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天亮之前(外一篇)(散文)
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潮气,我躺在木板床上,眼前一片黑暗,我知道,这是黎明之前。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狗吠,没有鸡叫。黑暗,寂静,像是我的心,混沌而又茫然,可是又不像我的心,这夜太静,我的心,太乱。
明天,我去吗?
还要回到那个让我痛苦的地方吗?
我不想再埋头书山苦海之中,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其实我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努力之后仍不能进步,我最最不能忍受的是老师携带着压力的关爱。
分数,名次,老师期冀的目光,同学诧异的眼神,交替在我眼前晃荡。
晃得我头晕。
我厌恶了这黑暗,或许太阳出来会驱散一切。
翻身,摸索着下床,悄悄打开门。
父母的房间似乎还亮着灯,或许是母亲中途又醒了吧,在我在家呆着的这些天,我知道,母亲很焦虑。我和她冲突着,斗争着,她想尽办法想把我弄到学校去,而我则用尽心思想躲在家。
明天还继续战斗吗?
战斗之后呢?
什么时候结束?
以什么方式结束?
明天是十月二十号了,一模考试就要到了,躲过了这次考试,下次呢?
难道我的人生就在逃避中度过吗?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以前的我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曾经意气风发过吧,在风中奔跑,肆意张扬地笑,阳光那样明媚,落了我的影子在身后跟着张扬。
什么时候远去了呢,那样的我?
是从那一次懈怠之后吗,那时候我太自信,觉得耽误几天没啥事,就想在家松口气,看看电视上上网,于是,我病了。
是从那一次打击之后吗,那时候我太自负,可是现实给了我一耳光,我不是学霸,拉下的课程太多,成绩下降,名次退后,我蔫了。
我知道自己陷入了低谷,可是我的体内似乎藏了一匹野马,它性情暴躁,让我看不惯周围的人和事,包括我的父母,我讨厌母亲的唠叨,父亲的粗暴,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关心我,我无视母亲的眼泪,无视父亲的哀叹,我像炸了毛的野猫一样向他们伸出了利爪。
可是,昨天,是的,就是昨天,在又一轮斗争之后,我忽然发现,我们的家太长时间没有笑声了,向来乐观开朗的母亲呈现出了老态,昨天的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母亲头上的白发。母亲向来以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为傲的,我很难想象她满头白发的样子,这种想象让我内心无比苦涩,我倔强地不想流泪,可是泪水怎么就流出来了呢,我曾经也是父母的乖孩子的,那个我呢,那个说过长大了要孝顺父母的我呢?
我记得我和父母的每一次斗争基本上都以我的胜利告终,我了解他们的心理,无论怎样他们都舍不下我,说了多少次气话说不管我了,还是一次又一次又收回去了,继续给我改善生活,继续抱怨我穿得太少,继续关心着我的学习.
我曾经快意于这种胜利,可是昨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多么的幼稚,我突然意识到这种胜利是以父母的痛苦为代价,是以父母的衰老为嫁衣,我终于感受到了内心的正常苦痛,不同于以往的沉闷压抑和宣泄,是真正的苦痛。
此刻,父母的房间还亮着灯,我想,他们一定还在为明天我去不去学校发愁吧,我曾经质疑过父母的智慧,可是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你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父母这个角色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第一次呀”,是呀,父母已经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去做父母,我为什么不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做他们的孩子呢?
