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智斗黄鼠狼(小说)
经过这里的人们,看到那只似乎已经死掉的黄鼠狼,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瞧,他多可怜!”
“活该!坏事干多了!”
“去看看他还有气没气?”
......
这时,一位小伙子弯下腰去摸了摸黄鼠狼,突然大喊起来:“还活着,身体是软的,鼻孔里还有气......”说完,抓起黄鼠狼就走,被一位拄着拐棍,戴着佛珠,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奶奶拦住了,眯着小眼睛望着小伙子说:“孩子啊!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啊?”
“您老人家也想吃黄鼠狼吗?”小伙子疑惑地看着老人。
“呵呵,我不是想吃他,我想救他。他也是一个生命啊!你看他多可怜!”老奶奶说完便微闭眼睛,用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捻动着脖子上的佛珠。
“这......好吧!您老人家真是活菩萨!”小伙子咬咬牙,把黄鼠狼递到了老人的手上,转身就走了。
幸好,黄鼠狼已经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老人把他拎在手里也不是很重,比一只小猫重不了多少。
回到家,老奶奶小心翼翼地放下黄鼠狼,然后弄点生鸡蛋,轻轻地掰开他的小嘴,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说也奇怪,两口喂下去,他就有了知觉,微微睁开双眼,感激地看着老奶奶,似乎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着慈祥的老人他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孩子,你醒啦?”
“嗯!”黄鼠狼流着泪点着头。老人趁机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呜——”黄鼠狼不断地啜泣着,胸口、脖子、嘴巴三点一线有节奏地涌动着,像江上的波浪。黄鼠狼也说出了自己悲惨的身世,老人叹了一口气说:“唉,真是苦命的孩子!”
“别人都说我是菩萨心肠,救了不少小动物,上次救了一只老鼠,老鼠为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发誓从此不再干坏事,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老奶奶抚摸着黄鼠狼的头,看了看他的眼睛,接着说,“你也能做到,对吧?”
“嗯!只是我饿了就想去偷,去抢......”黄鼠狼揉揉哭红的双眼,接着说,“这次我就是因为不想干坏事才饿成这样的。”
“真是好孩子。吃的问题可以解决,我家还有点儿吃的,我一个老婆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你经常来我家,陪我聊聊天也好。另外我还给你找一个工作,你看怎么样?”老奶奶说话的同时,唾沫飞溅,(因为牙齿全掉光了。)弄得黄鼠狼满脸都是,他想躲,可是一不能躲,二也没力气躲,只好委屈一时。
“奶奶,什么工作?我能行吗?”黄鼠狼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鸡的工作。”
“什么?!”黄鼠狼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这下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老奶奶惊呆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老奶奶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孩子。
“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黄鼠狼不断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黄鼠狼心想:这下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可这是监守自盗啊!唉,管他的,先吃了再说。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可是极具挑战性的工作哟!少了一只鸡就会拿你去偿命——凌迟处死,你的前几任都是这么死的,你要引以为戒哟。”
“那还是算了,别鸡没吃成,还把小命弄没了。”黄鼠狼嘴里嘟哝着。
“你说什么?还想吃鸡?唉!你怎么比那些坐月子的妇女还贪吃呢?你就不能吃点素食啊?早知你这样死不悔改,真不该救你。”
“没有,没有。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荤了。”
“既然这样,你去给猎人家看鸡护院吧——每天管你一顿饱饭,素食有米饭、白菜、萝卜,荤食有苍蝇、蛇、蚯蚓、厕所里的蛆......”
“什么?苍蝇、蛆?我口味淡,我可不想吃那些玩意儿。”
“这些可以不吃,但是你一定要尽职尽责,否则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黄鼠狼在老奶奶家休养了几天,能吃能睡,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跟着老奶奶去猎人家报到。这天猎人正好在家,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地对黄鼠狼说:“我经常出去打猎,家里又养了这么多鸡,不放心,所以找人保护。听李奶奶说,你是一位很能干的护鸡员,所以就选你了。不过你要记住了,万一我的鸡有什么闪失,你就得陪葬,懂吗?”
“懂,明白。李奶奶已经跟我说了。”
“那好,开始工作吧。穿上制服,带上武器,先去屋子四周巡察,看看可有什么可疑分子非法闯入。”
“你走了,谁给我做饭吃啊?”
