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香】心中的扁担(散文)
扁担,对50后、60后并不陌生,在没有机械车来帮助人们运送货物的时候,它就是人们用来挑东西,是不可缺少的一种运输工具。它外观简单像一个“一”字。它在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在那个特殊年代,在人们劳动生产中,扁担发挥了重要作用。你别看它是竹子做的,却能派上大用场,它能超出人们手拎的重量,几百斤重的物品,放在扁担上它能挑起来,它能和人们共同努力挑出一个新世界。
我第一次见到扁担是在我父亲的军营里,那时父亲受命驻守在海岛,为解决岛上战士们的吃菜问题,父亲带领战士们建造菜地,父亲和战士们用自己的双手开垦菜园,父亲挑着装满泥土的箩筐,扁担在父亲的肩上忽悠忽悠地颤着,两只箩筐随着父亲的脚步有节奏地起伏着。我能听到父亲与他的战友们,肩挑扁担发出的吱咯吱咯均匀动听的声音。扁担在这些战士们的身上默默无语地奉献着,毫无怨言地跟着战士们建设荒凉的海岛。那时岛上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任何运输工具都派不上用场,扁担在海岛战士肩上起着重要作用,所有的物品从船上全靠扁担挑上海岛,登陆艇送上海岛的生活用品与军用物资,全靠海岛官兵人挑肩扛,像蚂蚁搬家一样一步步移到岛上。我看到父亲手拿着一根扁担,目光望着远方那刚毅的脸上写着:不把海岛建成不沉的航空母舰他誓不罢休!
海岛战士跟着父亲挑着的担子,少说也有百来斤,战士们沿着狭窄崎岖的山路,上坡下垇,一步步向前挪动着,豆大的汗水从脸上,脖子上不停地往下淌,汗水浸透了军装,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负重走过弯弯曲曲、沟沟壑壑的山路,迎着晨风、迎着日出、顶着烈日、迎着日落、迎着夜雨,用扁担挑起了海岛战士的希望,海岛官兵用自己的双手,挖出了一条条海岛防空坑道,筑成了打不烂的东海前哨。
长大后我再见到扁担也是在军营里,那是我当兵后的野战医院,那个时候我是卫生员,病员的饭菜要挑到病房里。那时病房没有电梯,也没有手推车,全靠人工用扁担挑到病房。我不知道这担饭菜有多重,开饭时间我走到伙房,战友们早已为我准备好了送饭的菜筐。我手摸着扁担中间光洁润滑的部位,我知道,这是一根有了年数的扁担,是无数个战友肩膀摩擦而成的,不知道有多少战友挑过它。现在轮到我的手上用它,也许在我的前面它的主人退伍了,或者提干了。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野战医院的扁担就这样一茬茬的流传了下来。
我慢慢地弯下了腰,扁担刚一上肩,它就给了我来了一个下马威。我根本就直不起腰来,它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没有一定的功夫休想挑起它。它把我的肩头压的生痛,红了起来,肿了起来,疼得我差点喊出了声。我只好放下担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调整情绪咬牙继续上肩前行,我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扁担和肩膀接触的地方,钻心的痛,从伙房到病房,我感觉我的力气几乎快耗尽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张大嘴巴拼命地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像豆子一样滚了下来。几次失败后,在我一直的坚持下,我挑着扁担继续负重前行。慢慢地我突然感觉这根扁担,对我温柔了起来有了温度,它教会我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要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这根看似微不足道的扁担,让我重新认识了它,挑担还是有技巧问题的。看到别的所农村兵挑着担子,轻松有节奏还富有韵律地走着,似乎很轻松一点也不费力,走起路来还健步如飞,可它真到了我肩膀上,为什么这么重?连走路都困难,它狠狠地压在我肩上,毫不客气地坐在我的肩头,让我酸痛难熬。我喘着粗气,流着热汗,歪歪扭扭迈着步子。我的狼狈相,早已被关心我的战友看在眼里,他急忙伸出手,将我肩上的担子接过,战友告诉我他开的车子路过这里,可以顺带帮我带一程。这让我感受到了战友的温暖,扁担它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战友情,它让我明白当我最需要的时候,向我伸出帮助战友的那双手,早已超越了金钱以外的友谊,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快乐。多少年后离开军营,我还会记得向我伸出的那双手。
扁担经过不断的打磨我们成了好朋友,它再也不会给我难堪,它帮我解决很多问题,只要是我拎不动的东西,它都帮我解决挑到目的地,它让我的肩膀再也不让我痛、不让我肿,我的腰杆终于挺立了起来,挑起的担子能行走自如了。从此,扁担陪伴了我军营里的青葱时光,尽管后来手推送饭车取代了它,但它并没有远离我们的视线,军营里的菜地时刻能见到它的身影,它帮助我们把肥料挑到菜地,浇灌我们精心打理种的菜,它一直陪伴着我离开军营,扁担留给我满满的美好回忆。
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扁担也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它交给我们精神上的担子,却永远不可以卸下来,我心中的扁担时刻提醒自己,我们这代人传承扁担精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现在生活好了,科技进步了,但它的吃苦耐劳,它的无私奉献精神我们不能丢弃!我常常怀念挑担子的日子,我甚至经常抚摸肩上那些早已消退红肿过的肩膀,扁担它让我懂得生活的美好,和永不言弃的精神。时代发展到今天,愿扁担精神代代相传,永远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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