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真实与形式(外三首)
◎真实与形式
一根根草绳把寒冷一一捆住
令人揣度
白菜的蕊,越寒越白
它缘何清白
上有雨水阳光
下有一种来自泥土深处的幸福
所以,它拒绝形式上的白
乐于把清白拿出来
堆起来,让清风明月检验
它清清白白活在世间,总是使我暗自惊叹
我还是看到了虫的齿印
风的刀痕……
深入菜地的一条青虫
反复在读一一
不知读懂了什么,又读出了什么
◎雾蒙与情绪
我看见一种情绪,正从远方慢慢地
漫过来,先漫过前面的山林
吸收了飞鸟的踪迹
所有的植物都含烟
经过我时,一个抽烟人不见综影
整个稻田被淹没,我看到几个
黑影在晃动,带着情绪
我向他们打招呼,每一个都那么漠然
我便孤独了很久,为一些纠缠不消的东西
怅然若失。其实我一再放慢速度
期待最强的光切入,为大地疤痕
补充血液……
◎亲切与疏远
乐在牛背上,起伏
在山岗,伸手抓一把鸟声
抑或抚摸一下,浮云和幽蓝
成群的蚂蚁,和戴在
田野,山岗,小路上的草帽
一同醒来
蝉鸣的音韵辽阔
溅在锄头,箩筐,和新鲜的蹄窝
炊烟升起,好多年了
仍就是传统的模样,村庄的模样
母亲呼喚牧归的模样
亲切了好久,又疏远了好久
◎真实与沉甸
稻浪漫过陇
陇上的月,磨快的镰
那一年
都这么说
女人走出针眼,追赶笑声
男人打一响指,吆声贯耳
稻浪鼓动着他们
充实。幸福。
开镰,开镰,开镰
手挥动成兴奋的弦弧
大把大把大把的阳光躺下来
是爱。是暖。是永恆。
在时间的刻度里,一夜
就完成一个春天的梦想
一粒 粒金黄的元素
邀去做了客,进入了心灵
那一年
都这么说
日子过得跟稻穂一样
真实 。沉甸。