“东西全在这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猎人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厨房,说完他便背着猎枪离开了。黄鼠狼翻了个大白眼,感觉自己上了当,可是后悔已经晚了,不过好歹能填饱肚子。
于是黄鼠狼穿上猎人给的保安制服,拿着电棍,神气十足,显得威风凛凛,遇到的第一个“可疑分子”竟然是那只几天前嘲笑自己的大公鸡,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的眼珠子瞪得像四个乒乓球。
“是你!”
“是你?”
“不错,是我,如今我已经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了,当上了保安,就在一分钟前我还是坏人,可是现在不是。”黄鼠狼抢先说了。
“不错,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为你点赞。”大公鸡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位自己曾经的对手,变化太大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什么看!你在这里干嘛?企图偷鸡吧?快点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黄鼠狼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偷同类干嘛?我有那个能力偷吗?”
“说得也对。你不是黄鼠狼......”
“这家主人怎么放心把鸡交给你保护?真是笨蛋!”
“放心!他非常凶,如果我有非分之想,将会受到世上最严厉的惩罚——被凌迟处死。”黄鼠狼说着,突然想到了眼前的这位,眼珠子骨碌一转,坏主意就来了。心想:主人家的鸡不可以吃,可没说不准吃别人家的鸡。
“哦,看样子你是洗心革面了。”
“你刚才说为我点赞,就是表扬我,肯定我,是吧?”
“是的。”
“那你得有所表示,是吧?”
“是的。可是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啊?”大公鸡先用双手拍拍两边的空气,然后迎着风抖抖袖子,“你看,只有两袖清风。”
“下个蛋给我吃总可以吧?”
“你的要求太过分了吧?你见过公鸡下蛋吗?即使我是母鸡,也不可能说下蛋就下蛋,也得水到渠成才行啊!”
“也是,反正我不管,你得有所表示,否则你不准离开。”黄鼠狼拦住了大公鸡的去路。
“您看这样可行?我回去让我的四个婆娘分别下一个蛋,然后送来孝敬您!”大公鸡真是急得没办法了,决定采用这种金蝉脱壳之计。
“骗鬼吧!你一回去,还会来吗?除非你是傻子。”黄鼠狼变得躁动不安。
“那你说怎么办?”
“你留下一条腿给我吃,这事就算了。”黄鼠狼真是强词夺理。
“那我怎么回家啊?”大公鸡想:看样子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放心,我送你回去!”说着,黄鼠狼已经摸到了公鸡的大腿上,结实肥硕的肌肉令他垂涎三尺。
“等等,请慢点动口,为了您的健康,请您还是先忍一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鸡大哥突然想到了自救的办法。
“为什么?”黄鼠狼将信将疑地看着面前的大公鸡,哀求道,“我好久没吃过鸡肉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也想给您吃啊!可是我不能害您啊!您知道我刚才去哪儿了吗?我得了鸡瘟,刚从医院吊水回来,瞧身上的针孔还在呢!(实际上他是去走亲戚了。)您要真吃了我,害了病,万一病死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你说的若是真话,我就不吃你;要是假话,我会把你吃得连一根毛都不剩,明白吗?快把你身上打针的地方露出来!”
大公鸡撸起了袖子,左臂上果真有个针眼,好像还在冒血,再看看大公鸡一副萎靡不振的病态。
“好吧。为了我的安全姑且信你一回,你还得打电话回去,让你家人送蛋来赎你。”
“我尊敬的黄先生,我没有手机,你有吗?”
“我有,可是我没带。”
“就是有也没用,因为我家没有这玩竟儿,还是无法联系。要不你跟我回家去,怎么样?”
“不,我在上班呢!不能擅离职守。”
“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写张欠条,你看怎么样?”
“好,这个办法我放心。”黄鼠狼急忙从身上掏出纸和笔,说,“幸好我今天带了纸和笔。”
大公鸡拿到笔和纸开始写到:
欠条
本人欠黄鼠狼滑滑先生一只机,口说无凭,立此为据。
大公鸡花花
公元2050年4月5日
黄鼠狼先生接过写好的欠条,匆匆看了两眼,感觉有点怪怪的,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最后还是挥挥手:“走吧,以后等身子养好了再给我吃,要说话算话哟。”
“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公鸡想:鬼才跟你兑现诺言呢!兑现了我还能活命吗?
