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寻】在一个时节侧身(组诗)
一、在一个时节侧身
缺失部分。我如此定义陡峭
所有山高水低
源于一次板块碰撞
或者挖掘。贪婪,风雅,路径
空想是个有趣的口袋
装了童年的一张旧纸片
翻来覆去玩味
每次经过,都要用鞋底的斜度
身体的仰俯,平衡地心引力
我始终在退让,不断迁就
膝关节,腰肢,包括头颅
如果有根须,也必定
在变形记里完成伸展动作
一根草绳,绑一块小石子
就可以作垂直坐标
一场暴雨也给出水平线
坎坷是否就此抹平
江河满了,池塘满了,心也该满了
我随日子慢慢上涨,与天空平行
我还会与你平行,与生死同行
起伏隐而不说。为你斟满杯
有酒就给你一壶陈酿
无酒就给你整个时节的雨
我依然踉踉跄跄
你却爱上了长长的山道
二、小满时节
一场又一场冲刷
敲击我缄默的影子
雨下了多年
我还是爱淋雨
固执地不打伞
想等那几句唠叨,翻来覆去
雨还在下
我的眼睛早被灌满
三、小满
(相关谚语:小满,江河易满。小满不满,干断田坎。小满不满,麦有一险。)
春花落尽,空出多少怅然
蝉鸣还在准备音节
绿丛单调,需要弥补些响动
五津抖落风烟的轻
亟待一场充盈。那些实在的痛楚
该如何消弭,初夏困惑
盛大必得留给夏秋,在挂果之前
五月的缝隙太宽,无法信任
风云际会。锋面锐利
成片旧年的雪,存储的势
江河从解封开始等待,隐喻
饱满。托举十里风荷
水平线和温度一起往上走
枯萎已被扫尽
新生成了翘首以待的必然,不是错觉
他来了,水淋淋湿漉漉
脱离天空母体,一头扎进人间
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小名小满
没有坚硬的暗沉
划季节的刻度。暴雨,骤雨,阵雨
在一街的伞下透明地模糊着
流动的盔甲,五颜六色
但愿心情很轻。屋檐忙着收纳
原地踏步的青苔
北斗之柄指向甲位
端午的龙舟蓄势待发
那个孩子,很快会拔节茁壮,气宇轩昂
掌舵芒种远航
四、落叶
1
睁开眼,就不眠不休
见不到要等的云
风不断数落。
委身俯地,或许可以相遇
不介意高处或者尘埃
不介意另一世,你的名字你的样子
不介意枯萎,蒸发所有的水
成为你内心的一缕
满地杂色纷呈
不同样子只有一个统称
便于你路过时相认
用清明洗过的,都是本真
一辆清扫车过来
摇晃着嗡嗡声,踢了下马路牙子
把闲言碎语都带走了
蜜蜂停在花间,采蜜姿势僵硬
清扫车继续喧嚣
不知装了多少交头接耳
剩下的叹息还在枝头
立着,守着
2
新编的故事整齐堆码
年轮反复唠叨往日
山影被游鱼吞吐
那些绿。这是另一种生长
残破的心事烦躁不安
大地嫌之太轻
归拢起来,鞭挞
沟渠里的挣扎,流于自暴自弃
宿命。必须承受暮色的重量
交出一个个日子,日子里的天真
淤泥厚了,梦见数朵莲花
被蜻蜓插入净瓶
旷野显然多余。潦草写下
夸夸其谈的句子
谁的旧衣裳
记得去年疼痛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