黑暗渐渐退却,光亮从窗户中透进屋内,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某处似乎打开了一道口子,清凉的空气抚慰着我的心,我渐渐摆脱了身体的僵硬,天,快亮了。
我觉得自己真真是个笨人,并不是智商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精神和意志,面对困难一味的逃避和躲闪,让问题变得更大,其实我读的书不少,我知道离开父母的怀抱,必有风雨,我明白此刻的松懈必定会给明天的生活带来困扰,可是,年轻幼稚的我就是陷入了这个深坑,不愿意往外爬。
能爬出来么,一定能,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过去的日子里我有多松懈,我有多逆反,我知道我并没有尽全力,如果是摆脱了怯懦,赶跑了散漫之后的我,怎么会爬不出来呢,我似乎看到了我攀着坑沿的样子了。
终于,太阳升起来了,我沐浴着阳光浑身轻松,或者我该为父母做一顿早饭了。
(此文是据和学生的谈心而写,记录和反映他们的心理历程)
◎高考前,写给我的孩子们
今天是7月4号,还有三天,你们就要奔赴战场,迎接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检阅。我不慌也不乱,只想微笑着陪你们度过战前的最后几天。不是我不关心,从高一陪你们一路摸爬滚打,你们身上我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你们就是我的作品;不是我不重视,三年磨剑到亮剑时,怎能不期盼你们寒光闪现,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我不慌不乱是因为我已经把我所有的知识储备和探索所得都教给了你们,我们师生都为这场战役做足了准备;我不慌不乱是因为我相信你们是一群优秀的士兵,越是到了战场,越能展露光华;我不慌不乱是因为我要做定心丸,把自己最从容的样子印在你们心头,让你们学会三军阵前的从容。
孩子们,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看着你们,我就如站在三军检阅台上,壮怀激烈,若此时有一杯浊酒,我定然一饮而尽,酒入喉,剑出鞘,看我遥指,大喝一声,儿郎们,检验你们战斗力的时刻到了,你们有没有信心?我相信,再没有比你们的回答更响亮,更有力的了!我面前的你们,整装待发,英姿勃勃,笑容灿烂,眼睛明亮。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勇毅和坚定,看到了舍我其谁的冲天豪气!我知道,过去的几年里,你们曾经多次掉入大大小小的坑,落了不止一次的泪,然而,你们都在老师的陪伴下,同学们的鼓励下,爬了上来,就像咱们一位同学所说,这段岁月,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坚持过去,天就亮了。
看,天边晨曦初露,鱼肚白和彩霞红交织,太阳马上就要一跃而出,然后,就是霞光万丈。打好这一仗,咱们就能尽情享受吃苦受累换来的果实了。北大的未名湖畔,清华的燕园中,武大的樱花树下将有你们的身影。到那时,我的孩子们,老师翻看着你们发来的照片,该是怎么样的欣慰和自豪!
我的孩子们,你们是优秀的,你们的笑容里充满了自信,你们的读书声响遏行云,翻一下你们的笔记本和摞得高高的试卷,这三年,你们已身经百战,从最初的茫然无措到现在的熟练应对,从开始的哭鼻子抹泪到现在的自信乐观,你们完成了人生历程中最重要的蜕变。
我的孩子们,你是幸福的,在家里有父母的关怀,在学校有老师陪伴。“妈妈型”的班主任操心着你们大大小小的事务,拿着戒尺板的严师督促着你们改掉一个又一个错误。千余日的陪伴,我们用肩膀筑成你们向上的跳板,助力你们的青春,助力你们的人生。我们陪着你们打下一个又一个堡垒,战胜一个又一个强敌。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痛,一起幸福。
还有三天,我的孩子们就要上高考战场了,此时此刻,我看着你们仍旧奋笔疾书的身影,总想热泪盈眶。当然,我会悄悄的,不让你们看到,因为在你们心中,讲台上的我永远是快乐的,坚强的,轻松的,正如以往把自己工作上的疲累、生病的痛苦、家务的忙乱统统藏起来一样。站在讲台上,我一定是意气风发的,此刻,我更不能软弱,我要笑。分离的不舍之泪,留到高考之后再流吧!那时你们已经过完五关斩完六将,一身轻松,只待佳绩。那时,我再与你们相拥送别。
今日偷偷地写下这一段话,来表达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就用祝福做结吧。
祝我的孩子们:
考前斗志昂扬,考场大显神通。
语文出手即胜,数学马到功成。
理综分分拿下,英语完美收官。
2020高考,孩子们必胜。
(写好没顾上发,今天已经是7月8号了,该是战斗结束的时候了)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