大公鸡一路狂奔,到家时出了一身冷汗,心仍然怦怦直跳。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地跟家人说了一遍。
“那你身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大黑不解地问。
“那是我趁他不注意,用松针刺的。”
“爸爸,你真棒!”小米跳起来喊道。
“那张欠条怎么办?我故意写错了一个字,写的是‘一只机’,请问他要哪只机啊?到时送他飞机大炮,哈哈!”
“哈哈哈!”全家人都笑了,那笑声其乐融融。这时候,黄鼠狼可能还沉醉在美梦之中呢。
四
一转眼,就到了十月,秋高气爽,睛空万里,黄鼠狼滑滑先生独坐在小躺椅上,微闭着眼睛,回想起这几个月的生活,感慨万千,便吟诗一首:“公鸡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此恨潺潺断无眠,逮到之日撕万段。”黄鼠狼每天看着猎人的鸡,却不敢有半点懈怠,虽说也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毕竟整天工作,还不可以对这些鸡有非分之想,就像猫儿守着鱼儿,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他恨那只失信的大公鸡,恨得牙根痒痒的,他想:这个家伙那次临走时说得好好的,可是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简直就是小人行径,我要永远把他拉黑......千万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要活剐了你,先把你的毛一根根地拔下来,每拔下一根就蘸着墨水在纸上写上一个“恨”字;然后用锋利的小刀将你的肉一块块地割下来,每割下一块就丢进油锅里好好地炸一炸,将炸好的肉在盘子里摆成一个“爱心”;最后让你在看着我吃你的肉中痛苦地死去......他这样想着,自己身上不禁都起了鸡皮疙瘩。
黄鼠狼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正在这时,邮递员狗狗阿黄来了,边摇黄鼠狼边喊:“想什么呢?快醒醒,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什么?信!”黄鼠狼跳了起来,头上戴的保安帽掉了下来,疑惑地看着阿黄,“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朋友,谁会给我写信?你弄错了吧?”
“谁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你爱要不要,我走了。”说完,阿黄就把信一扔,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黄鼠狼擦了擦模糊的眼睛,捡起地上的信,上面赫然地写着,“黄鼠狼滑滑先生收”。“没错啊,确实是我的。还是先打开看看吧!”他自言自语道。
“尊敬的黄鼠狼先生:
收到这封信,你一定感到很意外吧。说实话我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实在不好意思,前一段时间由于工作忙,要挣钱养家糊口,一直没有兑现对您的承诺,因为鄙人的身体实在是不争气,隔三岔五地就生病,整天都是病怏怏的样子,就像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唉,我也想把身子养好了送给你吃,可是,一是你没有时间来取;二是我这样的身体不能长途跋涉;三是生病的我也不能害了你不是?所以,我就劝说了我的同伴,让他替我去兑现我对您的承诺——可是他太懒了,太肥了,肥得流油,胖得不想走路。(黄鼠狼先生看到此处,浮想联翩,口水直流,把信纸都淋湿了一大块。)我知道您日理万机,工作很忙,能否抽一点儿时间来一趟,就按信上的地址走——长林路拐子胡同132号。温馨提示,限定在一周之内,过期作废。你肯定会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讲义气的朋友?难道他不怕死?不必多虑,这不是鸿门宴,主要是因为他长得胖,经常遭到别的鸡讥笑,只有我把他当朋友,还救过他一命。去年那伙强盗一家四口,死了三个,一个还不得不拉断大脚趾才得以逃脱,要知道是我给他家的主人报的信,这件事闻名鸡界,想必你也听说过吧?怎么样,我还挺讲义气吧?我知道你可能早已把我骂得体无完肤......好了,不说了。我又咳嗽了,我要卧床休息了。哦,差点忘了,请把上次我写给您的欠条带来,否则鸡您是吃不成的。
最后,祝您身体健康,美梦成真!
大公鸡花花
公元2050年10月5日”
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可是我没有时间去啊!黄鼠狼滑滑先生来回踱着步子,搓着手心,怎么办呢?离最后的期限只有一天了,老板(猎人)又不在家,连请假都找不着人。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他突然想起了农民用的稻草人,于是赶紧动手找稻草,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做好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稻草黄鼠狼,为了让它更逼真一点,他把自己的保安制服脱下来给它穿上了,放在鸡经常活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