚摸过的芭蕉树痛哭淋漓。芭蕉树不懂我的心,芭蕉叶仿佛又知道我的意,它用宽大的叶子不断拍打着我耸动的背脊,我开始漫无目的寻找我的傻妹妹。
我按着她给我的地址找到了村口,可是,我找她做什么?她不嫁人了么?我找她岂不可笑吗?我不由得脚步沉重起来,我再也迈不动如灌铅的腿肚腩,我好绝望,好伤心,好痛苦,我捶胸顿足,反问自己:这到底为什么?
从此,我立下誓言,我永远也不离开傻妹妹生活过的地方。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感情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胸口好痛好痛。我一有空就来她工作,生活过的地方,我期待有朝一日能意外撞见她。可是,鞋底都磨破了几百双,眼泪也哭干了,我依然没有见到我的傻妹妹。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在我的视野。
有时我想得没有办法了,就天真的想,我恨不得拿一把锄头回到她上班站立过的地方,挖一坨土,然后种一粒红豆,我呢,就变一只相思鸟,在这长出相思树上日夜呼唤:“傻妹妹,我爱你。”
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你美丽的影子,无数次见到你脸上浅浅的笑。我记住了:脸上有酒窝,胸前有粒痣,这样的女孩不要错过。可我到哪里地寻找我的傻妹妹呢?日思夜想无结果。思念是折磨人的,但还是觉得幸福更多,我始终相信我的傻妹妹并没有走远,我相信她与我一样思念她的傻哥哥。
终于有一天,已经时隔二十来年,在潮州城,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发疯似跑过去,我捉住你双臂使劲摇晃:“傻妹妹,是你吗?是你吗?”
女人微微发胖,笑脸依旧。我没认错,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可是你装着异常陌生,你尴尬的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女人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我在身后大喊:“傻妹妹!你怎么可以不认我?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说好当我妹妹,我做你哥哥的,如果你是我当年的傻妹妹,你就加我微信与电话。”我大声报出自己电话号码。你踌躇不前,立足停顿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我想信自己,我不会认错人的,凭我第六感观。那就是你。
终于有一天,一个QQ头像扮着红领巾在闪烁着与我招呼,加我为友。并加我微信。天,她终于说话了:“傻哥哥,我就是你要找的傻妹妹,你来的太突然了,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你。后来我回老家,老家的人都说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找我,我知道就是你了。所以我想与你谈谈。”
“哦!真的是我傻妹妹!你当年为什么不理我,你不是爱我吗?”我步步紧逼。
“我当时看见一个女人从你房间出来,披头散发。我一下就崩溃了。没有想到你是花心鬼。刚好那天回家就有人来提亲,我怕你纠缠我,一狠心就答应了。”你幽幽说出了原委。
“不是你想像那样的,傻妹妹。我知道你说的那事,那天,一对男女朋友闹分手,男的喝了很多酒,酒性发作就追打她,她走投无路,误闯我房间呼救,出于本能,我出手帮她,谁知刚好被你撞见。唉唉唉唉?你叫我怎么解释,真是炭笔描眉越描越黑,现在是白布掉进染缸里,洗也洗不白了。”
“真的吗?傻哥哥,委屈你了。”你叹息一声,“都过去了。你现在也有儿女,我也有家小。彼此幸福就好。”
“傻妹妹,你说得轻巧,你一个误会害我二十几年痛不欲生。”
“呜呜呜呜……”
你,我——今夜无眠,后悔,自责,遗憾……齐齐袭来。
但愿我们永永远远心里有对方,心照不宣好下去。
刻骨铭心的相思,换回那天喜极而泣的重逢。那一夜,我醉了,我们相拥而泣悔不当初……
耳鬓厮磨的嘤嘤咛咛,相濡以沫的卿卿我我,春光日短,幸福的时光犹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又到了我们别离的时刻,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又到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季节,你勾着我的脖子,亲昵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呢?会不会想我?”
