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深秋夜,午夜的城(组诗)
1、黄泛区,或者张秋镇
不能再等了。洪峰已经来临
洪峰已经来临
故乡在张秋镇,位于阳谷县境内
濒临黄河。京杭大运河
曾经从她的腹部流过
那里曾经商贾云集,古有南有苏杭
北有临张(临清与张秋)之美誉
后因黄河泛滥,修筑黄河大堤
运河断流
黄河大堤以外的区域就成了黄泛区
每年麦收、秋收前后都会有洪峰过境
很多时候,地里的庄稼
来不及收割,瞬间就化作了乌有
因此每当洪峰来临,不管地里的庄稼几层熟
村民们都要抢行收割
否则,就会像黄河替代运河那样,已经
无限接近希望,却又与希望失之交臂
如今,我已经离开故乡多年
故乡依然是我心中的牵挂
去年带着在外打拼的疲惫回乡探亲
乡人们看我的目光,就像母亲的手将我
轻轻抚摸,又像正午的阳光将我深深刺痛
2、S城的树
在S城,我目睹了很多树的死亡过程
每当一棵树死去,园林局的人
就会赶来肢解,装车拉走
然后再在原来的树坑里补种上一棵小树苗
S城山石居多,很多的树
大都种植在一个一米见方的“石坑”里
刚刚种植的小树苗长势极好
只等它慢慢长大,因为
养分供应不足,就开始慢慢枯萎
再等到树根盘满了树坑
被树根拱出来的土壤彻底流失
这些树就走完了它们卑微挣扎的一生
而在中山公园,八大关,大学路一带
这些殖民者们居住过的老城区,却
长着那么多的参天大树
我不知道这些树到底由谁种植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树,当年
肯定不是种植在了一米见方的“石坑”里。
3、深秋夜,午夜的城
没有了喧嚣,却有了凉意
月光清冷。高大建筑物的影子,鬼影般耸立
午夜的城,只剩下了一片荒芜
午夜的城,是罪恶的城
撕开夜的一角,你能
听得见权贵们不可一世的狂欢
午夜的城,是绝望的城
掀开夜的帷蔓,你能
看得见落魄者们哭红的眼睛
午夜的城—— 权贵们的天堂
午夜的城—— 落魄者的地狱
4,我的梦
不奢望太好,也不再奢求得到
我已经不再是追风少年
先前的那个小男孩早已经随风而去
化作了天边撕裂的云彩
我已经不再有梦
我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
如今的我已经知晓——
梦是夜的衣裳
无端的梦,都是在暗夜里得到延续
(2020年10月19日原创首发江山文学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