“傻妹妹。”我捧着你红润的脸,以一个湿吻回答了你。
你嗔怪道:“讨厌!傻哥哥。”
我狡黠眨眨眼道:“我喜欢你,想咬你,希望你是一支热狗,吞咽进我的肚子里,时刻咀嚼回味。”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短暂的相聚,即刻就要分别。你满含痴情的泪水,滚烫的泪珠,不断滑落,滴答在哥哥的耳根脖子,你一边捏着我的耳垂,一边叮咛:“傻哥哥,天凉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凉不忘添衣裳,早晚天气冷要懂得保重自己。”
“嗯!”我重重点了一下头,贴着你起伏的胸脯吻着你不断滑落的泪蛋蛋。
“我走了,你也要过好自己,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包容你,对你百依百顺。只要你开心我就快乐。”
“傻哥哥,我懂你。”你泪凄凄的脸蛋让我心疼。
“回去好好工作,你的个性太要强,口直心快,难免容易得罪人,对人的善恶忠奸切忌随意评论,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的社会,人心复杂,表面再好也难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对待工友要和气相处,凡事商量着点,你在那边人生地不熟,我也怕你寂寞与孤单。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如果你觉得寂寞了就给我联系,现在微信扣扣都很方便,还有电话,我们有自己的短号,可以让移动公司报销。只要听到亲爱的好好的,我就会开心快乐。因为你是我的精神兵。”
“好的,傻妹妹,你也要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太想我了。太想会得相思病的,都说相思是一杯毒药,挺折磨人的。有空多出去走走,多陪陪父母。”
“傻哥哥。你是我的傻哥哥,我怎么能不想你呢?无论你走多远,走多久。我的心都会随你走。你喜我乐。你忧我愁。”
……
声声叮咛,句句深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叮咛你的,你说,不会忘记;你告诉我的,我也,全都珍藏;对于我们来说,记忆是飘不落的日子——永远不会发黄。
能够在凡尘中与你相遇相知相恋,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梦想,让我将我的梦想实现,让我将你的倩影深深的刻划在我的心中!
下午休息间,接到张总电话,叫我去办公室去一趟,我以为有什么坏事,心里忐忑不安。从住处到厂只不过几分钟脚程。走进办公室,见罗师傅与厂长东哥也在那儿坐着。
坐下一听,才知道是如何调整我与罗师傅的工作时间问题。
厂长的意思很明白:“刘师傅你也来一段时间了,基本掌握了二条窑炉的操作。我的意见呢?你们开始轮流上班,到时也有一个区分责任的问题。我的想法是,两条窑同时烧,每人一天。你觉得如何?也不用两个师傅杠在一起。”
罗师傅巴不得厂里如此安排。他一个劲点头说好好好。东哥与张总问我:“刘师傅你呢?”
我很爽快答道:“没有问题。”
张总见我们很畅快,也非常高兴,他一边倒茶。一边拿米粿给我们吃:“来来来,每人尝一块。”
如此安排意味着我有更多充足的时间。我很高兴。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我有一个意见。就是关于拉窑车的问题。
窑车本应该是装窑的事,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常深更半夜加窑,不得不一个人拉窑车。但是长期以来。装窑的居然有依赖我们拖窑车,居然不去推进炉。像今天,我来了还没有进,我只好叫装窑的帮忙。一个居然说:“你不是拉得动吗?”
我听了心里老大不舒服,这是什么话?拉窑车本是装窑的事。我是因为加窑不想惊动人,自己尽吃奶的力都使出来才完成,变成我的事了。看来。责任不区分不知道天南地北,经纬纵横了。
当我将这事反映出来。张总就问罗师傅:“是这样吗?”
罗师傅说:“对,全广东一个样。都是装窑包推车。”
我对东哥说:“所以你要给我们调剂好。不要让我们工人有纠纷。”
东哥说这事他会去与装窑协调,关健要我们两个师傅配合好。我说没有问题。罗师傅也说我们自己会安排好自己工作。
这样,算是“分工明确。”
罗师傅叫我明天先上班,他休息,后天就我休息他上班。
工作就这样安排下去。我要面临的是:
以百倍的信心与勇气迎接挑战,以认真细致的态度对待工作。脚踏实地,精益求精,将本职工作做好。为了新生活前进!
刚才发了一个说说:“今天开始单飞。”图是一枚正在运行的火箭。有人就私下里议论:“是不是文刀离婚了?”也有人轻轻敲开门:“弱弱的问一句,你与嫂夫人离婚了吗?”更有甚者与我发飙道:“你嫂子那么温柔贤惠,你敢休她我看不起你!”也有人忿忿不平道:“哼!虐杀单身狗的节奏,难怪!”更可笑的是,有人发来照片示爱道:瞧!赶潮流的我也是打单滴。
统一回复:你们都错啦!
我只是从今天开始工作单飞。原来厂里有一个老师傅,由于对窑性不熟悉,所以两人一起交流着烧窑。目的是让我尽快上手,步入正轨。
从良心上说,我对老师傅是相当感激,虽然烧窑是我老本行,风里来雨里去,在陶瓷行业煅烧技艺上摸滚跌爬也有十几二十年,但是一方水土养一帮人,毕竟我是外来品种,并且人生地不熟,对人性,水性,土性……都不甚了解,在烧成技术上更是不知窑性与瓷性,一片茫然。然而,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人生中最好的师傅,老师傅六十多岁,姓罗,长得慈眉善目,憨态可掬。背微弓着,脸上长有不少老人斑,这是岁月斑驳的见证。他对我没有一丝排斥,说到开心处咧嘴“呵呵呵呵……”让人感觉亲切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